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心是在酒吧里找到裴岫白的。
她走过去的时候,几个妆容艳丽的女人正围着裴岫白。
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端着酒杯,娇笑着往裴岫白嘴里灌。
“姐姐,今晚带我回家好不好?”
“姐姐再喝一杯嘛……”
女人们的声音娇嗲粘腻,混杂着酒精的味道。
裴岫白靠在沙发里,领口扯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她似乎醉了,任由那些女人摆布,没有推拒,也没有迎合。
助理橘子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那个试图灌酒的女人:“让开!”
酒液泼洒出来,溅湿了女人的裙摆。
“你谁啊?有病吧!”被推开的女人尖叫起来,不满地瞪着橘子。
其他几个女人也停下了动作,不悦地看向突然闯入的两人。
橘子护在姜心心面前,寸步不让,表情凶狠:“滚开,别碰裴总!”
那几个女人被橘子的气势吓住,但又不甘心。
见姜心心上手去拉裴岫白,立马翻了好几个白眼:“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个女人是我们先看上的,你们今晚没机会了!”
橘子哪里能接受这几个女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姜心心,怒火更盛,上前一步就要理论。
“橘子。”姜心心空出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助理的手臂。
橘子回头,看到姜心心平静的脸,不甘地停下了动作。
姜心心也没搭理那几个女人,温柔地捧住裴岫白的脸:“裴总,我来接您了。”
她扶起裴岫白的手臂,试图将她从沙发里拉起来。
裴岫白没什么力气,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姜心心身上。
浓郁的酒气混合着陌生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姜心心扶着裴岫白,在橘子的帮助下,艰难地将人带出了酒吧。
那几个女人见她们认识,也没敢再说些什么。
外面风很冷,姜心心将裴岫白塞进自己的保姆车后座。
她刚松了口气,准备关上车门,裴岫白却忽然伸出手,准确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心心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裴岫白近在咫尺的脸,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裴总,您——”她刚想说些什么,裴岫白却先开了口。
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浓的醉意。
“轻轻……”
姜心心脸上的热度瞬间褪去。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裴岫白喃喃着,“轻轻,我想喝雪梨汤……”
她的声音低下去,带着委屈与依赖。
“我错了……轻轻,你回来好不好……”
姜心心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刚刚那一瞬间的悸动与雀跃,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车内昏暗的光线下,裴岫白脸上残留的红肿印记若隐若现。
那是上午温竹打出来的。
姜心心忽然想起来,下午她动用关系去查为什么裴岫白看见温竹的手抖,会是那样复杂的表情。
高三那年,裴岫白和温竹被裴家的商业对手绑架。
回来的时候,裴岫白毫发无伤,温竹的右手却断了。
原因不言而喻。
温竹的手是为了救裴岫白才受伤的。
姜心心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裴岫白没有再抓住,只是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继续陷入沉睡。
姜心心拿起后座备用的薄毛毯,轻轻盖在裴岫白身上。
她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她转头看向驾驶座的助理橘子,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
“橘子,有这份恩情在,我是不是……这辈子都比不过温竹姐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
橘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姜心心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恨不得立刻就替她扫清所有障碍。
尤其是那个叫温竹的女人。
橘子脑中闪过什么,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阴狠。
她凑近后座,压低声音在姜心心耳边说了几句话。
姜心心听完,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行!这样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上次……上次落水的事情,裴总已经很不高兴了,我们不能再做这样的事……”
橘子看着姜心心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着急:“心心姐!有温竹那个贱人在一天,你就永远成不了裴夫人!”
这话让姜心心僵硬在原地。
她失落地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
这个角度让她看起来脆弱又惹人怜爱。
慢慢的,橘子的眼神几乎可以用痴迷来形容。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姜心心的手,语气坚定如同宣誓:“心心姐,你放心。既然你不愿意伤害别人,我不会让你掺和进来的。”
心心姐不做,不代表她不会做。
她的心心姐,合该站在聚光灯下,享受万千宠爱,光芒万丈。
绝不能被这些不相干的坏女人拉入泥沼,受尽折磨!
姜心心的视线落在身旁裴岫白的脸上。
那张总是清冷淡漠的脸上,此刻因为醉酒染上了红晕,危险又迷人。
她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轻轻”。
姜心心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近乎偏执的爱恋。
她睫毛轻颤,也不知听没听见橘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