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线,颤颤巍巍,随时会断裂。
冷柔危毫不怀疑,倘若此时任何一个人有反悔的迹象,两人之间立刻就会爆发一场战争。
魔藤幼苗扎入颈脉,迅速生长扩张,很快将那血绘的符文舔舐得干干净净。
接着丝丝缕缕侵入桑玦周身经络,到达细枝末节。
他眼尾迫出潮红,唯一能攥紧的只有冷柔危冰凉的裙摆,即使忍耐着,仍是溢出低声的喘息,似痛,似快。
随着魔藤的扎根,控制者对宿主的感应也越来越强。
冷柔危仿佛能通过那条鲜活跳动的颈脉洞察他胸腔内心脏跳动的模样。
似有一根无形的细丝随着心脏的律动在她与他之间牵扯。
她第一次对于桑玦身上那种鲜活的生命力有了切实的感受,像是突然嗅到盛放的白山茶的香气。
魔藤种植完毕,冷柔危从微妙的感受中回神。
桑玦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神涣散,眼尾晶亮,如骤雨之后萎靡的花枝,颓然倒在地毯上。
他脖颈上的青筋随着呼吸时隐时现,下颌的汗珠蜿蜒划过,打湿蜷曲的黑发,有一种颓靡的性感。
魔藤的另一端则化做一枚小小的血色戒指,幽幽一亮,出现在冷柔危的尾指上。
“足够了?”桑玦的眼神重新聚焦,哑声道。
冷柔危轻轻摩挲了一下血戒,未置可否,“或许吧。”
她本就是多疑的人,经历前世后,只会猜忌更甚。
她清楚地知道,她对于人的信任早就崩塌了。相信一个人谈何容易?
恐怕除非亲眼见他不曾背叛,直到死的那一刻,否则冷柔危始终会保持那一份怀疑。
“殿下。”冷柔危抬眸,侍女已恭敬地站在珠帘外,“魔医大人请到了,一盏茶后就来。”
冷柔危道:“让师父先看病,本宫在紫羽殿等他。”
说罢起身率先离开了。
等殿内只剩桑玦一人,他还能捕捉到空气中萦绕不散的淡淡冷香。
他有些出神地扬起手,指尖在空中拨弄,如逗猫一般,似在与看不见的气息玩耍、勾缠。
良久,他翻了个身,团在那似有若无的氤氲中,腰际的伤口却再次崩裂。
伤口溢出的气息似是鬼气,又似是妖气,十分混沌。
是属于少年的气息。
痛楚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他合上眼,心跳中有着难言的兴奋,唇角也带出了笑,几近痴迷地喃喃道:“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