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比,只需要一个咒语,就能清理好被呕吐物弄脏的地毯。”
“哦。”鲁比也蹲了下来,和乔治面对面地,蹲着。那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一绺翘起的浅褐色头发在空气中轻晃。
“你不用像我一样蹲下来,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方便我们沟通。”乔治挠了挠头发,嘴角抽搐,“以前金妮闹脾气的时候,就喜欢看我蹲在她面前,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我们谈不拢的时候,她的拳头够不着我的脸。”
鲁比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你想太多了,乔治,我只是觉得蹲着胃比较舒服。”
“……”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会儿,像两颗长在角落里的蘑菇。
乔治率先败下阵来,“嘿,我们要不要谈谈?”
“谈什么?”鲁比别开脸,没好气地嘟囔,“谈你怎么躲着我吗?”
“我不能否认这件事,鲁比。”乔治坦诚地说,“但我认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
乔治打了个手势,制止鲁比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耳垂泛红,“停,别再说什么女朋友的事。”
“我才没想说呢。”鲁比调整了一下蹲姿,扣着手指说,“我现在知道女性朋友和女朋友的区别了……我是想说,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进步很大啊,鲁比·塞缪尔,”乔治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做好朋友、最好的朋友,不是说一说、想一想就可以的,那需要一点点运气,不强求的运气。”
鲁比似懂非懂地眨巴着眼睛。
乔治看着她,就像看到了硬要骑扫把的金妮。他软了心肠。
“嘿,听着,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在走廊上遇到,我们可以打招呼;有谁惹你不高兴,你可以来找我发牢骚;我和弗雷德发明了什么新玩意儿,也欢迎你来试用——但是,”
“不要再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我,好吗?”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不会再躲着你,鲁比。”
这样蹲在休息室的角落里说话实在有些奇怪,但谁让他是不做正经事的乔治·韦斯莱呢,就这样吧。乔治动了动左腿,转移了重心。
鲁比瘪了瘪嘴,失望地看着他,问,“所以,这就是和你做朋友需要遵守的规则吗?乔治。”
理智告诉乔治,他只需要轻描淡写地回答“是的。”就能甩掉困扰他多日的麻烦,但他不想那样做,不想那样粗暴地伤害一个缺根筋的小姑娘。他下意识地否认了。
“这不是规则,鲁比,这是界限。”
鲁比踮了踮脚,像小鸭子一样凑到乔治面前,因蹲姿而曲起的膝盖撞了撞乔治的。她毫无羞意地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越界呢?”
乔治一时不察,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跌坐在猩红色的地毯上。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想太多的人,鲁比。”乔治顺势坐在地毯上,搓了搓脸,似乎这个动作能让他更清醒一些,“不过,你需要我陪你坐一会儿,等赫敏回来吗?”
“要!”
鲁比在他身边一屁股坐下,望着在休息室里上蹿下跳、和李·乔丹一起分发甜点的弗雷德,冷不丁地开口,“忘了说了,弗雷德硬逼我吃的那两块馅饼难吃死了。”
乔治纳闷地挑起一边眉毛,“那你还吃干净了。”
“我不喜欢浪费。”鲁比骄傲地抬起下巴,“而且,我胃口很大,两块馅饼对我来说就跟两只苍蝇一样,虽然我不会吃苍蝇。”
“真棒,鲁比。”
“你也不赖,乔治。”
“谢谢?”
“不客气!”
乔治被她理所应当的语气逗笑,哼了两声,还想再说点什么,肩膀突然一沉,鲁比靠着他睡着了。
乔治不自在地微微动了动胳膊,终究没有选择推开她。后背靠着墙壁,他往鲁比那边侧了侧身子,垂眼看着小姑娘微微颤动的睫毛,感受着她绵长的呼吸,听着休息室内的嬉闹声,乔治暗自发笑。
妈妈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年纪的小孩睡起觉来,就跟被施了昏昏倒地一样,沉得恐怖。
唉,做点好事吧,乔治爸爸。他抬手按了按鲁比的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壁炉出神。
乔治当然对爱情心存期待,这样的期待并非出自青春期男孩的性冲动,而是源自他对未来的憧憬与信心,谁让他还很年轻。但他的思维再是跳跃,也没办法将这个靠着他的胳膊流口水的小女孩和浪漫挂钩。
只是共情。乔治这样想。
夜色渐深,格兰芬多休息室内依旧热闹非凡。弗雷德放下空掉的水壶,长腿一撑,在一旁坐下,他的目光越过鲁比的发顶,和乔治的撞在一起。
“真是世界奇观啊,乔治。”弗雷德调侃,“跟小野牛一样精力充沛的鲁比·塞缪尔,居然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别说了,我胳膊都麻了。”乔治扯唇一笑,托起鲁比的下巴,弗雷德会意地送上肩膀。两人小心翼翼地完成了交接仪式。
弗雷德新奇地戳了戳鲁比的脸颊肉,用气音喊道,“哇,真的是鲁比·塞缪尔!”
乔治嗤笑一声,揉起酸痛的肩膀,调侃,“带奶嘴了吗,弗雷德爸爸?”
“弗雷德爸爸还买不起奶嘴。随便找个东西变形成奶嘴好了。”弗雷德说着,竟真转着眼珠在休息室内搜寻起来。
乔治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竟然看到了一只深蓝色的……袜子,安静地躺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也不知道是哪个邋遢鬼的。
“别,弗雷德。”乔治说,“你要真敢把那玩意儿塞进鲁比嘴里,她醒来一定会把你从塔楼上推下去的。”
“多谢提醒,乔治。”弗雷德打了个哈欠,遗憾地收回视线,“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坐在这儿干什么?”
“等你弟弟,还有他的朋友们回来。”
“哦!弟弟,我还有个弟弟!”弗雷德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女厕所玩什么游戏,现在都没回来……”
“没人能摸透这群小鬼的心思,弗雷德。”
“是的,乔治。”
也许是不断释放热量的壁炉,也许是在空气中弥漫的南瓜甜香,也许是阵阵欢笑声,乔治放松地歪了歪头,抱着收取酬劳的心态,靠在了熟睡的鲁比肩头。见状,弗雷德不甘落后地将脸颊贴在鲁比的头顶,不知不觉间,三人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赫敏、罗恩和哈利在女厕所斗完巨怪,被赶来救援的教授们扣了分又加了分(赫敏揽下了所有的罪责,把哈利和罗恩塑造成了见义勇为的热心同学,麦格教授给赫敏扣了五分,又给哈利和罗恩各加了五分),回到休息室,穿过热闹的人群,见到的就是这个诡异场景。
“你们三个……这是在搞什么鬼!”罗恩面目扭曲地摇醒他的哥哥们,质问的话语因惊诧而略微破音。
“虽然这么说有点冒犯,”乔治坐起身,伸了个懒腰,“但你们三个在女厕所玩捉迷藏的怪咖没什么资格点评我们吧?”
梅林知道他看见活点地图上,这三个人的名字在女厕所里飞快移动时,是什么心情。
但他选择了尊重,乔治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哥哥。
“你知道?”罗恩皱眉,看向弗雷德,“你们都知道?你们知道我们和巨怪在女厕所里,却什么也没做?你们真是最差劲的哥哥!”
巨怪?乔治心知活点地图不会显示非人生物的名字,面对罗恩的指责,他挠了挠脸颊,思考着应对方式。
弗雷德感兴趣地问:“哇,你们在女厕所和巨怪捉迷藏?酷——”
“安静!”赫敏紧急叫停这场发生在角落的争论,拽起睡眼朦胧的鲁比,语气有些生硬地问,“你还要吃点什么吗?或者陪我回寝室休息?”
这是一道选择题,并且,答案只有一个。
“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吃到了有史以来最难吃的馅饼。”
鲁比揉了揉眼睛,下一秒,手被赫敏以不卫生的理由拍开了。因为很困,鲁比没有生气,顺势挽住赫敏的胳膊,摇摇晃晃地往寝室去。
“赫敏,”鲁比伸出一根手指,模拟魔杖,在赫敏眼前一挥一抖,含含糊糊地说,“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赫敏压下瞬间上翘的嘴角,板起脸,严谨地纠正,“发音对了,手势错了,你看……”
两人头挨着头走远。
被赫敏这一打岔,罗恩也懒得再与弗雷德和乔治论个是非长短。眼不见心不烦,他拉着哈利,奔向休息室的另一头。
乔治收回视线,听弗雷德嘲讽,“鲁比说你做的馅饼是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
“第二个绿毛馅饼是你的杰作,弗雷德。”乔治说。
“得了吧,乔治。”弗雷德狡辩,“肯定是你做的第一个馅饼害得鲁比味觉失灵了。我做的馅饼明明很受欢迎。”
乔治气笑了:“哦,敢问是受谁的欢迎?”
弗雷德:“海格请来装饰礼堂的那些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