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传出一声叹息：“算了，我再坚持坚持吧，实在受不了再说吧！”

说出这句话的季云川多少有些倔强，骨子里的反叛因子驱使着他想要挑战一下对方，毕竟他可不想就这样让林之阳看扁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了。”楚时耸了耸肩，说：“我现在要去买咖啡，就先出去了。”

“等一下。”季云川叫住了他，楚时闻声停下动作，转头不解道：“还有事？”

季云川好奇道：“你现在就只是跑跑腿买买咖啡和饭吗？”

问出这个问题并非一时兴起，而是因为自从楚时成为李阅助理后，公司的那些业务工作上的事情几乎还是林之阳在处理，李阅仍旧只是一个挂名老板，所以季云川才会有所疑惑。

楚时想了一下后：“你问的是白天还是晚上？”

此话一出，季云川瞬间一愣：“白白白、白白、白天？晚晚晚、晚、晚晚上？”

白天工作做这些事情倒是无可厚非，可晚上还要做什么？当助理还要管老板晚上的私生活吗？突然，一些古怪又可怕的想法从季云川的脑子里面冒了出来。

楚时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想什么呢，我只是助理……晚上只是要学习而已……”

“学习？”季云川越发不解。

楚时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有空我再跟你细说吧。”

楚时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季云川的时机，因为他现在还不能确认自己是否能够通过摆渡人的考核获得认证，一旦自己死期将至的事情被季云川知道了，对方一定会小题大做，对自己产生同情、惋惜之类的情感，所以他想要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告诉季云川。

季云川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语气之中难言失落：“哦，那好……我知道了……”

纵然如此，楚时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嗯，那我先走了。”

楚时离开后，季云川瘫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虽然身体上的疲累仍旧不可避免，但心情却意外有所好转。

他不禁想：原来和朋友聊聊就会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看来以后还是多找楚时聊聊天吧！

季云川如是想着，这个时候，大腿外侧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吓得他身体一抖，稍作平复后掏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那个不想看到的名字。

季云川没有马上接听，等了一会儿后，深吸了一口气才滑动了接听键。

“在哪儿？”听筒里面传来林之阳简短的问话，季云川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休息室。”

“回来。”林之阳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差不多，工作的时候，他倒是不像私下那么不正经，所以如果将私下里无比浪荡的林之阳和公司里工作一丝不苟的林之阳放在一起的话，恐怕谁都不会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相处久了，季云川偶尔会觉得林之阳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

上司发话了，季云川只能无奈回道：“我知道了，但你的咖啡我还没去买。”

“不用，”林之阳说，“我又不是非得喝那家店的咖啡，从茶水间给我搞一杯速溶的吧。”

季云川点头：“好。”

电话挂断后，季云川忍不住嘀咕：“不是非得要喝那为什么每天使唤我去跑腿，故意整我吗？烦人的家伙！”

接下来的几天，季云川的待遇并没有任何好转，依旧每天被林之阳呼来唤去，不过久而久之，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林之阳没有那么对他，他甚至还会觉得不对劲儿。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无形之中成了一个受/虐狂了。

这天晚上，季云川做了一个有些搞笑的梦，梦里面，他跑到林之阳的办公室大闹了一通。

“我真是受够了，我不干了！”梦里面，他因为林之阳的各种折磨忍无可忍，拍着林之阳办公室的桌子，告诉他自己要搬走要辞职。

不过尽管他这样，林之阳还是一脸平静地问他：“你确定吗？你不怕被恶鬼缠住吗？”

“管他的，比起被恶鬼纠缠，跟你在一起更煎熬，我宁愿被恶鬼缠着！你这个混蛋！”梦里面他说得很激动，林之阳意外地一直很冷静，然而就在他说完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那并不是已经熟悉了的林之阳的声音，而是一个从没听过的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你要去哪里？”

声音好像在自己耳边，季云川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直到，他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一股沉重的力量，他才惊恐地睁开眼来。

与此同时，本来以为今天可以早点睡觉的楚时刚躺上床，就突然收到了李阅的信息：【在干嘛？】

大晚上收到公司老板的信息，随便哪个社畜都会不爽。

楚时烦闷地打字：【睡觉，不然还能干吗？】

李阅立马传来回复：【别睡，到这里来。】

楚时不解：【？】

楚时：【今天晚上要学习？】

李阅：【不，今晚有任务。】

有任务？楚时愣住了。

按照以往的安排，楚时晚上被李阅叫去就只是给他说一些理论知识，基本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导致楚时一直以为，他只需要记住李阅说的那些理论知识就行了，并且认为以后考核也只是考核那些理论。

他从小到大都学习优异，记性也超好，所以对于记住那些理论知识，他非常有自信，甚至觉得李阅加快一些进度也没关系，然而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

李阅所属的冥神司四十九署，并不是一个类似于现世的简单的行政部门，而是执行部门，是需要一定执行能力才行。

如果不出所料，今晚的“有任务”明显不会那么简单，但楚时还是确认了一下，给对方发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任务？】

刚发过去，聊天框立马就弹出了回复：【城北建筑工地，今晚会有人跳楼。】

跳楼的事情在新闻上看多了，但听到后还是免不了震惊一下，以至于楚时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然后手机又传来了李阅的信息：【他命数将近，但是带着怨气自杀，很大程度会恶化，所以需要净化处理。先过来再说吧。】

然后再那条信息下面，传来了一个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