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邪恶的笑,让他的灵魂不被理解。
弯刀就像撒旦祭祀仪式用来杀羊的那样,垂直着插进心脏,略微倾斜,旋转着,将胸前剜出血洞来,其中因有肋骨的阻碍,他只能先将肋骨给撑开,再用弯刀将心脏给挑出来。
等到做完这一切,他才意识到,手底下的受害者,是他声称深刻爱恋的情人。咒语烟紫色的魔力融进血肉里,也让他的情人能睁开眼睛。
一个没有心的人,还能活吗?
他不知道,但是这只是个代价而已,就连他自己,他都杀过。至于那个小孩,带了点私心,他只是想看看,嚣张跋扈在自私自利的血液供养下,到底能发挥到什么地步。
没什么有意义,连死亡都没有,他只是在不停的忍受。忍受命运强加给他的,过分偏爱的怜悯。
一个虚假的情人,他不在乎。
“为……为什么……”血泊里的人,被血呛着,艰难地说出来。
明明他说,他那么爱他。
“Because i want Norn to come back to me……他给你的心脏,你要还给他。”
近似呢喃的话,炸裂在他的耳边,恐惧和荒诞远远不能形容他听见这句话的感受,目眦俱裂,绝望的鲜血流动的速度更快了,“……我……恨你。”
被掏出来的心在黑发男人的手里,跳动得愈发激烈。
“可你的心,告诉我,……你爱……我!”托马斯讪笑着,低身弯腰,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一只手,摸着他的绝妙脸颊,带着雀跃得离谱的确信,“我不感到抱歉,这是你应得的,世界是假的,可你是真的,但是你放心,my dear,我很期待未来我们相遇的那一天。我要你的心,也要你。”
魔法最终失去效用,卷翘的金发浸在血中,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悄然定格在一个全无意义的瞬间。
托马斯·斯莱特林突然悚然至极地喘息着,萦绕在肚腹中的不适感越发强烈,怅然到要一头跌进溪水一样的血水里溺死自己!
手中的心脏抽搐着,还在持续跳动,足够多的鲜血和生命力让烟紫色与墨绿的魔力在空间显示着,一种奇妙到奇异的色彩在他眼中具象。
异星的旅途诡谲怪诞。
多年以前,那时候,在莫芬的祭台上,命运就对此做出预示,可惜,那时候,他蠢得跟狗一样。
——
1805年,
在深沉无比的黑暗中,奇异的酒红色瞳孔中的神秘光芒如同星海般璀璨,因此他能够适应黑暗。
一间普通到只剩墙壁的房子,他躺在桌子上,不出意外,现在的他,是死了几天后的他。
夜色中,得益于他的天赋力量,他能够在黑暗里凝望被挂在巨大十字架上的弥赛亚。
蓦然出现的管风琴乐音荒亘寥远。
他过于抽象的灵魂此刻完整无缺,可一抹憾恨仍就缠绕心绪。
他认为那是他成功跳出循环往复的不舍,毕竟,对于现实,梦境实在美妙,让他不忍离去。
然而那全是毫无意义。
他已经飘荡了许久,经历过无数世界,耐心已经耗尽,不想要再成为命运之中的工具。
不得不承认,这些诡异缤纷的生活,抚平了暴虐阴郁的灵魂, 不甘、自负,扭曲,阴鸷,一一不见。
有一些时候,他一点记忆都没有,有时候,他却记得清楚明白,比如现在。
在那些情感的氛围里,最让他欢跃不已的是诺恩,让人心痛得着迷。
然而,胸腔里对与鲜血的渴望让他觉得,他的逃离计划,可能失败了。
——
他不停地死去,也不停地活着。
一个更好的地方呵!
睁开眼睛,面对如雾的黑暗,他的心脏悸动得厉害,亟待填充某种灵魂。
记忆随着时间流逝而回归,身上也没有多出什么不正确东西的感觉,入目眼熟且安心。
巧妙地,他回到了家。
玫瑰冷幽的气息似有若无,犹如被雪掩盖住的血的味道,弥散着。
血腥味?玫瑰?
窗棂被晃动一声,烟霭如影随行,一只冷幽苍白的手木然毫不惊喜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星光折射出光芒,他尖利的牙齿闪闪发光,猩红的眼睛璀璨无比,“Catch you,Norn,”
骇到极致的阿布拉克萨斯,呜咽着。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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