沈如蓁仔细在记忆里搜寻了半天，都没有丝毫关于这个女孩的信息。

她问系统：“她是女主吗?”

系统给出了否定回答：“不是。”

于是沈如蓁迟疑地问：“你是?”

年轻的女孩咬了咬唇：“我是高啸律师的律师助理。”

高啸?

方才那位高律师的身影在她的头脑中一闪而过。

此时看着面前的女孩子通红的眼圈，嗓音中隐含的啜泣声，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合伙人在歌舞升平的宴会厅中品尝美酒，高高在上地讽刺同行，当他被告知需要在今夜出具一份合同的时候，他满口答应，然后把别人的夸赞照单全收。

他依旧可以应酬，享乐，穿梭在美梦与泡影之间，在经济学家、哲学家面前班门弄斧指点江山，在美酒、美人的撩拨下瘫软了身子。他可以把那份合同抛在脑后。

因为他的律师助理无缘前往那纷繁浮华的名利场，只能隐身于小小的船舱中，甚至因为wifi信号不强，只得置身于狭小幽暗的走廊，奋力修订着这份长达几百页的合同。

夜凉如水，女孩子眼中的希冀却很亮，像是黑夜中凝视着人的猫儿。

于是沈如蓁：“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女孩子很兴奋：“我看了傅锋那个案子的直播，从那里我就知道您了，您真的好勇敢啊，我做梦都想象不到居然有人会这样做！之后，我没想到您竟然做了律师……”

她轻咬着唇，洁白的贝齿在唇瓣上咬出牙印，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这次跟着高律师出差的机会，是我求来的，因为，因为我听说这次的游轮之行邀请了您，虽然不确定您会不会来，但我想万一呢，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以为会被嘲笑，但回应她的只有温暖的目光。

突然，女孩子听到了一阵铃声，一看是自己之前设定的闹铃响了，她手忙脚乱地关了闹铃，自言自语哀叹道：“啊啊啊，已经十二点了，还有二百多页合同没改，怎么办啊！”然后对沈如蓁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真的需要工作了，否则我今天估计睡不成觉了。”

她试探地问：“我可以得到您的联系方式吗?下次再联系……”话一出口，她就开始打量沈如蓁的脸色，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后，她忐忑道：“如果您太忙的话，那就算了……”

沈如蓁：“当然可以。”

面前的女孩子一瞬间从枯萎的花儿，接收到了甘霖的滋润。

沈如蓁望着她，温和地说：“其实，我还缺一个律师助理，你愿意吗?”

年轻女孩怔怔地瞪大了眼，她的满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我的老天爷，我没听错吧?

从沈如蓁的角度，她只知道自己站在女孩子的面前。

她从不知她此时的姿态在对面的人眼中有多么高大。

沈如蓁踩着高跟鞋，一身修身美丽的长裙，显得她优雅、知性。曾经属于原主的懦弱和胆小已经在这具身体上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她阳光、自信、闪闪发光。

她像是每一个女孩子年少时会梦见的拯救万民、消除灾厄、带来幸福的天使。

而当她垂下一只手，作出邀请姿态的时候，犹如神之垂眸。

“我……”年轻的律师助理伸出了手，正当她的手刚要碰到沈如蓁的手时，兜里的手机又响了，她被吓了一跳没等看清对方是谁就接通了。

是高律师魔鬼般的声音：“合同怎么样了?我和你说，这个今天必须做出来，客户那边催的急。你就算感冒了，发烧了，快死了也得通宵给我做，听见没有?”

年轻女孩朝电话吼出一句：“老娘不干了！”

她啪得一下挂断了电话，然后以最快速度握紧了沈如蓁的手，望着沈如蓁的目光像是面对拯救她于水火之间的救命恩人：“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