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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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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行人回到景阳分局,已是凌晨三点半。小队通报了调查结果,全局上下洋溢着不可言语的兴奋中。

简略收拾了后,市局小队于几个小时后待太阳升起,坐上了开往柏中区的车。

临走前,牧厌突然又拽住岳衡炀的胳膊。

“回头再聚啊,要是抓捕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跟我们说,毕竟那个王公属于我们辖区的。”

“放心,你们都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逮个人就易如反掌了。”

“快走吧牧队,我要回家。”

说话的是爻紫舟,他已经困得能和周公下一万年的棋了。

窗前的二人相视一笑:“走了。”

“慢点啊,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后座的巫凡枕着叉哥的肩头,爻紫舟则枕着相稔润的肩头,一行人在牧厌的引擎驱使下往旭日前进。

柳清言在副驾上只是一言不发,拿出手机发了几条微信。好像后座上那三个不省人事的小混蛋是牧厌和柳清言不得不收养的一样。

算上堵车,牧厌在食堂放饭前一个小时将车开进警局大院的停车场。熟悉的食堂饭菜味和清新的风卷着年轻的城市的味道唤醒了所有人。柳清言本就没睡沉,很快就清醒地意识到已经到家了。

爻紫舟猛地抽动了下,鼻腔是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回了二楼,牧厌着重拍了拍爻紫舟的肩:“你帮助分局同志一起痕检,相稔润帮助尸检,工作是你们做的,到时候要给你记一笔。”

“记?记什么?”

“你忘了?!”牧厌拍了下相稔润的头:“这没多少时日就要春天了,你忘了老宋要干嘛啦?”

“不是吧,今年还来?”走在前面的柳清言很快意识到了不幸。

“柳副队,回来了?”

“牧队中午好。”

“……我真是受不了了,宋局回回就喜欢搞这种事。”

“确实。不过我有办法。”

巫凡这么一说,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什么意思?你又去弄答案啦?”

“什么叫‘又’?我有个朋友在警校,他们提前考完了的,凭着记忆写了答案给我。”

柳清言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地笑,叉哥的脸上充斥着莫大的嫉妒。

每年的春秋,宋局就会从各个警校内弄来一份卷子给柳清言他们做,一年少说考两次,要是哪天宋俞心情不好,三番五次拖着柳清言他们做卷子也不是没可能。

今年过年前夕,柳清言一行人就被锁在办公室内做了一下午题,最后以全员勉强及格而过了一个较完美的年。

一整个下午,市局里无事,六点多的时候巫凡被叫出去跑了个现场,再一回来,所有人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下班。

巫凡踩着月光回来时,换好衣服的柳清言捆了一摞文件在桌上,抱着手臂抿着茶,而其余人早已各回各岗位。

“他们都跑了。哦还有,我找不到车钥匙了。”

“这咋可能,我一直放柜子里的。”

“你自己说这是不是废话,这里全是柜子。”

“没有,”巫凡放下手里的记录仪,“就是脚底下这个柜子。”

巫凡伏下身子,没花几秒钟就摸出来了。

“喏。去哪啊现在?”

巫凡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柏南的老房子还是柏中的出租屋?稍加思索后,柳清言还是选择先回趟柏南再说。柳清言记得自己临走前往碗里加了足量的狗粮,把霸霸放在陌生的环境里几天不是问题。就算是骆延是个对大胖狗不怀好意的坏蛋,霸霸那个体重,她应该也奈何不了它。

这也许真的是今年丹柏的最后一场雪了。这一轮降雪是不是就预示着寒冷的冬天即将过去,新的轮回即将重现?

驶过路边在扫雪的环卫工人后,车子直奔堵得不像话的桥。

“你是不是还没和叔叔阿姨讲,你已经租到房了?”

“微信上说了。”

“嗯。那怎么想着不回去呢?不怕你的新室友孤单吗?”

话毕,柳清言陷入了一阵沉默,眼睛忽然在镜片里沉静下去。柳清言没搭理巫凡的话,也没去注意脑海里即刻浮现的那团深棕色。

与其说是沉默不如说,柳清言正在寻找一个合理的回家的理由。一时间,真没找到。

要不是因为堵车,巫凡搭话,柳清言都要差不多忘了自己已经寻到了个家。这几年里,柳清言总是一忙起来就忘了自己的个人生活,长期犯职业病,像是有焦虑症似的,忙起来就没完没了,不懂得照顾身边人甚至是自己的感受,这个毛病有时真的会困扰柳清言。

室友是谁,是怎样一个人都可以,怎么偏偏会是她?三番五次遇到的骆延?

巫凡一直看着她不讲话,多半猜到了七七八八。

“别放心上了。我知道,你和其他人,尤其是和她那样的人相处不来。大不了隔三岔五再回去住好了,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违约嘛。”

柳清言正烦着,抬手就掐了下巫凡的腿。

“说得好听。我这几天没回去,人家跟人在家指不定怎么开派对议论我呢。”

以前的那段没有个人生活的日子里,柳清言从未会把一些坏事和一双眼睛联系起来。她总感觉那里面隐隐约约住着一些游离的孤寂,那种孤寂,柳清言总是在曾经处理过的那些走进迷途的未成年孩子中见过。如果是极富情绪地去看那两抹深棕色,还能看见一些蜷缩在颜色里的很多情感,比方说冷酷,虚弱,强硬,巨大的信息量都藏在那双眼睛里,而不是躲在那些纹身,瘦弱的身躯,以及耍得炉火纯青的吉他里。那些只是她用来防御外界的工具。旁人未必看得出本质,可柳清言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那些年轻的孩子们,总是会在某一个夏天中过早或太晚地绽放,或是走错了路,走进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迷宫。对于中国的孩子,夏天一定是特殊的,冬天却显得相对无关紧要。夏天,中考,高考,毕业,成年前的几乎所有的,重大且浩浩荡荡的人生转折都要在夏天发生。无处可藏的炎热意味着过往的终结和新生活的开启,逼迫着对成熟毫无心理准备的我们不得不往前走。

不过,对于柳清言来说,哪一个季节都无所谓。夏天太热,冬天伤膝盖。春秋两季适合穿喜欢的风衣美美地外出采风,或是在厨房里仔仔细细研究一下鱼香肉丝和可乐鸡翅的真正奥义。

用身体上的防御武装起来以对付来自外界的攻击的人,总是要比普通人更容易掉进情绪和感情的控制里。因为他们都把自己的心思交付给了旁人去猜测,却固执地在主观上希望他们看见那些纹身,看见那些冰冷冷的身上的配饰时,看见就意味着离自己远一些,却不知那皱巴巴的心脏总是在被淋湿,被失望,总是在一个人打理着得不到回应的坏情绪。

柳清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职业病犯了想太多,只是抬手示意巫凡赶紧走。

柳骞和江绮报了个旅行团外出闲游去了。当柳清言推开门打开灯,家里空无一人的感觉反而让柳清言有些不适应。

巫凡接到了柳清言扔过来的毛巾以及拖把。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今天下午瞄了眼首页上推荐的租房信息,有个人给我留了言。”

“怎么说?”

巫凡露出了一个被气笑的表情:“我当时按照你的要求一个一个筛选对室友的要求嘛,结果最后有一个人打电话来,希望见一面。”

“你去了?”

“我当然没去,我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看见了,那纯粹是一个公子哥,我都不敢想你跟他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会发生什么。”

巫凡莫名想到,曾经有一年的公安大比武,柳清言是如何车轮战一对十三而立于不败之地,最后豪取并卫冕格斗冠军。

“后来呢?”

“后来,又有一个女孩留言,第一句话是,‘你真的是警察吗’?”

“你回答的是什么?”

“我肯定照实说啊,结果聊着聊着她就不见了。”

抬起头的柳清言给予了巫凡一个肯定的眼神。

“真的,以后你要是谈恋爱了结婚了,千万不要请我去当伴郎。”

巫凡从桌上拿起柳清言的手机打开,铺开了相册里的所有照片。

“你看,有一半是随手拍的风景照,还有一半是你在相稔润那个操作台上拍下的。”

“那咋了?”

巫凡再次交出了一个被气笑的表情:“不是那咋了,而是这样会加大合租乃至交朋友的难度。”

柳清言愣了两秒,撇着嘴离开了。

“不需要。”

柳清言正打扫着她的书柜,巫凡靠在门框边注视着她。

“……你还是没从之前的那件事走出来。”

柳清言攥着抹布的手停了停,并没有回应巫凡。

“要我说,你还是被你自己框住了。”

柳清言接着去擦落了灰的书的封面:“我又没觉得我现在有多不开心,每天可充实了。”

巫凡第三次露出了被气笑的表情。

既然一切表达都不尽如人意,那么,最寻常的表达就足够了。

“你得尝试着去相处。并不是和我和牧队,和我们这些人相处,而是和不得不接触的人相处,就好像是骆延,她是你的新室友,你总是要和人家相处的。你还是得和自己做一次和解。”

“如果没有我们,我都不敢想你会有多么孤独。”

这一次,柳清言没有无动于衷,低沉着头的她扭过身来,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现在,确实做不到。”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绑起了头发,径自去了厨房。巫凡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脑子里细数了一番自己曾经帮柳清言推掉过多少次相亲或是约会,最后的结论是,巫凡叹了口气。

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工作与否时柳清言是两个人,巫凡所能看见的几乎是表象下的细枝末叶,至于真正的柳清言在哪里,没有几个人能够交出答案。

巫凡深知柳清言她不完全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也不完全是一个结婚主义者,柳清言只是一个幸福主义者。如果快乐和幸福有定义,她宁愿把自己框在过去,框在自己的事业里,给予她足够的情绪价值的,也许只是整日和牧厌这群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出差办案,插科打诨,而不是去依据自己的爱好或自己的心去和另一个人深交,甚至是谈恋爱,乃至再考虑结婚。

巫凡认为自己和柳清言在定义幸福与爱这件事上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幸福和爱具象化的表现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是拼在第一线,偶尔歇一歇,给自己放个假,不会有什么的。

巫凡自己也很难评价在感情上,究竟谁更为懦弱,谁看上去更勇气不足,更难以挖掘表象之下的真相。

巫凡走过去,接过了柳清言手里的鸡蛋液。

直到此刻他这才发现,其实自己的这位副队长也很漂亮,绑起头发稍作修饰的柳青炎一点都不比网络上的那些千金难看到哪去。一米七五的个子已经很高了,而且柳青炎也有长期健身和锻炼身体的习惯,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肩宽腰细,倒三角,大街上要是看到这款的,谁见了都想要目送个二十米。

只是,只是,有一些难以察觉到的疲惫和疲惫下的小情绪,蒙蔽了我们的心。

——

“哎,好,慢慢来啊,少加一点水,加一小勺糖。”

巫凡死死盯着柳清言的每一步。

“好,现在应该干啥?”

“嗯,小火煮?”

“对咯,小火该往哪扭?”

柳清言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找准了火候的分寸。

如临大敌又大石落下的巫凡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开始切黄瓜和一些胡萝卜。

做饭,是巫凡认识柳清言这几年以来极少的需要自己操心的要紧事。简直不敢相信,三十岁的人了,处理起自己的一日三餐时依然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这可怎么得了啊,眼看就要独闯江湖了,这怎么能让我放心得下?”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说得好像我是被你嫁出去的。”柳清言笑着抬腿踢了巫凡一下。

“要是哪天你真住出去了,要是哪天你又把厨房给点了,房东报警我绝对不来。看着点锅啊,别把白米粥煮成黑米了。”

“你倒是说说,你都是跟谁学的?”

“跟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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