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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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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出事了。但它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比赛仍然在进行吗……

她拼命在脑海里搜索与之相关的记忆,却只依稀记得自己在赛场上——或者自以为在赛场上,不知不觉间就被困在一片白茫茫的虚空之中。那里没有人声,也不见人影……

不对!明明有一个声音的——

可是她此前从未听到过。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分不清男女……

但格外动听。

当时,四下里也是这般寂静。

然后,天空就暗了下来。

一切都变得很冷……

非常冷。

再然后……她就想不起来了。

是摄魂怪吗?

最后出现在眼前的……

不知过了多久,格拉狄斯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围在她身边讲话——

“……真想不到……时隔四年又发生了这种事……”

“……你是说,以前也有人遭遇摄魂怪……”

“……可是你也听到斯内普在开学典礼上说的话了吧……”

“……哪一句啊……”

“……就是为学校‘增派守卫’……之类的……”

“……她能活下来真是幸运……”

“……是啊……”

格拉狄斯还在人群中分辨出了卢娜的声音,因为她一直在(应该是离她很近的地方)轻声哼着“韦斯莱是我们的王”……但她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也不知道她是否依然跟大家身处同一个时空。

卢娜的歌声听上去越来越像摇篮曲……

格拉狄斯努力了好半天,最终没能把眼睛睁开,仿佛有人施了魔法直接将她的上下眼皮缝了起来。

“请大家让一让!”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每次探视不能超过六人——”

掌管辩解、允诺和窃窃私语的旋钮立刻转回原位——

一切重归寂静。

但那个声音……究竟是谁的呢。

等到格拉狄斯彻底清醒过来时,夜幕已簌簌降临。

她不仅头疼得厉害,而且还在持续发热,就算不睁开眼睛也能感到眼眶周围火辣辣的。

她试着抬了抬眼,星星点点的夜空当即映入眼帘——如同大礼堂一样,这里的砖石棚顶也被人施了魔法。

整间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她这张床住了人。

床脚摆着两把木质高背椅。其中一把椅子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她的魁地奇球袍——最上面是她的魔杖。

格拉狄斯挪开被子时发觉她的左肩疼得要命,而且无法自由活动。她不知道这个伤是怎么来的——她不记得自己在比赛过程当中被游走球击中过……现在,她只得单手支撑着坐起身。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穿着一套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病号服。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腕,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早在赛前就将手表解下来收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她小心翼翼地侧过身——一偏腿儿就够到了放在床下的鞋,然后脚一蹬,站了起来。

朦胧的月色透过八扇尖拱窗溜进屋子,在地面抹上一层柔和的蓝白色,花窗格栅的影子清晰地铺在上面,形态神秘而奇异。壁灯的环形支架映在石墙上,远远望去好似一条黑蛇在匍匐蜷曲。

格拉狄斯走到床脚去拿魔杖,垫在下面的魁地奇球袍已经干净整洁得像新的一样。等她转过身,又惊讶地发现床头柜上不仅放着水杯和水壶,而且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点心——还有晚餐特供的牛排腰子馅饼。再往远立着一个白瓷瓶,几簇水仙和满天星正懒洋洋地倚在瓶口,面向她微微颔首。

格拉狄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将它一饮而尽之后又倒了第二杯……望着半掩在云翳后的明月,她想,现在应该差不多过了宵禁时间。

就在这时,校医院的双开门冷不丁地传来一声诡异的“咔——”

格拉狄斯的心猛地一跳!

她以最快的速度钻回被窝,继续装死。

“哒——”又一声响起,拖着长音——

格拉狄斯此时的听力比任何时候都敏感了一万倍。

“咔——”比前两声更清晰——

她在被窝里紧握着魔杖,准备随时出击——如果有必要的话。

随着最后一声短促的“哒”!

门开了。

格拉狄斯侧耳细听……却没有传来预想中的脚步声。

如果是家养小精灵——比如泽尔达,那应该直接幻影显形才对——但她已经嘱咐再三:若非要紧事,不要轻易抛头露面……如果是摄魂怪,她没有感到任何寒意……要么就是皮皮鬼——想故意在大半夜吓唬她一下?那也太安静了些……但她能肯定,来人绝不是平日里行事如风的庞弗雷夫人。

她默默地在心里数数,估摸着对方走到她跟前的时间——

五下……十下……

人没过来?

十五下……

还是……

直到格拉狄斯察觉原本映在脸上的月光忽然被什么东西遮蔽了一下——她把魔杖攥得更紧了,但随即又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床铺正在微微下沉……

如果是人的话,她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和来意;而对方似乎也在仔细地观察着她。

如果不是人……

少顷,拂在脸上的发梢被轻轻撩起,一个冰凉的东西盖住了她的额头——

格拉狄斯登时打了个寒噤,一个激灵睁开眼——

“先生?!”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

“快躺下——”

男巫立刻扶住肩膀将她按了回去——她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凉飕飕的。

“你怎么来了?”

对方温和地笑了。月光映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半明半暗的,在透明虹膜的映衬下,黢黑的瞳仁异常分明——还有,一个走了样的格拉狄斯。

“我今晚负责巡视城堡。”卡拉努斯·卡尔加说着,又弯了弯嘴角,“其实我本打算在比赛结束之后就过来的,无奈来看你的球迷实在太多——再加上庞弗雷夫人的规定又严格,于是就等到了现在。”

格拉狄斯愣愣地盯着他看,魔杖依然藏在被窝里——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一时间,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将自己定在了原地。

“祝贺。”卡拉努斯·卡尔加似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床头柜上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对她说,“你们打得很出色——精彩绝伦——”

“谢谢——”

说实话,如果这个悄无声息地摸进校医院的人不是卡拉努斯·卡尔加——或者他的脸上没有挂着这么友善的笑容,她准以为有人打算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完成今日“未竟之事”。毕竟他们原想在赛场上就结果她的,好伪装成一场意外事故,是不是?

“你当时真把大家吓坏了——直接从扫帚上摔了下去。”他不无担忧地说,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从扫帚上”……“摔了下去”……?

见她没答话,他又问:“那么,你现在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嗯——”

他又笑了:“你还发着烧呢。”

格拉狄斯看着他站起身,将一个盛有不明液体的水晶瓶放在了床头柜上——就在她刚才喝水的杯子旁边。

“你最好在睡前把它喝掉——有助于去热止痛,定神安眠。”

“谢谢——”

此时,格拉狄斯觉得自己的大脑被人用浆糊灌得满满的。

“你平安无事就好。”他又朝她笑了笑,从容自若,“我得走了,不然庞弗雷夫人会责怪我打扰她的病人休息的。祝你晚安——”

听着房门再次发出“咔哒”声,格拉狄斯慢慢地坐了起来,伸手拿过他刚刚摆在床头柜上的水晶瓶。

瓶子里的魔药在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仿佛里面漂浮着无数粒微小的钻石——每一粒都折射出不同的光辉,颜色叫人分辨不清。除此之外,这瓶魔药带给她的触感就好像它是刚从窗外的孟冬天里拿过来的一样,冰冰凉凉的。

格拉狄斯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将它装进了睡衣口袋——尽管说不出为什么,但她就是不想喝——

至少……现在不想。

她轻轻地揉着酸痛发胀的眼眶……重新躺下之后,她又回顾了一遍自己出事前的经过,希望能找出更多蛛丝马迹来。

在巫师界,无缘无故听到“怪声”多是不祥之兆。而那个声音……一语中的,洞穿人心,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它那伪装精巧的血盆大口。

当她从扫帚上摔下去的时候肯定已经失去了意识……也许她肩膀上的伤就是在那个时候造成的?但是被那个声音控制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感到疼痛,只感到……飘飘欲仙。令她懊恼的是,与之相关的记忆碎成了一片片,根本无法拼凑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的守护神在事发前应该仍然有效,从半空冲进场地的那群摄魂怪也被大家的咒语共同约束着……所以……还是因为那个声音吧?但转念一想,她又怎么能够确定,那个声音真实存在呢?它似乎……只存在于她的脑海中。

到底……会是谁呢……

谁最见不得格兰芬多好,同时又对她抱有十足的恶意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她,其他人似乎都好好的——或者,他们受的伤不至于要在校医院躺很久。可是话说回来,就算出事的人不是她,最后遭灾遭难的也会是她的某个队友……

虽说现在周遭的一切都是干净、舒爽的,但在事发当时,她有多狼狈不堪呢。她无法多想。不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身体和精神状态早已亮了红灯,只是她后知后觉罢了。

没过多久,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庞弗雷夫人就过来为格拉狄斯拆绷带了。她感觉自己只睡了短短的两三个小时,而且仍然有些低烧。

庞弗雷夫人穿着合身的白大褂,外面罩着一件暗红色斗篷,装有生骨水的瓶子歪歪斜斜地倚在口袋里。她看起来跟麦格教授一样严厉,一头飘逸的灰发简单地盘在后颈,待人接物倒是一团和气。

“恢复得不错!”在为格拉狄斯做了全面检查之后,庞弗雷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把一杯营养水递给她,“把这个喝了,舒伦博格小姐,然后你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请注意:十天之内不可以做任何运动,以静养为主。”

格拉狄斯低声应了一句,然后从庞弗雷夫人手中接过杯子,一仰头——她觉得杯里的魔药带着点接骨木花的香味。

“还有,别忘了带上这些——”庞弗雷夫人已经将她收到的花束和小点心规规整整地装在了一个小竹篮里,递给格拉狄斯。

“谢谢你的关照,庞弗雷夫人,我会牢记你的嘱托的。”

虽然格拉狄斯并未完全康复,但她还是很庆幸自己这么快就能离开校医院。

因为平时穿的晨衣都在格兰芬多塔楼,所以她仍然穿着那身雪白的病号服四处走动。她把左手揣进上衣兜里,一碰就摸到了那一小瓶魔药——它跟昨晚刚拿过来的时候一样,冰凉冰凉的,似乎还在不断地从她手心里吸取炽热的温度。

从校医院出来的这一路上,她没有遇到任何人。大多数同学应该还窝在温暖的宿舍里——她忽然意识到今天是周日,也不会有人这么早就赶去礼堂用餐……她这样想着,就在她抬脚准备往大理石楼梯的方向走时,麦格教授刚好转过走廊转角。

“舒伦博格小姐!”她急匆匆地朝格拉狄斯走来,“你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早,麦格教授。”格拉狄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庞弗雷夫人说,我已经可以出院了。”

麦格教授仔细地瞧了她一会儿,然后把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尚未完全愈合的左肩上。格拉狄斯低头望着这只过于瘦骨嶙峋的手,一阵心酸。

“舒伦博格小姐,你不必因为这件事而妄自菲薄。”她柔声说,“我十七岁为格兰芬多出征的时候,也曾因为对方的犯规行为而摔下了扫帚。”

格拉狄斯低下了头。

“多谢你的安慰,麦格教授。我——会继续努力——克服自己的不足的。还有——”格拉狄斯临时决定把昨晚发生的事也讲给她听,“卡尔加教授来过。”

听了这话,麦格教授没有透过镜片,而是从眼镜上方注视着她——目光异常专注。

“舒伦博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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