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将近一分钟,见温竹依旧没有要过来的想法,裴岫白忽然觉得十分没劲。
自己在干什么?
她酒意上来,毫不客气地把人推开,随即烦闷地闭眼靠在车座上休息。
车子驶入裴家别墅时,裴岫白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小雨见状,一颗心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裴总这样,岂不是自己现在做什么都可以了?
她扶着裴岫白进了裴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到了客厅,小雨轻轻将裴岫白放在沙发上,弯腰替她理了理衣襟,却听见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轻轻……轻轻……”
她凑近些,低声问:“裴总,您在说什么?”
裴岫白脑子里浮现的全是温竹的那张脸——
宴会上,她不仅没有来二楼接自己,甚至转头就把接她的事情交给了甄部长!
还有在庄园门口,她分明看到了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没有质问,没有吃醋,甚至连一丝失落都没有。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她一定是在装!
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
能用这种语气喊她的人,除了温竹,还能有谁?
裴岫白咬牙低笑,语气里满是冷意:“你装什么?不就是凶了你几句,你就敢这样对我?呵,最后不还是贴上来了,这种把戏玩够了吗?”
可那个声音却是一愣:“裴总,您在说什么?”
她试探性地伸手,想要替裴岫白解开衣扣,温柔地说道:“我送您上楼休息,好不好?”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纽扣时,裴岫白的眼猛地睁开。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寒意森然。
她愣了两秒,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不是温竹。
这是别人送过来的女人!
要不是这个女人,温竹早就来向她服软了!
裴岫白忽地生出一股暴戾的怒气,压低嗓音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小雨实在不甘心。
她明明已经进了裴家,而且刚刚裴总还亲了她!
这说明裴总肯定是喜欢自己的。
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自己就可以勾搭上裴岫白了,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离开?!
她低下头,露出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眼神缠绵又妩媚:“裴总,您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让我帮帮您好不好?”
说着,她抬手就去解自己的衣扣。
然而,下一秒,裴岫白凌厉的目光冷冷望了过去。
她眼底厌恶浓郁近乎实质,上位者的威压扑面而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趁我还有点耐心,自己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那一刻,小雨仿佛掉进冰窟,背脊骤然一僵。
或许是裴岫白语气里的寒意太浓,她吓得手微微颤抖,仓皇地系好衣服,不敢有一刻停留,逃一般地离开了裴家。
小雨走后,裴岫白按着疼痛的眉心,踉跄起身,走到温竹的房门前。
“温竹!在不在?雪梨汤呢!”
她的声音夹杂着些微醉意,敲门的动静又大又急促,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很快,阿姨再次被吵醒了。
她看着喝醉的裴岫白,还有这和上次几乎一样的场景,一阵无奈:“小姐,您是不是忘了,温小姐已经搬走了。”
裴岫白的手猛地僵在半空,半晌,她才偏过头,目光落在阿姨身上。
“要喝雪梨汤是吗?”阿姨急忙说道,“我炖了,这就给您盛一碗。”
裴岫白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嗡嗡作响,仿佛刚从一场梦里惊醒。
是啊,温竹已经搬走了。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没有温竹的雪梨汤就活不下去了吗?
她轻嗤了一声,心头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烦躁。
温竹搬走,难不成是想逼自己去找她?真当自己没了这碗雪梨汤就不行了?
虽然裴岫白这样想着,可当她坐在楼下的餐桌前,喝到阿姨炖的雪梨汤时,手里的瓷勺却在不自觉间顿了顿。
味道寡淡,甚至连温竹炖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但莫名的,裴岫白不想表现出来自己非温竹不可,沉默地一勺一勺喝完了。
阿姨收拾完碗筷,犹豫片刻,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我今天打扫阁楼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许多温小姐留下来的奖状和证书。您看这些要怎么处理?”
裴岫白眉心微蹙,目光骤然冷沉。
“这些东西你也要问我?直接烧了!”
阿姨愣了愣,说好。
刚要转身,裴岫白却又改了主意。
“算了。先给她留着吧,不然过几天她回来了,发现东西不见了,又要和我闹。”
说这话的时候,裴岫白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阿姨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笃定,问道:“温小姐还会回来?小姐什么时候去接她?”
裴岫白手里的瓷勺猛地一丢,落进空碗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勾起唇角,眼神讽刺,冷冷道:“接什么接?你就等着看吧,她过几天就会灰溜溜地回来的。”
桐城可不是那么好待的。
到那时,温竹就会明白,继续跟她闹下去,最后吃苦头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