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眼中闪耀着疯狂,嘴唇渗出血之爱痕。
“当然是……把她送进去了!不知道几年,还没判。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嘘!门口有脚步声,我去看一眼。”秋菡芮边说边往门边靠近。
智能锁“滴”地一声开启,秋菡芮站定不动,白好将手铐露在明面,李想斜靠在那张泽西岛椅上,一切都是恰好的。
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些震惊地春色。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连忙将脸上的春色抹去,戴上一副令人厌恶的笑脸。
这是个很普通的男人,高矮胖瘦都适中,五官正好,不张扬也不丑陋,除了眼皮后有一颗黑痣。但却正是因为这黑痣,他极受女人欢迎,谁也没想到,这黑痣反倒成了他的魅力所在。
她们喜欢他,甚至爱他,原因都只是觉得他正直又老实,看久了,最后连黑痣都成了这男人身上的特色。
哼,男人,如此轻松,如此惬意,无论怎样都有人去爱,不用求,也不用找,只要他存在就好。
“她们是谁?”男人问道。
“案子上需要看守的人,过几天就去精神病院了,你不反感吧?”
“怎么会?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反感过?多少天都行,只要你愿意,那……她们今晚睡哪?”
“就睡刘姐上次睡的那个房间,怎么样?”
“啊?当然好啊,你决定,你来决定!我听你的,哈哈。”
男人脸上的神色昭然若揭,但他还是继续演着,想着只要能演久一点就多演,最好演到让这个女人完全信任他,让她为自己所用,让她失去思想,成为躯壳。
之后,再将她完全踩在脚下,让她臣服。
“那我去洗个热水澡。”
男人用他那灼热又糟污的气息喷向秋菡芮,并再度靠近她,在她的耳边小声如蚊虫叮咬般地说道:“要不要,和我一起?”
秋菡芮强忍着胃部痉挛,压制着接连不断地恶心,边往后靠边抑住鼻息地说道:“你干嘛?这还有人呢!”
男人这时才扬起一丝他自以为是的迷人笑容,随后,转身离开。
李想的脸已经红到了不可思议地地步,她即将要被无法承担的笑意谋杀。自恋的水汽顺着墙壁跋山涉水而来,它只为演一场滑稽戏,却终还是在戏未落幕时,迅速消散。
秋菡芮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屏幕上是仇阜寒的例行询问,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男人的动静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毛巾接触皮肤的粗砺摩擦声,以及男人整装待发的装扮声。他先是如同公鸡打鸣般吊了几下嗓子,随后又拍打了无数次脸皮,最后,只剩下他在镜前细细端摩地赞叹声。
窗外的雷声映在玻璃上,像惨白的脸,雨滴成了死前忏悔的泪,罪人以期求得心软,好继续苟活。
可时间早已敲响死亡之钟,他注定见不到朝阳露晓。
按照计划,秋菡芮先进去假意逢迎,接着室内的灯全部熄灭,她可以趁机注射进足量的氢氧化钠,再退出来,从外面锁住门。接下来,就只需要等他变成一具艳粉色的僵硬画作。
听起来,这简直美妙至极了!像是找到了世界丢失已久的艺术品!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从浴室中走出,身上只围了一层肤浅的薄浴巾,将白囊囊地肉全部展露无疑。
他如同新生的蛆那般四处招摇,姿态有些令人作呕。
计划被打乱了,三人都显得有些慌乱,她们只能拼命压制住脑中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成形。
而男人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令她们羞怯,心中变得愈发得意起来。
白好朝秋菡芮使了个眼色,往男人浴巾上用力瞪了一眼。秋菡芮立刻领会,佯装做出将要昏倒的样子,顺势倒在男人身上,并立刻拉开他的浴巾。他完全展露无疑了。
“哈哈哈!”白好开始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确保这笑会洞穿他的耳孔。
男人的尊严被挑战,急忙要跳过来,作势要让白好尝尝他的厉害。结果,没有想到,秋菡芮还正倒在地上,抓着他一只腿。
在他踢开地上的阻碍,急忙抓起浴巾朝白好袭来时,李想已经悄悄绕到了男人身后。她轻声打开密封瓶,正准备注射,男人突然回过了头,四目相对,他开始疯狂反抗。李想只能一把抓起浴巾塞进他的嘴里,而秋菡芮正拼命控制住他两条悬空的胳膊,白好见状胡乱拿起厨房的刀,挥向他!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男人的一只手不知怎得挣脱了出来,杂乱无章地挡住了自己的脑袋,就这样,他的胳膊不能再行使应有的特权。
“真麻烦!还得挥第二下。李想,秋医生,你们抓紧点!”
当白好正准备第二次挥刀时,男人突然抽搐着倒在地上,大口地吸着气,浑身痛苦地蜷缩起来,像个椭圆的青灰色西瓜虫。
秋菡芮站在一旁,拿着空了的塑料针管,长舒一口气。
而李想,躺在地上,和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持平,还依旧用浴巾使劲地勒着男人的嘴。
“好了,李想,他发不出声音了。放开吧!李想?李想!”
“到!”
“李想,你这个家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要不,你和我一块去住精神病院吧!我看你也指定是有点问题。”
“滚!谁和你去!那现在怎么办,尸体怎么处理?”
“明天一起烧了,以后谁要问起来,我就说和他分手了。为了前程,他去泰国当人妖了。”
“秋医生,我要为人妖打抱不平,不要玷污了人妖。”
“你这个白好,我说得是真的!只有这一种说法才不会让人生疑,即能堵住别人的嘴,又证明了他的去向我一无所知。”
“那……是不是还得把他放到小洋楼?谁去?”李想刚一问出口,又立刻接着说道,“要不就我去吧!你们刚好可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怎么样!仗义吧!”
“仗义,太仗义了,那你自己搬噢!我得休息一会儿。”白好停下手中的动作,席地而坐,背部的伤口重新裂开。
“白好,你不帮,秋医生会帮的。是不是啊,秋医生?那秋医生,能不能先帮我把他抬下去?咦呀!他失禁了,快!快!拿纸过来,要漏完了!”
“我就知道!让开!李想!快让开!”
白好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墩布,先是蘸了蘸地上的红色颜料,接着用尽全力把吸满血色浆果的布墩在地上,李想躲闪不及,被溅得满身都是。
她木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好像突然失焦般,等了许久才缓过了神,急吼吼地冲进厕所。
秋菡芮扭头看了白好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白好顶着猴屁股似的脸蛋,把地上的排泄物收拾干净,刚准备将脏污的墩布拿回厕所,李想从里面走了出来,和她撞了个满怀。
这下,她俩脸上都是目然的表情了,胡乱地将墩布扔进提前准备好的大桶里。之后,便立刻拿起花洒把身上冲个干净,她们仔仔细细地扫过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遗漏。
此刻,天竟然意外地转晴了!月光从蒸腾的迷雾中走出,犹如火光破晓,连星辰也被埋葬。
但很快,犀利的雨点再次坠落,染红了这整片大地,这令人心碎却又心驰神往的大地。
“白好,你故意的吧!真是,哈哈哈!你真是!哈哈哈哈哈!”
她们就像奔赴战场的勇士般,高举着那把消失已久的屠刀,从本不该存在的混乱中厮杀出来。等两人走出浴室后,秋菡芮已经将地上的脏污清理干净了。
于是,白好和李想便拉着她的的手开始疯狂而又放纵地挥舞起来,她们姿态各异,神态轻扬,如同萨满祭司般朝月光起舞。
她们在祈祷,祈祷这红色能布满大地!
这是灵魂解脱后,在骨肉上所造就的胜景!
雷声愈发滚烫,雨点化成利刃坚硬地割在玻璃上,律动的鼓点也随之加快。
血液顺着皮肤缓缓流下,落在地上,她们踩着它,音乐飞扬,这是属于她们自己的人生奏鸣曲!
这不是世界末日,这是她们新的起点!
请尽情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