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入了拉锯战。

双方的前锋不断进攻，而后卫则死死咬住比分，就连奥利弗·爱空都进入了「FLOW」状态。

虽然比分方面还是「蓝色监狱」领先，但是绘心甚八清楚，就状态而言是对方占了优势，不论是觉醒的爱空还是士道与糸师冴之间的「化学反应」，都非常棘手。

全场的焦点几乎都在士道龙圣和宇智波左京的攻防战上，但左京的眼睛恐怕支撑不了这么久。

左京自己也很清楚，眼眶的微胀感提醒着他即将抵到极限，对士道龙圣的观察让写轮眼出现了使用过度的疲态。虽说自从千手一族为他更改了治疗方案后眼睛的问题很大程度上得到了缓解，可这种刻在基因中的疾病是无法根治的。

但宇智波左京还不能下场，目前「蓝色监狱」的防守重心就在他身上，其他人无法阻止现在的士道。这种「平衡」过于脆弱，一旦被对方进球扳平比分，「蓝色监狱」就会陷入难以挽回的劣势地位。

“嗯～小左眼眶红红的呢，是我在欺负你吗？”士道龙圣也发现了对手的异常，左京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滞后。

因为士道龙圣上半场没有出场，他的体力还很充足。

左京对此的反击是再一次踢飞了士道的射门，为了尽可能减少体能消耗，他不打算再跟对面扯皮。

至少在他下场前，不会让这个发情恶魔进一个球。

“真叫人感动，这种「英雄」作派，小左居然是这么热血的人。”

当然，同样也叫人恶心。

清冷秀美的脸配上微红的眼眶，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当这个宇智波面无表情地蔑视对手的时候。

士道龙圣看着这样的左京，忍不住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连说话的力气都要省下来，看来离换人也不远了。

等这位「守护神」下场，他会把这不堪一击的防线撕烂，让这小少爷所做的一切都变成无用功。

左京感受到了士道龙圣采取的战术，他进攻时的跳跃动作明显有所增加，就跟一只烦人的跳蚤一样，估计是打着用跳跃消耗他体力的算盘。

奔跑和跳跃相互交替是很累人的。

“小少爷，你没问题吧？”乙夜影汰注意到左京异常的出汗量，趁着发球跑位的空档问了句。

宇智波左京隐晦地看了眼场下的候补席，撩起球衣擦掉即将落入眼中的汗液，模糊不清地回答对方：“快完成了。”

——再一球就好。

对面也猜到了左京的状况，会刻意传球给士道龙圣，配合着士道想要将棘手的后卫赶到场下。

左京从未觉得自己的腿如此沉重过，像是被看不见的锁链禁锢住一般。

“怎么，终于跳不起来了？”

士道这一次跳得很高，几乎跟飞来的足球一个高度。

左京的腿部肌肉已经出现了痉挛，错过起跳的时机后也无法再阻止对方。

无法用腿断球，那就用头好了。

*

“嘭——”

场地圭介手中的杯子落到了地上摔成了几块，他却不敢移开视线。

【医疗队入场了，希望宇智波选手无碍，裁判组正在确认录像过程。】

【裁判没有给牌，但看起来宇智波选手暂时无法上场了，「蓝色监狱」一方的教练提出了换人。】

近景镜头里的宇智波左京被担架抬了出去，直到看不见他后场地圭介才想起来要收拾阵亡的玻璃杯。

【啊，我来收拾吧，场地君还是不要做大幅度动作比较好。】塞尔提打出一串字将屏幕展示给场地看。

她已经在这位病患面前暴露过自己「无头」的事实，所以这次干脆用不科学的黑雾打扫起现场来。

岸谷新罗给他重新倒了杯水，“放心吧，左京的反射能力很强，最后关头有好好用手臂挡住，最多就是轻微脑震荡。”

当然眩晕一阵子是跑不了了。

*

“那个小兔崽子，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脸。”

宇智波家族族长这一脉仅剩的三兄弟可是象征着宇智波一族颜面的。

坐在哥哥鼬身边的宇智波佐助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站起身的泉奈，这位族叔的语气就跟之前训斥他只吃番茄不爱吃主食一样，甚至能看见泉奈笑脸背后升腾而起的黑气。

而他们的族长大人表情平淡，只是眉心微蹙，不怒自威。

“斑哥，我跟过去看着他。”

“去吧。”

看着泉奈杀气腾腾的背影，佐助默默为自己最喜爱的小族叔祈祷了一下。

*

左京只觉得眼前在炸烟花，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给士道龙圣一拳，可又怕白费了之前的努力，因为这一脚对方还真不是故意踢上来的。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太阳穴，虽然刚刚有手缓冲，但士道龙圣这记超长距离射门用的力气可不小，左京被踢中的地方还是一阵阵火辣辣的钝痛。

绘心甚八示意御影玲王上场，所幸针对士道龙圣的方案已经形成，接下来就交给能够模仿的御影玲王了。宇智波左京的作用是用眼睛收集目标的数据，制定针对方案，这种模式会由在场下不断观察的御影玲王来继承。

这个阶段将不需要再通过肌肉走向来判断士道龙圣的行动，而是直接从宏观的动作上来应对。

“安心。”玲王路过左京时手隔着运动手套抹了下左京的人中位置，“我都看清楚了。”

左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流鼻血，他幽幽地盯着玲王被污染的手套，无法说服自己与对方碰拳，“脏死了。”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退场，自己果然跟士道龙圣那家伙合不来。

“哪有人这么嫌弃自己的血的。”御影玲王没好气地吐槽好友，自觉地将拳头轻轻砸在不情不愿的左京肩上。

“放心吧，小少爷，我们会把胜利带给你的。”乌旅人把左京按回了担架上。

——话说都这样了还没破相，真不愧是你啊。

*

「蓝色监狱」计划投入资金总额巨大，整个设施的设备也很先进，这就意味着左京不需要再去医院做检查。

他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额头的擦伤处理起来也很快，就是眩晕感还没有完全消失。

“宇智波选手，我很理解你想去现场观赛的心情，但请乖乖躺在这里。”这位医生在左京最初分化时就与他打过照面，他铁面无私地给左京的脑袋缠上了绷带。

伤本身不严重，这么一包扎就显得严重了起来。

左京不是听话的人，只是在看见门口处四哥的笑脸之后彻底歇了这个心思——哦吼，完蛋，泉奈哥看起来超级生气啊。

泉奈和左京一看就是一家人，医生见伤员的家属也来了就自觉地离开了这里，提醒他们自己就在隔壁的办公室，有事随时喊他。

宇智波泉奈感谢过医生后走近病床，笑眯眯地捏了捏左京的耳朵，“脑子呢？”

“泉奈哥我错了。”面对大哥还能用撒娇糊弄过去，对上四哥左京就只剩下能伸能屈了，主打一个「积极认错，知错不改」。

其实这一次他自己都挺意外的，以前的比赛从来没有这么拼命过，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宇智波泉奈静静地看了左京一会儿，直到他被盯得头皮发麻，泉奈才轻叹一声，给左京打开了电视，“也不知道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去现场是不可能了，看看直播倒是没问题。

距离左京离场已经有一会儿了，比分出乎意料地来到了4-3国青队领先，根据泉奈从斑那边问来的情况，左京走之后士道龙圣和糸师冴又各进了一球。

泉奈打开电视这会儿被换上场的马狼照英刚进一球，拉回了分数。

随即激动的马狼就因为脱上衣的不雅行为吃了黄牌。

左京忍不住掩面——丢人……要是被泉奈哥知道自己被这个笨蛋标记过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还剩下三分钟的伤停补时，糸师凛也进入了「FLOW」，完全无视了其他队员，这场比赛几乎成了糸师兄弟的个人秀。

看到糸师凛如同野兽一般看不出人类意志的乱来表现，医疗室的宇智波兄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然后毫不意外地演变成以糸师兄弟为中心的大乱斗，洁世一也在关键时刻进入了心流状态，从这对不和的兄弟手中夺下了最后一分，成为了本场比赛的英雄。

“赢了啊——”左京看见镜头切到了激动拥到一起的队友们，很难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干脆直挺挺地躺到了病床上。

原来从观众的视角来看，比赛是这样的，他用手臂遮盖在眼部，以抵挡那过于明亮的灯光。

“再不去就该解散了。” 泉奈扬扬眉，用余光注视着难得表现出不甘与渴望的幼弟，平淡得就好像说话的人不是他，“你大概想跟那群小崽子分享这份喜悦吧？”

没错，还有「喜悦」，这是在之前的比赛中泉奈从未在左京脸上见到过的神色。

之前的「胜利」对他而言就像是给自己定下的任务，虽然赢了也会开心，但更多的是理所当然，绝对没有像现在这样直白地外放过情绪。

“泉奈哥？”

“好了，我和斑哥还会在关东呆两天，去玩吧。”

*

庆功会的第二天，选手们得到了为期两周的休假。

左京回到家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在享受大哥的吹头发服务时收到了来自蜂乐回和乌旅人的讯息。

看着上面的邀约，左京有些为难，但还是回消息拒绝了对面的邀请，顺便给恭喜自己的朋友们一一回了信息。

明天他可是要跟哥哥们一起约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