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位温柔的画家，用它那橙红色的画笔轻轻地点染着琴房的落地窗。古桑言站在走廊的尽头，心跳如鼓，这是她第 27 次 “偶然” 路过这里。每一次经过，都像是在完成一场心灵的朝圣，她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叶念裳，让那 familiar 的身影，再次映入自己的眼帘。

月光不知何时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漏了进来，在黑白琴键上切割出银色的条纹，仿佛为钢琴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叶念裳正在弹奏《月光》第三乐章，那琴声如涨潮的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漫过古桑言偷偷抵着门框的脚尖，也漫过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在这琴声中，古桑言仿佛看到了月光下的大海，波涛汹涌却又带着一种宁静的美。

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古桑言从自己的幻想中惊醒。她慌忙后退，想要逃离这让自己心跳加速的地方，却没想到撞上了廊柱。玫瑰石英手链磕在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哀鸣，那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古桑言蹲下身去捡四散的珠子，心里满是慌乱和羞愧，她不知道叶念裳是否看到了自己的狼狈。

就在这时，视线里忽然出现月白色的裙角，如冬日里的初雪，干净而美好。古桑言抬头，正对上叶念裳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

“有没有受伤？”

叶念裳的声音像三月的微风，温凉而柔和。她温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古桑言泛红的手腕，那一刻，古桑言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液呼啸的轰鸣。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脸也烧得通红。

叶念裳发间的晚香玉气息，与三年前的紫藤萝重叠，在暮色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古桑言觉得自己仿佛被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她知道，从今以后，自己的世界里只有叶念裳一个人。

“没……没有。”古桑言红着脸回复到。

“你呀，怎么这么爱脸红，我可是听念依说，你平时可是很活泼的。”这个孩子是只在她面前如此羞怯，还是原本就这样呢。

“我，没有。叶……叶老师，你吃晚饭了吗？”话一出口，古桑言就想给自己一耳光，也不看现在几点了，叶老师怎么可能没吃晚饭。就算没吃，她是老师，难不成还能跟你一起吃。

“呵，你怎么这么可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软发，“我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不过叶老师，学校门口的云来餐馆的清汤粉很好吃，你要不要一起去吃？”期待的眼神令人无法拒绝。虽然原本晚上就吃的很少，更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就是无法拒绝眼前之人的邀请，那双期待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一向面容温柔骨子里却很有原则的叶念裳居然犹豫了。但她是老师，饭店又在学校旁边，如果去的话，可能会被学生认出来，到时候又会有些繁琐，想了想，还是狠心拒绝：“谢谢，不了。”

期待中的眼神果然暗淡了下来：“哦。”

不忍看到原本亮丽的眸子暗淡，偏过头：“很晚了，回宿舍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老师再见！”失落感坠落，缓慢转身离开，没走多远，回头看，那个温柔的身影还在月光中站立，一瞬间，好像跑过去抱住，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