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沈西桃对她那情郎似乎也冷了些下来。
沈南蔷安慰：“年轻人都这样，过去就过去了。”
二姐白眼：“你多大啊，说这老气横秋的话。”
南蔷：我嘛，自然还青春年少呢，但比你是大一点。
“可是……阿娘和大姐已经准备要给我说亲事了。”
“哦，哪个人家？”
“谁知道，都有吧，让我自己挑。”
这已经算是开了，总归不是盲婚哑嫁。
“那你就挑挑呗，不合适就让她们再找。”
沈西桃苦着个脸：“我有次听见她们嘀咕，不会让我嫁给太子吧……”
南蔷心里一个咯噔，不是、咱家和太子不就是简单亲戚么。
关系好到了可以嫁女儿的地步了么？
“该不会让我当他小老婆吧……”
二姐越想越可怕。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找个人，生米煮成熟饭。”
“你别病急乱投医。”
南蔷赶紧说，“这没影的事儿呢，你别自己先慌了。而且我可不信，阿爹阿娘会这么对你……”
“你懂什么呀，但凡家里三个的，都是疼大的小的。”
二姐咬牙，“我这种中间的，就是爹不疼娘不爱，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南蔷：？？？
“不行。”
她直接跳起来，不知道嘴里嘀咕两句什么，反正人就出去了。
南蔷是拦也拦不住的。
沈东梅莫名其妙走进来：“她跑这么急做什么，去哪儿了？”
南蔷老老实实说：“二姐怀疑你们要给她乱掉鸳鸯谱，跑了。”
“什么鸳鸯谱？”
“太子呗。”她强调，“还是做妾。”
沈东梅啼笑皆非：“就她那毛猴子，还嫁给太子，就算她乐意，我们还不敢呢。”
诚然，太子也是个不靠谱的。
不然，皇帝也不会这么看他不顺眼。
明明陛下英明神武，文治武功，都是一流。
偏偏生出这么个儿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他。
如果不是太子和他长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皇帝甚至都怀疑，这个儿子不是他的种。
“她是偷听阿娘和太子说的话了吧，可惜才听到一半。”
沈东梅坐下来，自顾自说，“太子是想给李家三少爷做媒，让小桃嫁给李轴。”
沈南蔷惊呆了——什么？！
还说不是乱点鸳鸯谱，这不是乱点是什么？
“不是……”她张口结舌，“这是什么干系？”
“你啊。”大姐无奈说，“家里的事，你俩真是一点也不操心的，就顾着吃喝玩乐。”
“不是，大姐，你好好说，我是真不知道。”
在沈东梅看来，这还用说么，这不是明摆着么。
虽然，咱们阿娘是公主，是太子的亲姑姑。
可所有的皇子，阿娘都是他们的亲姑姑。
所有的皇子，都是她们姐妹的表哥表弟啊。
“阿娘从来不想牵扯进储君之争中，也不想让阿爹掺和进去……”
南蔷腹诽：是么，我不信。
——阿娘，你还不知道吧，阿爹都让人动手杀人了。
——这不是牵扯，这是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你别看太子那吊儿郎当的样儿，脑子还是有的，就想让咱们两家联姻。”
大姐冷笑，“就冲着咱家疼孩子，那小桃嫁过去，咱家不就和李家绑定了么，万一有些什么事，还能不帮着太子。”
南蔷想，却也未必。
“那怎么挑上二姐了，那个李轴不是和我一样大么，那不就比二姐小两岁。”
“小两岁怎么了，年龄正合适。”
女大三，抱金砖。
沈南蔷：先是二姐怀疑李轴和她心上人偷偷摸摸在“苟且”。
然后，就是太子要把二姐和李轴凑成一对。
这世界，简直了……
如果二姐知道这个，会不会想——李轴是为了得到“她”，才故意去挑拨自己和俏和尚之间的关系？
乱了、乱了，太乱了。
这个世界，太玄幻了。
大姐说：“不过阿娘没同意。”
“为什么？”
“我哪知道。”
沈东梅自己也有些奇怪，当时阿娘一口就拒绝了，半点也没有犹豫的。
不……也不是……
她打量了南蔷两眼，思忖：其实当时阿娘并没有拒绝咱家和李家结亲家，只是说两人年纪不合适。
阿娘并不反对两家结亲，只是反对二妹和李轴。
后面阿娘还一直问有没有别的人选。
不管什么理由吧，幸好阿娘拒绝了，不然……
阿娘并不知道，爹爹几个月前刚找人对李二公子下了手。
只是阴差阳错，差点儿给李轴弄死了。
他们两家，早晚剑拔弩张干一架。
*
迦南寺
定一刚刚睁眼，就看见沈西桃盘腿坐在他面前。
他无奈说：“沈施主，您怎么又擅闯小僧的住处。”
沈西桃红着一双眼睛，果然人如其名，像一双桃子了。
她一把拉住定一的手，楚楚可怜说：“大师，救我！”
定一：救我才是真的吧。
“大师。”沈西桃泫然欲泣，“宫里想让我给太子表哥做妾，我……我是宁死不从的。”
定一心中毫无波澜。
“大师，我是绝对不会嫁给太子的，若是家中逼婚，我就一死了之。”
定一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若能早去西方极乐世界，也是好的。”
沈西桃：？？？
这是想让我死？
她一咬牙：“我愿意去，大师、您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定一：“不愿意。”
西桃捂着胸口，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大师，你对我当真一点情谊都没有吗？”
说着，她顺手扯下半边衣衫，露出里面的纱衣来。
青色的纱衣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沈西桃咬着唇，幽怨地看着他：“大师，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想得您一点怜惜。”
“施主请自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西桃甚至怀疑，自己就算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这家伙照样是这一副瞎了的表情。
是她真的没有吸引力？
不会是他哪里有问题吧。
“大师，我也不求你还俗，也不奢求你娶我……”
——或者我娶你。
“只要……都不行么？”
定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