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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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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试图再遮掩一二,但哪里抵得过顾曦的执着,当顾曦看见他背上还泛着血的剑伤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一想到他为了自己,连夜去了乔家查探,被伤,今日一早又随着自己去往陆府,来回奔波,就连方才还跪地布菜,顾曦就觉得心头一阵阵的疼,仿佛那剑伤是在自己身上一般。

乘风面对着顾曦,但似乎听见了她轻声的啜泣,正要回头,就被顾曦止住,“别动,我去拿药。”

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乘风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曦已经转身去拿药箱了。

乘风想要自己上药,被顾曦躲过。

“殿下莫担心,昨夜回来,我已经上过药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曦问道,但是话问出来的时候,她心中已然有数。

“我为殿下所救,才得以苟活至今,为殿下办事,是乘风之责。”

药膏在伤口处轻轻贴上,乘风努力忽视后面给自己上药之人是谁,又努力绷直背腹,一动不动,生怕被顾曦察觉自己疼,又要担心落泪。

“我就救了你那么一次,就算要还,你在我身边保护的这么些日子,早就还完了。”

乘风依旧没动,声音却很坚定,“不,殿下救我的,我一辈子也还不完。”

上完了药,包好纱布,顾曦还是不放心,想叫人去请跟自己一道出宫来的方太医,被乘风拦下,“殿下,我明日自行去找方太医看看,就不必专门请来了。”

这院中除了秀春,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盯着,昨夜蔡乔两家刚遭了贼,今日自己就受了伤,难免要被人猜忌。

“好,那你这几日好好歇息,就不用到我面前伺候了。”顾曦皱着眉头。

乘风正要说自己可以的,就被顾曦止住,“又不是让你以后都不出现了。”

见顾曦脸上全是担忧,乘风终于没有再坚持。

只是在离开顾曦卧房的瞬间,乘风还是动了别的心思,他知道自己不该用这伤口来跟顾曦谈条件,但是他也知晓,如今草木皆兵的顾曦,怕是最恨旁人骗她,尤其是亲近之人,所以,他害怕。

“殿下,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顾曦一愣,“什么?”

“殿下,我发誓我绝不会伤害到您,只是,如果有一天,我有事情瞒着您,骗了您,能否不要生我的气?”

顾曦脑中闪过好几个想法,只是不知道乘风在这时候还能瞒着自己什么,想了片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身上还有其他伤口?”

乘风没想到顾曦会这样想,嘴角轻笑了一下,摇头,“不是。”

于是顾曦便道:“我答应你。”

本来她就不觉得乘风会伤害了自己,如果他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说不定也是为了自己,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纠结,好生气的,还不如早早答应,让他去休息。

三月十四,是陆玉窈出嫁的日子。

满天的红彩带,顾曦为陆玉窈插上最后一支簪子,看着好友穿上婚服,拜别父母,上了花轿,心中是感同身受一样的开心。

只是,她没能太久延续这一份开心,甚至没能等到陆玉窈三朝回门的日子,就被太皇太后重新召回了宫中。

慈宁宫中,顾曦绘声绘色地向太皇太后描绘了陆玉窈成婚时候的场景,太皇太后更是直接调侃,“等以后舒儿成婚了,皇祖母一定为你办一个更盛大的婚礼。”

顾曦只是笑,又遗憾道:“要是父亲母亲能看到我成婚,那该多好。”

太皇太后的手一顿,“舒儿是想父母了?”

顾曦嗯了声,“我见阿窈拜别父母,说实在的,还真是羡慕,虽说是拜别,但以后到底还能见面,可惜我都见不到了。”

太皇太后便揽过顾曦的肩,“舒儿别难过,你成婚了,你父母在天上也能看见的。”

顾曦在慈宁宫唱完了戏,便找来执书,“可有打听到什么?”

执书压低声音,“前段时间,内务府不知道怎么的,给各宫都添了人,云林宫是第一个进了人的。”

“皇祖母的意思?”

“太后娘娘的命令,但听闻在太后娘娘下这道命令之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了。”

“看来,皇祖母对云林宫到底起疑心了,这是好事,”顾曦说道,“可有问到,是以什么样的由头下的命令?”

“听说是皇后的人选要定下来了,太后娘娘说是让各宫多些人伺候,办好事情,避免届时立后大典出了岔子。”

顾曦想起来在宫外那段时间,常常听到的王淑云被召进宫里来说话的消息,想来也只有她了。

“还有其他消息吗?”

执书顿了顿,顾曦便问:“怎么了?”

“皇上最近好像病了。”

这下顾曦有些疑惑,“他病了,这有什么好使得你吞吞吐吐的?”

“公主可还记得此前去御书房遇见的那位翠美人?”

顾曦回想了一下,立即便想起来了,那日那人是将自己当成了她的敌人一样,便点头,“记得。”

“我们离宫这段时间,她被封妃了。”

执书知晓顾曦的心思,对裴衡毫无男女之意,如果只是简单的封妃,那执书不会是这样的反应,顾曦一想就明白了,“什么封号?”

“月,月妃。”

顾曦瞳孔微暗,心道,裴衡还真是不消停,不做点事情来膈应她就不行了。

“这跟裴衡病了,有何关系?”

“听说皇上是……纵欲过度才病的,而这位月妃,便是……”

执书没说完整,但顾曦已经明了,这位月妃,是裴衡宠幸最多次数的嫔妃。

裴衡的行为,顾曦并不想管,此时更占据她心思的,只有乔胜一干人等之事。

只不过,没等陆明那边有什么消息,一封急报进了京。

抚南安静一段时间后,终于还是有动静了。

“安州来信,抚南王亲率三十万大军临境,目前乔将军已带兵迎敌。”

“战况如何?”

“乔将军所率之军和安州之兵共计四十万人,在兵力上略胜一筹,但乔将军常年战于北境,或许不擅水站,还请皇上立即下旨,任命陆明为主将,即刻率兵援助。”

裴衡看了一眼提议此事之人,又看向好不作声的陆明,问:“陆将军怎么想?”

“若军情需要,皇上下旨,臣定当为国而战,不胜不回。”他知道皇上猜忌自己,轻易不肯让自己带兵,于是干脆将问题抛回给皇帝,表明如果他下旨,自己就去,他若不下旨,自己也就什么也不想。

裴衡在此事上为难了不过几日,南边便传来的好消息,扶南王被乔胜及石目制于安州溪畔,已率兵归南,似乎有停战的意思。

御书房中,王守润堵住裴衡,“皇上,此事一战,双方并无多少伤亡,可抚南王主动退兵,此实在不能不妨,就怕他们是为了让我军松懈,再一举攻之,还请皇上下旨,立陆明为主帅,立即带兵驻守安州,以备突袭啊。”

裴衡近来只感觉胸闷气短,眼下被这个未来国丈堵着,更加不悦,“既然乔胜能抵抗住此次进攻,那就意味着他有能力打好水战,王大人何必杞人忧天。”

“皇上……”

王守润还想说什么,却被裴衡止住,“朕今日说的话够多了,王大人还是退下吧。”

王守润一走,月妃便从屏风后走出,给裴衡捏着肩膀,“这个王大人,实在讨厌,难不成还能比皇上英明吗,乔将军这一次守住了,下一次肯定也能守住的。”

裴衡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月妃便娇滴滴嗔了一声。

“这王大人总是力推陆将军,难不成我们大昭只有陆将军一个人了不成。”

裴衡眼神晦暗,这几日他心中常常想起那日陆明在朝上那句话,细细想着,仿佛自己不让他带兵出征,若是乔胜战败,便都是自己决策不明的缘由。

他冷哼一声,“大昭确实不止只有一个陆明。”

他偏不用陆明,再不然,还有一个纪备呢。

纪备眼下已送完吉布哈,正在返程途中,他也是参加过当年抚南一战的,实在不行,就派他去,总之,有石目在,他还真能造反不成,况且他的妻儿也还在翎京。

想到这里,裴衡起身,“朕要去一趟慈宁宫。”

可是刚一站起来,就觉得胸口喘不上气,他捂着胸口紧闭眼睛。

“皇上这是不舒服吗,不如臣妾伺候您歇息吧,改日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裴衡到底还没昏掉脑子,传了小六子近来搀扶着自己就往慈宁宫去。

芳华宫中,顾曦心中想着这一系列事情,只觉得脑中实在混乱,如今阿窈已经嫁人,她要想再见她一面就难了,要见陆伯伯便更加难了,这些事情,只能她自己一步一步想清楚,想好对策。

这一战实在蹊跷,双方伤亡并不大,可抚南却主动退兵,像是为了试探如今安州的兵力似的,可偏偏如今安州的乔胜和溪州的裴征有异心,顾曦实在担心他们若是联合……

她摇了摇头,不,绝对不能这样放任事情这样下去了,可是如果自己前去找皇祖母说这些话,说不定会被以为是故意离间。

如今之计,唯有让皇祖母更加怀疑裴征和乔胜,最好是能洗清陆伯伯的嫌疑,让他前去安州。

可是要怎么做呢,顾曦拧眉,忽然,她脑中想起来一个人。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祖孙二人看完了石目私下传来的书信,才略略松了口气。

“照石目所说,乔胜近来与溪州并无联系,安分守己,这一次出征也指挥得当,并无不妥,就算抚南这一次出击是为试探,但目前安州已有防范之计,无需担心。”

“至于纪备,还是让他回来吧。”太皇太后说着,说到底,跟顾璞相关的人,她还是不放心让其再去南边。

“皇祖母说得有理,朕记下了。”

“还有,既然我们已说定了皇后人选,皇帝也是时候将这事昭告天下了,你登基一年有余,后位一直空悬,实在不是朝纲稳定之象。”

如今既知真相,裴衡知道自己的皇后必不可能是顾曦,也就没有多大的抗拒,“朕回去后便拟旨。”

-

吉布哈实在没想到自己回到余北的第一日,甚至连接风宴都没吃着,就被关进宫殿,甚至被切皮取血,可带头的人是父汗身边亲信,他眼中除了惊恐,别无他物。

“父汗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却并不答他。

直至庆神节这日,吉布哈第一次走出了宫殿,围着篝火喝酒吃肉时,眼睛频频朝着父汗的方向看去,还有底下的巴拓尔和术伦,至于灰特恩则照旧没有出现,他被关起来了,这是吉布哈知道的,毕竟五弟被关起来,是他前去大昭之前就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好像也被关起来了。

但就在这时,吉布哈注意到,他那四弟术伦的神色似乎不大好,且右手抓着左手手腕,他心下一怔,莫非术伦跟自己一样。

他目光灼热盯着术伦,试图让他注意到并看过来,于是也就没注意边上给他上菜的人有些磨蹭,收拾几个杯盏而已,硬生生地在他边上待了一盏茶的时间。

只是术伦只顾着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吉布哈又忽然瞧见术伦背后跟着的,除了以前见过的他的侍卫之外,还多了两个人,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两人曾经是阿斯尔的部下。

吉布哈心中一震,只觉得这王朝里,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

害怕和不安让他拿起一边的酒,一饮而尽,而座上的胡日查却将底下几个儿子的反应一一收进眼底。

没关系,就近来巫医所制之药,因为药材齐全,他吃了之后,确实是精神大振,只要服足两个月,他便能与天同寿了,至于这几个儿子,到时候留或是不留,不都是自己的一句话而已吗。

巴拓尔抬头看向上座的父汗,又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吉布哈,心中嗤笑一声,自己该下手了。

从宴席上回去,吉布哈就抓着府里下人询问,自己母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之前回来之时,人人都说母妃是病死的,但如今看来,好像母妃的死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回来的一个借口,让自己跌入陷阱的一个理由,果然,在他抓着人问的时候,底下的人似乎是被吓到的,左顾右盼、惶恐地说道:“病死的。”

吉布哈已经不信了,还想揪着人问,就有人上前来押着他回房,吉布哈大吼,“本王是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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