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不安排自己上场。”拉维里奥将手臂架在脑后，墨镜后的眼睛暗戳戳地观察着边上的宇智波左京。

左京似笑非笑，“自然是为了收集对面王牌的数据。”

——真的只是这样吗？

拉维里奥不信，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凭借强大的野生直觉他依旧摸清了一些这只黑猫的行为规则。比如，这家伙一笑就绝对有人要倒霉。

左京给「FC·巴查」安排了4-3-3阵型。

由「巴斯塔·慕尼黑」开球，比赛开始的哨声刚落下，对方就大开大合地往巴查的球门方向闯，唯一值得关注的大概就是临近禁区时国神炼介抢走了队友传给凯撒的球。

绘心甚八已经通知过「国神炼介从复活赛中回归并加入德国楼」的消息，宇智波左京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转向了对面的导师——原来如此，绘心安排复活赛的目的还挺有趣的。

国神炼介的这一球并没有射门成功，被巴查的门将打飞。

在这一球还没死透的情况下，巴斯塔的前线发生了一点小争执。

“哟呵～火花四溅啊！蜂乐’s show time！”球来到了蜂乐回脚下，他带着球略过内讧的两个对手，“把节拍数提上去咯！”

在得到拉维里奥的指点后，蜂乐回发展出了全新的运球风格，变得更加稳固也更加灵活。

看到蜂乐回接连甩掉几个德国选手，拉维里奥快乐地哼起了小曲，“起舞吧～黄毛。”

对方后卫的夹击也没有扰乱蜂乐的节奏，乙夜影汰和伊格纳西奥甘愿与他配合，最终由蜂乐回将球送入球网，“蜂击——”

配合他的两位边前锋扑了上去，“进球漂亮！蜂乐！”

“继续哦！学会了「Ginga」的我还能变得更强！”

追求「合理性」的「巴斯塔·慕尼黑」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那个遭受了刺激变得孤僻的国神炼介是其中不和谐的音符，是突破口。

巴斯塔为了夺回这一分，选择彻底将国神炼介孤立。球队的心脏「魔术师」亚历克西斯·内斯利用灵活的脚踝快速突破，一个高挑球传给了禁区的凯撒。

“帅啊，那个金发和蓝玫瑰纹身。”蜂乐回察觉到了凯撒危险的气息，上前追赶，“我的破坏欲来了。”

“滚一边去，苍蝇。”米切尔·凯撒用上肢挡开蜂乐，又用假动作骗过了巴查最后一位后卫，出脚速度快得惊人，在守门员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狠狠撞上了他身后的球网。

踢出这一球的凯撒做出了一个高调的谢幕动作，“死刑，执行完毕——”

“那好像叫「凯撒冲击」，据说单论出脚速度可以排世界第一来着。”拉维里奥注意到了宇智波左京的若有所思，勉为其难地从大脑里扒拉出来一点信息为他介绍。

左京挑起眉，“那家伙居然敢喊我家小蜜蜂‘苍蝇’。”

拉维里奥：不，你这关注点不太对吧……

这一次可没有没收手机，左京提前查过对手的资料，多多少少是有些公开赛视频可以研究的。

“差不多是时候了，您不想上去活动活动筋骨么，亲爱的导师。”左京给兄长们发去一条信息，然后站起了身。

“嘿——我本来不想出场的，可是看他们玩得这么开心，我的血液都沸腾了呢！”拉维里奥正有此意，他摘下墨镜，连带着身上的外套一起丢开，“主角的位置归我了！”

——是归我了才对。

宇智波左京慢条斯理地脱掉外套，与导师豪迈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哪怕是激动人心的此刻，他依然保持着古老氏族骨子里的优雅。

与此同时，对面的导师诺埃尔·诺亚也站起身，“……你还是这么幼稚，拉维。要是打破了平衡就没办法指导了，净会添麻烦。”

双方的替补席都兴奋了起来，这可是世界顶级选手的巅峰对决。

左京没有去理会两位导师之间的冷嘲热讽，只是示意球场上己方的两位选手准备换人。

诺亚：“让一个未成年人来照顾全队，你是什么没断奶的宝宝么。”

拉维里奥：“放臭屁！宝宝宰了你——！”

“导师，准备上场了。”

拉维里奥一扭头就看到了黑发青年的微笑，一股寒意直窜脑门，将自己的满腔怒火彻底浇灭。

对面也换下了两人，除了诺亚亲自上场，另一位即将上场的是洁世一。面对雪宫剑优的质疑，诺埃尔·诺亚公事公办地解释这是合同的规定。

因为在那场轰动霓虹的比赛里，最后关头得分的洁世一被视作「蓝色监狱」的英雄，他这次上场除了观众们的期待，还将起到「标尺」的作用——方便各俱乐部的老板们以他为锚点来推测「蓝色监狱」在国际上的价值。

很快，比赛继续进行，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两位导师的双人秀，堪称异世界的神仙打架，其他球员根本无法插手。

先出现变数的是「巴斯塔·慕尼黑」，迫切想要展现自身价值的洁世一闯入了这片空间，却被拉维里奥抓住了这一个空档借助他的身躯阻拦了诺亚，如同跳舞一般突破了那脆弱的防线。

“舞到死吧，你们这些「不自由」的家伙。”拉维里奥也极为浮夸地行了个谢幕礼，将凯撒的风头抢了过来。

*

“喂喂，世一，这个失球很糟心吧，小丑。”米切尔·凯撒不忘往洁世一身上插刀子，他嘲讽地拍了拍洁的脑袋，“想要插到那两人之间，你还不够格呢。”

“啰嗦，别拍了！”洁世一恼火地拍开凯撒的手，刚想怼回去就看到了左京正往这边走。

“嗨，洁君，看来你还是没弄明白我那句话的意思。”旧华族的教养在这位珍珠一般的青年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可别让我失望啊，一个人下棋可是很无聊的。”

他很看好洁世一，目前为止只有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偏离自己的预测。

洁世一还没来得及开口，反而是被无视的凯撒冷冷地说道：“你是在折辱我的剧本么，没礼貌的月亮公主。”

被这么一搅和洁世一都无语了——在场所有人里最没资格说别人没礼貌的就是你啊！

“凡人可没有资格对「神」指手画脚。”左京认可了「辉夜姬」的称谓，就是因为他的着重点在于辉夜姬「神明」的身份。

他不否认眼前的凯撒是天才，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从不缺天才。

“「神」也是有「天人五衰」的。”洁世一直勾勾地盯着左京，不打算示弱。

「天人五衰」一词源自佛教，意指天人寿命将尽时所出现的种种异象。

宇智波左京扬起嘴角，“我拭目以待。”

“我决定了，我要让你成为我的战利品，小公主。”又一次被忽略的凯撒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俊美的脸上浮现出暴怒的青筋，“你应该不会胆怯吧？”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宇智波左京是一位Omega，那看上去纤细修长的体型，还有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香甜信息素，无一不在诉说着其主人的第二性别。

“虽说我的狗已经够多了——”左京隽秀的眉眼间带着漫不经心的戏谑，显然是没将这个德国球员放在眼里，“不过凯撒先生既然赶着要来给我当宠物，我自然不会拒绝。”

他其实不喜欢狗，但用猫来指代的话又感觉不够尊重族地里那些乖顺的狸奴。

“对自己未来的归属感恩戴德吧，我会把你锁在笼子里好好疼爱的。”

浓烈的玫瑰味信息素压向左京，彰显着这位「新世代世界十一杰」的愤怒。

“无礼的蛮族，看来你还需要足够的调教。”

洁世一听着这两人调情般的对话，深觉自己不该呆在这里。队友们都说他在球场上和球场外不像同一个人，但洁自认为自己还说不出这种限制级的垃圾话。

他在内心尖叫——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地将那些羞耻的话说出口的？

“那么，按照之前训练的那样。”左京回到了自家门前，给其他三位后卫和门将打了一个手势，“开始狩猎吧，豺狗们。”

而狩猎的目标是——诺埃尔·诺亚。

“胜利就是全部，「巴斯塔·慕尼黑」的各位，跟上我的理想吧。”

左京看着那个面容严肃的男人持球靠近，这个现任世界第一前锋拥有着超凡的身体素质和技术，想要封死他缺不了拉维里奥。

“巴查所有队员后撤！全员都到球门前去防守！！”

不出所料，拉维里奥承担起了阻碍诺亚的任务，粉黑球衣们听从导师的指挥拦在他的身后。

左京安排其他三个后卫分别站在诺埃尔·诺亚最常射门的几条球路上，就连守门员脚的位置也有些许方向倾向。

洁世一注视着那个高大的背影，他从接触到足球的最初就开始崇拜诺亚，所以他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最大的武器，是能实现万能射门的「天生的双利脚」！

左京在看清诺埃尔·诺亚左脚触球的那一刻动了——不枉费自己布了这么久的局。

他为了保持最好的状态和体力才没有一开始就上场，而在他上场之前，巴查的后卫和门将都带有一定程度的动作习惯，那是在比赛前的训练中左京刻意引导安排的。

“那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此时的洁世一感受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仿佛有一张巨大的蛛网将场上的所有人都网罗在一起。

诺埃尔·诺亚瞄准了守门员的空档，宇智波左京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这一刻踢飞了他的射门。

十天，换来「封杀诺亚一球」的可能性，还有数不尽的荣耀。

属于导师们的三分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