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医生:
我的爱人!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乌合之众,到底是群体无意识还是有意识?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是太过于想花费精力融入集体,还是太过于不想花费精力融入集体?
我恐怕是没有时间想明白了,只能让你帮我想下去……对了!别忘了,请读给月光,我会听到的。
最初的雏形,不过是不接受他们的示好。
而我的某些姐妹们,有些过于幼稚,她们以为通过厌弃“坏女人”的这种方式可以直达某人的内心。
男人,哼!就为了男人?
而那些男人,不过是自尊心作怪,秉持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无知又可悲。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始终在寻找方向。
你知道吗?如果让大部分男性把意淫*人这一项目剔除出他们的生活外,对他们而言,那也就没有生活了。
我知道,苦难就像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值得去重视。但是,人们的眼像是锁定了靶,他们和她们同时向我冲刺,举起稻草,妄图将我淹死。
所以,我习惯了痛苦,麻木成为了享受,在诗一样的苦难中迎接死亡,带着新生的希望。
在那个时刻,我透过世界之窗,观到的,竟全是些糜烂的灵魂!
包括我的灵魂,它也是!
唉,秋医生,别相信男人口中的爱,那不过是爱他们自己的佐证!
他们太爱自己了,不愿意委屈自己,只要想得到什么就一定得得到,无论是物还是人……他们自始至终,都是难以改变的产物,只因为在他们眼中只有自己,连世界也总是被他们踩在脚下。
他们什么都不在乎,这个物种属性只在乎他们自己!千万别相信他们!
秋医生,我讨厌这一切!
我讨厌他们的目光!我讨厌他们那所谓的虚假爱意!我讨厌他们时刻想封锁我信仰的意图囚禁!我讨厌他们总是用上位者的姿态来随意挑选!
我讨厌他们的一切!我实在是厌恶他们至极!
我希望这些感受将由我而终结,没人该是这样的,没人该接受这一切!
就仿佛每个人的灵魂都只剩下了一具躯壳,众多血肉下,只有烦恼在愤怒地叫嚣着。
也许,那个纯粹的我已离开了?她们忽地就只留下了身体里的薄膜,我也只剩下壳了……但是,谁也没想到,这壳竟是由月光组成的。
真好!这下,可以走出去了……
他们,总是会说话的,无论是从上面,还是下面。他们,总是有道理的,他们有无数个理由。
不要再接受!他们的那些恩惠!因为,这些!本就是我们的!
他们都在追求虚幻的快乐,带着低级的假面!
秋医生,我要感谢你,感谢你的爱,制止了我即将变成完成态的怪物。感谢你能够做唯一一个抚摸我脸颊的人,当然,这不是我给你的恩赐,而是你给我的救赎。
我爱你,最爱你,爱意将延续到我生命的尽头……
你知道吗?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经向月光请愿,我请求它,能让我们一直走下去。
可惜,人生总是难以圆满的,我们都得带着残缺离开。
秋医生,在最后一次狂欢时,我就猜到了,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亲吻你的唇角。看着你未婚夫躺在地上,血色弥漫成蔷薇花,随之慢慢沉寂为褐色泥土时,我高兴极了!
你逃出来了!
哼!总有人认为,女性擅长宽恕,实则不然,她只不过是在缓慢地将世界向前挪移,倒数着他们的死亡时间。
对不起,秋医生,我必须陷入悲伤,只有这样才能写好这个“故事”。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悲剧不是承载灵魂的容器,喜剧才是。只是可惜了我的这部悲喜剧,它不能再随意转换了。
对了!告诉李想,我为她也准备了一份礼物。
你永远的爱人:白好
扭曲的字迹和潦草潮湿的信纸,不断侵袭着秋菡芮那已经算不上清晰的大脑,她将要沸腾!
在李想打开那扇熟悉的大门后,她看到的景象仿佛是一个沉寂多时的蛇卵软塌塌地掉在地上,世界霎时间变成了黑白分明的颜色。
等李想捡起飘散在地上的纸张时,一切越看越模糊,紫罗兰成为她的眼,遮盖住命运的腐蚀。
她早已知晓了自己的命运,是,将与罪恶至死方休!
将哭到晕厥的秋医生抱到了床上,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等秋菡芮第二天醒来,回到局里时,才发现李想已经走了。
小桌上空无一物,没有了白好送给她的衔尾蛇式的胸针,也没有了她送给李想的昂贵水杯。
一切都消失了……
秋菡芮走到她的办公室,失了魂似的坐下,把包随意放在桌面上。
“啪”,一个小巧的银灰色U盘掉了下来,秋菡芮趁着没人进来,赶紧猫下腰捡了起来。把U盘插进电脑,却没有任何反应,她疑惑地看着U盘,正看着,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晚上七点,来兴元的烂尾楼,白好有事告诉你。】
【你是谁???你是谁!!!你怎么认识的白好?】
对面不再有答复,手机闪着莹莹亮的光,又忽地暗了下来。
模糊的记忆,清晰的字体又重新浮现在秋菡芮的脑中,她等不及了,抓起包和U盘,驶向她的人生节点。
于是,时间成了自由身上的跳蚤,让人止不住地瘙痒。
到了那栋将要死亡的烂尾楼,一张突兀的跛脚小木桌摆在楼前那片土地的正中心,上面放着一个墨色礼盒,一旁还有未绽放的艳色玫瑰。
秋菡芮缓步走向它,撕开外面的包装盒,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张碟片。
纸色昂扬,文字镶嵌在旁,仿佛坠落的苦味硬币。
它不是星星,是火!
【秋医生,就知道你会等不及的。哈!我也爱你!好了,回到正题,这张碟片里有我没有死的证据。对!我还活着!但,咱们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去我第二个家,在那欣赏完这个碟片,你会找到答案的。对了,之后,把它放进你左手边的铁桶里,烧掉它。】
扰乱听觉的火车站喧闹如常,绿色铁皮仿佛湿润的春,迎春花勾勒其间,此刻,正是处于荒唐的黄昏。
李想的身影混在慌乱的人群中,所以,她也只能随着她们四处游荡,并期待着能与死亡邂逅。
她听着耳边各式各样的声响,看着五颜六色的女人,孩子们那尖锐如同公鸡打鸣的哭嚎声,震得人耳朵直发酸。女人们要么抱着孩子,要么牵着孩子,要么无奈地盯着孩子,要么,就是与身旁幻影般的人争吵。
这是女人的孩子,这只是女人们自己的孩子,和幻影毫无干系。
李想突然就失去了自毁的兴趣,她要将这看似永恒的幻想世界变成真实的,自然的,景象。
她开始向前走,最后,竟然开始朝前方狂奔!
朝那个已知的新世界,狂奔!
在她毫无头绪的奔跑时,一个女人撞倒了她,李想还没来及说话,女人就迅速离开了。她手上抱着的纸箱子被撞翻,物品散落一地,纷乱的就像飘扬的黄纸,锣鼓喧天地把人下葬。
蹲下身,把东西往箱子里堆,突然,一个银质圆盘吸引了她的视线。把银色揣进兜里,拿起纸箱,正准备走,手机却又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手机。接着,扑了扑身上隐形的灰尘,离开了这个永远喧闹的场所。
最后,她跟随短信的指引,大步走进一个私人影院,那间预定好的房间正等着她。在李想踏步走进七号房后,碟片开始与秋菡芮那边同频播放。
“秋医生!李想!你们怎么老是这么慢,我都快等睡着了!好了,那接下来,就由我来给你们表演一场精彩异常、精妙绝伦,惊心动魄的魔术表演,怎么样?唉,我也不用问,你们肯定会看下去的。”
屏幕中的白好,先是闭着眼盘着腿冥想,随后缓慢升到空中。突然,她张开布满血丝的眼,把它贴在屏幕上,手脚开始张牙舞爪,仿佛即将坠落。紧接着,扬起一个奇异的笑,抛出手中紧攥着的硬币,在硬币落下之前,在空中像是被什么吊了起来,她开始浑身抽搐,翻起白眼,途中还转了几个圈,像红鞋子舞娘。最后,她掉了下去,摔在地上,尘土飞扬。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哒哒!哈哈,不逗你们了!我想借此说明的是,刚刚那些不是魔法,而是现实。所以,秋医生,我的确是借火死遁。至于,李想,你别老想着来找我,等我找你吧!当然,是在晚上,夜深人静,漆黑一片的时候,到时候,你可别害怕哦!秋医生,李想,你们别再为我伤心了,得把事情做完!一定!一定!要把它做完!要不然,火就白点了。”
随后,白好在镜头前低着头,手不停抽搐着,像是在做剧烈的心理斗争。
但是,没持续几秒,她又抬起了头,露出一种坚如磐石的锐利眼神,像蛇。
秋菡芮和李想像是被定住般,移动不了分毫,脑中只剩下酥麻,静电样地触感爬遍全身,引得四肢微微震颤。
而后,一个激灵闪过,又是一切如常。
“这已经是我的第七次死亡了……或许,这次,会成为最后一次。希望吧!”
“计划一定要继续进行下去!我,只是一个开端。后续的事,会有人联系你们的,不要放弃希望,毕竟,它才刚刚燃起。星火虽微,却足以燎原!”
“好了,时间快到了,你们肯定也快醒了,我得赶回去了。对了!留给你们一个小玩意儿,你们现在肯定都拿到那枚银质U盘了,想办法打开它,里面有能扳倒他们的东西。最后,记住一点,合理利用,别把自己搭进去!秋医生!差点儿忘了,你家抽屉第一层的隔层下面还有东西,等你看完后,就能明白我做的这一切了。最后,李想!好好活着!”
“再见,我的朋友们!祝你们好运!”
屏幕乎得暗了,她们都站在了太阳的背面,站在裸露的阴影下,等待幽灵。
秋菡芮跪坐在地毯上,觉得疲累至极,在某一瞬间,她只想快点谢幕。
世界将她切开,要观摩她的内脏,可惜处处都是牙齿,咬得人们直发唱。
夜莺被割喉而死,玫瑰心脏直发呛,没人在歌唱。
这里没有美,也没有死,只有灵柩骨。
人们设下幸福诅咒,最后得出,世人皆爱逞强!
独角兽诉说:“在此,无人歌唱!”
“哈!
安息吧!
安息吧!
在此安息吧!
否则,自由就要死亡!”
这位渴望得到平静的人平躺在百合尸体上,再无动静。就连房内那令人恐惧的灵猫哭啼也没能扰乱她的心智,墙上的旧时新闻与狰狞的鬼脸同时布满裂痕,她睡着了。
这个窝在爱人气息中的哭泣者,不太安宁地,睡着了。
其间,她蜷起手,又忽地向上延伸,像是要拉住什么似的,却又突然醒了,看了看手心,才发现掌中空无一物。
怅然,这是无尽的怅然感……她们相处的时间就像是黄粱一梦,毫无真实感,像是梦境。
呆坐在那堆衣服中,长夜侵袭,秋菡芮像是静坐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心中的情愫都随着原野上轻抚的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经久不消地可怕平淡……
而后,她忽地站起了身,捋了捋睡乱的头发,扫视了一遍墙上的罪证,离开了。
夜成了墨,泼在天穹之上,星与月同时消失,野火燃烧,她们开始进行最后的反攻!
这才刚刚开始!
绿色植物挡住时间的眼,让它看不见仇阜寒进家时的丑态。他刚处理完白好的案子,拖着疲惫又无力的身子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斜着眼睛四处乱瞅,不经意间瞥过了那幅《记忆的永恒》。
这么多天,他竟没发现画是倒转的,那本在左上角的枯木被挪到了右下角。
踱步走近,把画拿了下来,名单还在。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不对,好像多了什么!等把藏着夹缝中的名单拿出时,发现背后还多了一个荧红色U盘和一张纸条。
他拿起纸条,上面写着:“假象是浮于表面的,真相是需要去探索的。替你找到了,不用谢。”
他先是脊背发凉,有些隐隐后怕,想着,如果其他人看见了这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