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根本不是喜欢他,只是得不到他,你难受。”
俗称犯贱。
“如果他真的答应你了,你多半又觉得没啥意思了。”
沈西桃:???
“我又不是有病。”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有这种疯病。
沈南蔷:难说……
原先南朝流行吃一种叫“五石散”的东西,听说都是神仙才能服食的“仙药”。
五石,指的是丹砂、雄黄、白矾、曾青、磁石。
只要对丹药有些许了解,就知道这些药性都是燥热愈烈。
别说五个一起吃了,就算只吃一种,也会全身发热、神志不清。
沈南蔷:就是嗑药。
这些年,这玩意儿已经从南朝飘到了北朝,朝中贵族服用者甚多。
也不是普通平民不想吃,关键是他们也吃不起啊。
不过,好在沈爹不好这一口。
他麾下的高级将领,也从来不许吃这个。
沈南蔷就算化学不咋地,看着方子,也觉得吃了要死,不死也是个慢性中毒。
你还别说,二姐这神神叨叨的模样,真像是嗑药嗑的。
“你放心,阿娘不是想把你卖给太子,反而是太子想给你卖去李家……”
“什么?!”
“别生气,阿娘已经拒绝了。”
听妹妹讲了前因后果,二姐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李轴和定一,这能比么。”
她还补刀,“他算什么的东西?”
沈南蔷:……倒也不用这么说,我眼光就这么差……
凭良心说,李轴长的还不错。
就是现在年纪还太小了,没张开。
再过两年就好了,绝对的小白脸没问题。
她当时看上的不就是这张脸么。
男生的花期也是很短的,也就十六岁到二十出头这几年。
往前,太嫩生了。
往后,油了。
她倒是比较完整地拥有了李轴的花期。
说不定,还会再拥有一遍。
虽说他们现在分了手,但看往事分析,这个复合的可能性……还是大大的。
“如果,晚来两年,直接谈婚论嫁,说不定我还真从了。”
就像李轴说的,全靠同行衬托。
这里也没别的像样靠谱的,可以挑挑拣拣的了。
要么,就不嫁。
想嫁的话,也就只能选李轴了。
选生不如选熟。
如此,倒是消停了一阵子。
春去夏来,夏日炎炎,也不适合出门。
沈南蔷心中一直有一根刺。
还是想知道,为什么老爹非要让人去杀李家的人。
这件事不理清楚,她心里不痛快,看到李轴也觉得低人一等。
——你说说,我一穿过来,就欠他一条命,凭什么……
“爹到底是想杀李家的人,还是只想杀李轩?”
李家在京城子侄众多。
只有李轴的大哥常年在边关,但也不是不回来。
估计,应该就是针对李轩。
她在自己家里,没头苍蝇似的乱碰,没有抓到什么有效信息。
这也正常。
毕竟之前这二十多年,她也就只会上学考试。
她是学生,又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不会查案子。
虽然她柯南看过几百集没错,知道上百种杀人的法子,特别精通密室杀人。
但对买凶杀人这种粗暴的手段,也就……
那边李轴却已经把事情摸了个七七八八。
作为前朝的皇子,当年沈朗千里迢迢来到洛阳,一为求生,二也为报仇。
毕竟,仇人的仇人,那都是朋友。
而皇帝将妹妹嫁给沈朗,也是因为想借着沈朗的身份,对付南朝而已。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朝中许多武将都觉得,南朝不过尔尔。
“咱们固然打不过去,他们也绝对不敢杀过来。”
什么“还于旧都”,表面上说说的漂亮话而已。
相比于沉醉于酒醉金迷、嗑药成风的南朝,还是北方的军事压力更大。
那边可是来真的,不跟你手软。
他们自然不支持在南境用重兵。
更有甚至,觉得应该和南朝握手言和,都已经提出和亲的法子了。
如果这样下去……
不过即使如此,沈爹也没有想过要靠自己的三个女儿,为自己谋求利益。
他对自己的孩子还是不错的,算是个好父亲。
整个夏天,宫里办了好几次宫宴。
李轴去过两次,沈家姐妹也去过两次。
但唯有这一次,两人同时出现了。
“你别乱动。”
长公主让人给女儿将头发绾成高髻,斜插一支金钗。
好看是好看,只是沈南蔷头皮发紧。
“阿娘,我头疼……”
平常她只是把头发分成两股,盘成环形,显得活泼可爱。
这高髻美则美矣,但要是天天这么个梳发,不用三五年,她这满头秀发就会掉光成秃子。
“你就忍一忍吧。”阿娘说,“这是宫宴,要端庄。”
两年前女儿还小,随便当小丫头似的带在身边,旁人只觉得可爱。
如今也渐渐大了,还是得好好收拾打扮。
大业的贵族女子多宽袖短衣,下穿长裙,行走时飘飘欲仙。
今日,她就穿着一身玄色的广袖长裙,随着母亲进入了皇城。
之前看自家府邸,已然是奢华万分。
如今看这皇城,只觉得说一句金玉堆砌,也不为过。
“长公主到——”
她随着母亲落座,桌上各色瓜果,还有上好的葡萄美酒,配的不是夜光杯,就是银杯。
整个内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李轴,不远不近地坐在另一个方向,居然已经喝上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十分有默契地别过头去,不看对方。
酒宴之间,觥筹交错,丝竹管弦。
大抵也没什么正事。
不过古代也没有手机,不这样娱乐娱乐,还能干嘛。
“阿娘……”
这一路上,她一直想问,但没机会。
“爹怎么不来?”
她爹不是人缘不错么,这种场合总不是真的来喝酒吃水果的,多是来交际的吧。
长公主优雅地端起酒杯:“我让他不要来的。”
沈爹还是个“妻管严”,从来不敢违逆老婆。
“为什么?”
“今日这歌女,是南朝投降的官员进献的。”
沈南蔷点头,阿爹只想杀回建康,看了现在那狗皇帝的人头。
对于其他南朝的事,他都不想管。
“阿娘。”她小声问,“你想不想当皇后?”
要是亲妈当了皇后,她岂不是升级、就能变成公主了。
长公主懒得看她,直接说:“不想。”
好吧。
“听你这口气,若是个儿子,还真想跟着你爹杀回建康。”
沈南蔷说:“刀剑又不看人男女,不管我是女儿还是儿子,都可以助我爹一臂之力,大姐不就可以么。”
她握拳一挥,“谁说女子不如男。”
不愧是亲妈,长公主毫不客气地嘲讽女儿。
“傻瓜。”
南蔷委委屈屈。
酒过三巡,喝多了自然要方便。
她自己轻车熟路解决完,一回头就撞见一个阴气逼人的熟悉的声音。
“好狗不挡道。”
李轴直接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沈南蔷当胸给了他一拳。
“流氓。”
此处没有烛光,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但绝对可以想象的到。
毕竟,那好些个深夜,他们也都是关了灯。
只有窗外的灯影透过帘子照在床上。
李轴说:“我是来和你说正经事的。”
她翻了个白眼:“我和你,哪有什么正经事。”
和正经人做正经事。
和不正经人,全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