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依忽然探头："姐，你还记不记得言言那次来我们家，看见你就脸红。"

"咳咳！"古桑言被辣椒呛得满眼是泪，慌乱中打翻酸梅汁。紫红液体在桌布上泅开时，她感觉叶念裳的目光轻轻落在自己发烫的耳垂。

"慢些。"素白帕子按上她指尖，"又不是小孩子了。"温软的嗔怪裹着松烟墨香，古桑言望着帕角绣的紫藤花，突然想起三年前画室里，叶念裳鬓角那抹钴蓝颜料。

吃过饭，叶念依蹦跳着去买热饮时，古桑言望着地上与叶念裳交叠的影子，悄悄挪了半步。月光忽然被什么惊动——叶念裳发间的玉簪松了，青丝拂过她肩膀。

"叶老师……"

"嗯？"

古桑言伸手的瞬间，便利店暖光泼洒而来。叶念依举着奶茶惊呼："你们看！"顺着她指尖望去，月光正落在紫藤枯枝上，像极了那年画室里未干的鸢尾。

叶念裳忽然轻笑："如果现在让你画一幅画，你会画什么？"古桑言怔怔望着她，听见自己18岁的心跳穿越时光，重重撞在胸口，心里再说：“我会画你。”

暮色中的紫藤长廊蜿蜒如时光隧道，古桑言捧着写生本走在石板路上，她低头用拇指蹭了蹭素描纸边，忽然听见风铃般的笑声从前方飘来。

"古桑言？"

叶念裳站在花架下，松石蓝旗袍外罩着米白针织衫，发间玉簪映着最后一缕霞光。她正在给流浪猫喂食，三花猫蹭着她腕间的沉香手串，尾巴卷起地上零落的紫藤花瓣。

"要试试吗？"她晃了晃手里的猫零食袋，袖口滑落时露出白皙的小臂。

古桑言蹲下身时膝盖磕到鹅卵石，疼得抽气声刚溢出齿缝，带着檀香的手帕已经递到眼前。叶念裳指尖残留的猫粮碎屑落在帕角，混着紫藤花香竟有种奇异的温暖。

"它们最近在换毛期。"叶念裳轻轻拂去古桑言肩头的猫毛，发簪流苏扫过少女泛红的耳尖，"美术楼后门有粘毛器，要去处理下吗？"

暮色渐浓的美术楼空旷寂静，古桑言对着更衣镜擦拭衣摆时，听见画室里传来窸窣声响。未锁的门缝漏出一地星河——叶念裳正在调试新安装的星空投影仪，流动的光斑在她脸上绘出星座图谱。

"要看看毕加索的星月夜吗？"她转身时踩到垂落的电源线，古桑言下意识伸手去扶。投影仪突然大亮的瞬间，两人跌坐在堆满画具的懒人沙发上，银河倾泻在交叠的衣袂间。

古桑言的手还虚拢在叶念裳腰侧，隔着羊绒衫能触到轻微的震颤。薄荷洗发水的凉意混着沉香的暖，在她鼻腔酿成微醺的酒。直到窗外传来巡逻车的声响，她才惊觉自己正以近乎拥抱的姿势困住老师。

"对、对不起！"慌乱起身时撞翻颜料架，钴蓝泼溅在叶念裳旗袍下摆，晕染成夜幕下的海。

叶念裳却轻笑出声，指尖抹过裙摆颜料："像不像那年生日会的紫藤？"她转身从储物柜取出围裙系上，泼墨的裙裾从深蓝围裙下摆探出来，宛如浪花亲吻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