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醉吟这心大的回去倒是睡得香,一路上,他都在为遇到郦征而开心。躺上床,偷偷回味着关于郦征的点点滴滴,不管是他俊朗的脸庞,磁性的声音,还是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非凡气质,哪一样都让齐醉吟忍不住嘴角上翘。这么想着想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往常闹钟响的时候,被子往上一拉便盖住了头,这是他一贯的操作,盖上被子好像就听不见,听不见就不用起床。
只是今天闹钟还没想,他便在迷迷糊糊中惊醒了,感觉枕头怎么粘乎乎的?
云里雾里的伸手一摸,操!
齐醉吟一下半坐起来,看着湿漉漉的枕头,再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是……难道是口水啊?
齐醉吟嘴角一抖,怎么可能,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癖好?
再愣头愣脑地摸摸鼻子,干的。
不会吧,这真是流的梦口水啊?
齐醉吟愣愣地眨眨眼,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美梦。
想了半天,好像没什么印象。
不会年纪轻轻就中风了吧?吓得他赶紧拿起手机一照,妈呀,不会口眼歪斜了吧?
他仔细对着手机屏幕瞅了瞅,还好还好,正常的,还是这么帅气。
可这一滩口水怎么解释?
他慢悠悠地趴到床头抽了张纸擦嘴角,然后慢条斯理地拆下枕头套,额……这个动作好像有点熟悉啊。
枕头,好像刚刚梦里也有它的影子……
齐醉吟停下来继续想,操!
突然老脸一红,梦里的情节一下蹦跶出脑海。
梦里,郦征送自己回来,然后就干柴遇上烈火般干了些羞羞的事情……
自己的脸被埋在枕头里,憋着出不了气,那种即将灵魂出窍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操!越想越觉得羞愧。
齐醉吟条件反射般扔掉手里的罪魁祸首,心中默念急急如律令,一切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儿赶紧灰飞烟灭、烟消云散、挫骨扬灰、五马分尸……
在床上跪坐了半天才缓过神,进到卫生间,操啊!
镜子里,一张老脸白里透红,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上完厕所洗好脸,齐醉吟鬼鬼祟祟地出了卫生间,好像多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都会觉得无地自容。
这个无耻之徒,就见了人家一面,竟然……竟然就……哎……
齐醉吟啊齐醉吟,你这老处男做太久,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到了单位,齐醉吟同事有点惊讶,“妈呀,这谁呀?食堂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齐醉吟“嘿嘿”一声笑,“我几乎每天都来啊。”
“呵,那你是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来偷吃的?”
“哈哈,今天是我坚持早睡早起的第一天。”
同事白了他一眼,再友情赠送假笑一声。
听这话,就跟听“我从明天开始减肥”是一样的意思。
吃了一会儿,就看到冯益过来了。
他看到齐醉吟同样震惊,“哟,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小子是今天起得早还是昨晚就没睡呀?第一次见早上的食堂长这样儿吧?”
齐醉吟笑着“哎呀”一声,“我几乎每天都来的。”
是每天都来,踩点打完卡,冲刺到食堂拿牛奶鸡蛋,再连滚带爬冲到办公室,不知道的得以为他是偷了食堂东西被追赶的小贼。
冯益假笑,懒得拆穿他,顺口问:“对了,你小子藏挺深啊,早不说你和郦征认识。”
听到郦征的名字,齐醉吟迅速抬眼,“我和他好多年没见,我哪儿知道他会突然出现啊。”
“哦?我看你们熟得很嘛。”冯益也是有颗八卦的心,昨晚一顿饭吃下来,对郦征印象分打得老高了。
谦逊、稳重、睿智、有胆识、有眼界,有点超出他对这个富二代的预期。
昨天吃了饭回来,刘院和陈主任还在车上讨论,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力峰集团很重视这个项目才主动请吃饭,结果晚上一看,说不定很大程度是因为郦征和齐醉吟私下的交情。
齐醉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熟得很吗?可那是好早以前的事了。现在的郦征,对他来说,和以前有太多的不一样。他不知道,他们还能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吗?
很难吧。
那时候的友谊是那么纯粹,可现在大家都成熟了,有了更广的社交,也有了更多的牵绊,眼里不可能再只看到对方。
吃完饭,刚坐上位置,齐醉吟就开始心不在焉。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昨晚的梦,一共睡了三小时,这梦估计做了得有两小时五十九分钟,可真够持久的……
操!
齐醉吟,你是不是疯了!
没事没事,稍安勿躁,梦境持久,不是想的那什么。
不过……
眼见这想象力要开始天马行空,齐醉吟赶紧掐了一把大腿,警戒自己,上班时间,不可魂游天外。
要想也晚上回去想……
额,晚上好像也不行,齐醉吟,你可真TM变.态啊……
你是已经到了不能见活物的地步了吗?
拍了拍脑袋,齐醉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赶紧去冲了杯冰咖啡,他躁动的心需要冷静冷静。
而这边郦征的精神却相当萎靡,一向公私分明的人,这两天完全不在状态。
揉了揉眉心,郦征告诫自己,又他妈不是毛头小子了,不能这么毛躁。
盯了手机一眼,心想,绝不能主动找他。
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天,郦征强压住情绪,到下班了心也不怎么放松。
这些年,自己和父母的关系相当冷淡,但既然回国了,就算是做做样子,每隔段时间也得回家吃个饭,毕竟以后要继承人家那么大份遗产。
不巧,今天正是郑语打电话叫自己回去的一天。
说实话,郦征是不想回去的,前段时间,因为些事情,自己和父母的关系搞得越发的僵。
郦征才去国外的时候,对齐醉吟的思念与日俱增,可他受制于父母,无可奈何。
仅有的一张照片,是他唯一的慰藉。
可那时的他,什么都不做了,没钱、没通讯工具、没有效证件,只能任由父母摆布。
这样憋屈的生活,让郦征心里仇根深种。
他日日夜夜都在暗自较劲,必须要变得强大,不能让他们再控制我的人生。
郦征开始自己挣钱,毕竟商人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有固有的先天优势。
合伙人从一到二,从二到四,就空手也套了一群白狼。
大二的时候,自己创办的公司已经初具规模,看着儿子走向正道,父母也逐渐欣慰。
后来,郦征渐渐在圈中小有名气,好多国内的留学生都知道他。
当然,他后来被人熟知,不止因为他自身的实力和长相,还因为他逐渐变成圈内有名的海王。
总有那么多不自量力的男人或者女人,想要成为彻底征服他的那个人。
自然,这些事最终还是传入他父母的耳中,当他父母质问他为什么还要乱搞男男关系的时候,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当时,郦征很不客气地回答他父母:“我现在已经不靠你们养活,你们还能拿什么要挟我?”
自那以后,郦征在父母面前更是变本加厉,就算家里的男人被父母撞见,他也毫不避讳。
以前在国外,郦力峰两夫妻鞭长莫及。可现在,郦征回到身边,加之周围的人谁不瞄准这金龟婿,各色各样的姑娘信息纷至沓来,两夫妻便自作主张,总是有意无意的给郦征安排见面。
老两口觉得,郦征虽然以前爱玩儿,但玩儿归玩儿,总归要结婚生子的。
老两口和儿子不亲,想着生了孙子亲自带,也算是对年轻时的弥补。
可相亲这件事在郦征看来,纯属吃饱了撑着。
他本来就最反感父母插手自己的事,尤其是有关感情的事。在多次敷衍之后,郦征终于心一横,直接在床上把他父母介绍的女孩搞进了医院。
当天晚上,父子俩大干一场。
郦力峰指着郦征的鼻子大骂:“你不想答应就拒绝,你这样明显就是故意给我找事儿,你让我脸往哪儿搁!”
能入郦力峰夫妇眼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女孩子,哪一个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郦征这样确实让郦力峰不好交代。
但郦征却不痛不痒地说:“你放心,这种事她家里不会出去到处说,也不会主动来找你麻烦。”
郦力峰破口大骂:“你简直没有人性,人家好好的姑娘,你不满意我们的安排,你去整别人做什么!长得人模狗样,做些事情猪狗不如!”
郦征冷笑几声,“那不得感谢你教得好。”
郦力峰血压飙升,冲上来就要揍人,“老子教你搞男人吗!老子教你目中无人吗!”
郑语拦着郦力峰,冲郦征说:“你少说两句!”
郦征偏不,看着郦力峰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心里竟兴奋得很,“不是你教的,你越不让做的事我越要做,怎么着?”
阿姨见状,赶紧拉着郦征出去,不让他再说,“小征,你少说两句,你爸血压高,别气出毛病。”
郦征这会儿讥讽得正有劲,边退边说:“掌控我几十年,还不服老吗!”
从那天起,郦征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中途郑语打了几次电话叫回家吃饭,郦征都说忙,推掉了。
但今天不知是爷爷奶奶自己来了还是他爸妈请来的,总之人来了,自己不回去说不过去。
虽然跟爸妈关系冷淡,但老头老太太还是真心疼自己的。
隔辈亲隔辈亲,郦力峰的性格像爷爷,但爷爷和爸爸不对付,爸爸和儿子不对付,但爷爷和孙子那关系是相当铁的。
用爷爷的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