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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该死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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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寺的后山,有一处僻静小院叫静思院。

院子里栽种着棵高大的菩提寺,满树茵茵在这银白的寒冬天气显得格外耀目。

谢言之穿着斗篷,跟着陆淮商来到这里,推门进去时,他还想着陆淮商是准备带他来这里见谁,结果就听到了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声音……

谢言之微微蹙眉,脑子里想起三个字。

崔子画。

这是他表哥。

是真正的崔家表哥,玉城有名的崔家大公子,芝兰玉树,风姿绰约,华贵天成,是崔家下任家主人选。

也是玉城诸多闺阁女儿的心目中的梦中情郎。

就是可惜这人冷冷冰冰一心只读圣贤书,半点不解风月情。

想到这个人,谢言之的呼吸都屏住了。

他暗暗捏紧了掌心,尽量不让自己的面上显露异常,然而等他跟着陆淮商走进园中,看到那站在树下颀长的人影后,谢言之还是没忍不住心里的悸动。

他想像儿时一样跑上去,缠住表哥,趴他背上耍赖胡闹,也想看着表哥每次对自己既愠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这么想着,谢言之盯着那人的身影,也下意识地想迈过去,身侧,一只大手突然将他抓住。

谢言之下意识地抬头看陆淮商。

“注意脚滑。”

陆淮商提醒他,领着他往前走去。

谢言之终于回神,隐忍着捏紧了掌心。

同时,那站在树下的人影也扭头过来,只是当看到陆淮商带来的“郑浑”时,他剑眉顿时轻拧,眼里似有不悦。

旁边的树根下,楼清风的身影出现,也是疑惑:“你……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

一句话,就叫谢言之彻底收敛住了自己刚才微乱的心。

陆淮商道:“他敬仰谢大将军,今日便特意带他过来的。”

“敬仰?”崔子画冷冷地一勾嘴角,略显冰冷的眼神,锁在谢言之身上。

很显然,崔子画不信。

楼清风也略显无奈的挑了挑眉。

院子里,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直到小厅里出来的人,才忽而打破了这份怪异。

“淮商来了?怎么都站在外头,不进屋说……嗯?郑小公子。”

谢言之转眼看向那人不禁微微惊讶,可很快就释怀过来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暗暗呼一口气,谢言之规规矩矩的行礼。

“皇长孙殿下。”

上官家先皇亲封的皇太孙,上官君墨。

也曾经是他父亲的学生。

当然,年幼时谢言之没少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上官君墨微微挑眉,眸光自崔子画身上掠过后,落在陆淮商的身上,他轻咳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你不知道他……”

“知道。”陆淮商道:“他已经脱胎换骨,与过去再不一样了。”

脱胎换骨?

上官君墨困惑不已,不懂陆淮商这葫芦里卖什么药。旁边的楼清风则有些无奈,微摇着头并不搭话。

崔子画眼神更冷,看着谢言之的眸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厌恶,他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转身便要离开。

“崔子画。”

陆淮商突然喊他。

崔子画步履不停,只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此人无话可说。”

谢言之呼吸一紧,闭了闭眼:“崔大公子如此怕我,难道我以前曾经调戏轻薄过你吗?”

崔子画脚步骤然一顿。

楼清风跟上官君墨都是一怔。

谢言之直接转身,眸光如炬地盯着崔子画的背影。

“都说玉城崔大公子,龙姿凤章,天人之姿,可今日一见,皮相确实绝色连我表哥也不及你三分,但人品却也不过尔尔。”

上官君墨忽地挑眉,他感觉到眼前的“郑浑”有些不太一样。

陆淮商却被这不及三分给说得眉头微抽。

他有点自我怀疑,自己真样貌真那么差……?

崔子画对谢言之也冷了神色。

谢言之拍了拍自己肩头的雪,姿态从容有着几分肆意。

“我与崔大公子初次相见,崔大公子便这般不待见我,实在有为君子之风啊。”

“厌恶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吗?”崔子画冷到:“有缘则聚,无缘则散,不对?”

“缘聚缘散吗?但崔大公子不觉得你对我已经不止是这个范畴了吗?”

崔子画眼神更冷。

谢言之忽地耸肩一笑:“不过罢了,大公子向来自视甚高,看不上我这个纨绔子弟也不稀奇,巧了,我现在也有些看不上大公子的道貌岸然,你走了正好,我也能安心的听听大将军府的事,不知道大将军以前曾经救下的那李家如何了。”

崔子画猛地转身,眸光紧紧锁着“郑浑”的身影。

他这反应让楼清风跟上官君墨心里都同时疑惑。

那个李家是怎么回事?

谢言之瞥崔子画一眼,轻哼一声,转身朝上官君墨行礼。

“皇长孙殿下,我以前虽然顽劣,不堪大用,但能明辨是非,知轻重,况且谢大将军一门忠烈,世代守护着大隋山河,没有他们战场的浴血奋战,哪里会有我在京城的太平盛世,我想为谢家做些事情,哪怕只是绵薄之力也好。”

崔子画指尖捏紧,眸光紧锁着他一言不语。

上官君墨不言,眸光却先朝陆淮商看去。

连楼清风也盯着陆淮商想听他会如何说。

“我昨日带他去过供堂。”

三人都是一惊,显然没有想到陆淮商会将谢家人牌位的事告知“郑浑”。

皇上虽然已经下旨重查谢家的案子,但此案一日不翻,谢家一日就不得安宁,更见不得光。

此刻若谢家牌位的事被皇帝知道,不管谢家冤不冤屈,给谢家立牌位收尸的人肯定是跑不掉的。

面对“郑浑”的郑重,上官君墨未做回应,他盯着“郑浑”再想起这位少爷平日的作为,眉头皱成一团。

陆淮商忽地上前:“外头雪太大了,还是先入屋里说话吧。”

“也可。”

上官君墨率先转身,楼清风转身跟上。

几人都迈入屋里之后,崔子画这才抬步跟上。

房门一关,冷气骤减。

谢言之直接小跑到炭火边上,伸出双手烘了烘,又朝自己的耳朵捏了捏。

“嘶……这天气,真是够冷的。”

谢言之自言自语着。

门边的崔子画骤然见他这个动作,眸色霎时微变。

“时间紧迫,闲话便事后再说吧。”

楼清风率先开口:“谢不凝如今在押送京城的路上,但我收到消息,他在被景王世子找到之前,遭人追杀,对方所用的兵器至今没有查到来源,但所用却是精铁。”

被追杀?

谢言之呼吸一紧,瞳孔都凝了几分。

楼清风从怀里摸了个箭头出来,放在桌上。

“这是夜俞带回来的箭头,上面刻着的印记不知是哪方势力,我已核查过京城,只在京城兵府查到一侧印记与这个有些相似,旁得暂时没有发现。”

至于这兵府。

隶属兵部管辖,统管着京城各家府邸的兵器用量。

上到一杆枪,下到一把小刀都做了标记印刻。

大隋朝对精铁的管控有些严厉,尤其是前些年的时候,更是严峻,任何兵器哪怕只是一把菜刀,都要记录清楚来源与上家以及锻造地是何处。

而兵府则是统管着整个京城的兵器锻造,与精铁用量。

只不过是皇帝求仙问丹的这几年,管控才松散了几分。

总不能为了这个,而让他们每个府邸都去夜探一番吧?

文官府邸好说,但武将家里就不一定。

就如荣国公府,因着是张贵妃娘家,府里还养着不少府兵,府上兵刃更是经由兵府审批之后一同发送。

更别说其他府邸,哪个不是位高权重?

楼清风若是派人夜探府邸,一旦被抓住,他就是奉旨翻查都得脱一层皮下来。

几人听着他的转述,神色间略显凝肃。

谢言之直接拿起那箭头仔细端详。

这箭头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造功精湛,箭尖锋利,楼清风如果不说,根本就不知道这兵器是出自哪里。

可下一瞬。

谢言之直接将这箭头,掰成两段!

在场惊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似乎不认识郑浑了般。

陆淮商毫无异常,似乎早已知道。

崔子画却在一边再次狐疑,他双眼微眯,将“郑浑”重新仔细打量了一遍。

“兵府锻造的兵器,上至刀枪,下到匕首弓箭,都做了隐双层藏起标志,但这标志又只是序号,要想知道,箭是被谁买走的,只要查阅头上的序号就能知道。”

上官君墨拧眉,眸色肃然了许多:“你如何知道?”

“嗯?很难吗?”谢言之故作随意地道:“上次花楼喝酒,几个朋友喝不过我,醉醺醺的时候无意间说了,我也就是试试而已,谁知道真能掰开。”

“几个……朋友?”

楼清风感觉这话太过离谱。

他都不敢轻易断定这东西出自兵府,这个小纨绔,就凭着几个朋友醉酒的话,而断定这东西的序号以及归属?

谢言之没管他们怎么想的,掰开箭头之后,抹着那露出的一角,忽地一笑。

“是十三。”谢言之对楼清风道:“将兵府的账册拿来,找到十三,就能知道这支箭,是出自哪个府邸了。”

上官君墨眯起了眼:“何以见得?”

“还用问吗?”谢言之好笑:“前朝时曾发生过一场宫变,事后前朝皇帝严查此事,发现兵府供给的兵器并未超出分列,但所有证据直指兵府以公谋私结党营私,为防止兵府遭人嫁祸,兵府总督曾经下令,暗中做了隐双层,就连账册也一分为二,想要找到记录双层中的具体数字,只要找到那本阳册,就能知道具体年份与月份,而这十三嘛。”

“是日期。”陆淮商突然接话。

谢言之点头一笑。

上官君墨没听说过这事,眉头拧了起来。

他接过箭头仔细端详,除了外层上面那个看着有些眼熟的标记,根本就没有一点其他的信息。

至于谢言之在内层发现的十三,更是小的容易叫人忽略的地步。

“兵府锻造,为何会有两种兵器?”

“还用问吗?”谢言之好笑:“兵府那么多人都等着吃饭,朝廷的俸禄一年发得比一年还少,有些人总得养家糊口吧?赚点私房钱,总不奇怪吧?”

上官君墨眼神骤然发冷。

“拿朝廷的精铁赚私房钱!诛他九族都不为过!”

谢言之无所谓的耸耸肩。

“诛人九族之前,你要不要先想想,朝廷的俸禄有没有抠人家的。”

“放肆!”

“哎,你别在我这摆谱啊。”谢言之提醒他:“我是看你人不错才跟你说这些的,你要是摆谱,那我就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你!”

“你什么你!这几年大家的日子好不好过你不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想必你比我更懂的吧。”谢言之摇摇头,那随意的口气,俨然就像是在对着老友一般,弄得上官君墨明显怔愣。

但谢言之的话确实是叫上官君墨的怒火消减了不少。

他想起幼时,曾经有人拍着他的肩膀,也说过同样的话。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管他贪官清官,只要能办好事情的就是好官,清官公正廉明却不一定能叫得动底下的小鬼,贪官官官相护,但有钱能让小鬼推磨。】

上官君墨当时听着这话,只觉得荒妙至极。

他曾反问:【若贪官胃口养大了,人也叼了又该如何收场?】

那时回应他的,是对方如同看傻子般的眼神。

对方无语问他;【收拢民心,树立形象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要的吗?】

你是不是傻?

为这个,上官君墨当初哏了许久。

现在相似的话又重现在耳边,让上官君墨的心忽地就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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