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妙儿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扬起笑脸去前院做饭,姬离忧随便对付了两口,院中只有云妙儿等在一旁,空荡荡的院子里让他浑身不适。
吱呀一声,封越睡眼惺忪地从小偏房出来,洗把脸后前前后后转了一圈,问道:“我哥哥呢?”
“不要你了。”姬离忧戏谑道。
封越瞪了姬离忧一眼,转身跑了出去,姬离忧连忙追出门去,结果早已没了人影,不由的扶额后悔,暗骂自己嘴欠。
“公子,可要我去将小姐找回来?”云妙儿上前问道。
“也行,你去找找,那丫头跟兔子一样,几下就不见了,要是看见她哥,跟他说一声。”姬离忧说完,给了她一块金锭。
云妙儿握着沉甸甸的金子,连忙跑了出去。
姬离忧回过头,一步一步蹭进了院子,对着院子里的空气挤眉弄眼,最后泄了气,坐在封衍房前的石阶上。
闻安齐一脸慈祥地盯着底下的孩子们,看着他们用石头、树枝在地上写字,看见谁写错了就说两句。
“字写错了,你看看旁边是怎么写的。”
“不许偷懒,会写字,以后才能找到省劲的营生,不识字,那得可惜了多少好东西。”
突然,院门被人一脚踢开,王流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孩子们都跑到闻安齐身边,闻安齐站起来问道:“王流!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王流一脸质问,说道:“我还想问你们干了什么?天天跟我们太爷哭穷,说自己叫不上税,好嘛,刘大柱进了山出不来,立马就有钱送过去了?望山身上还有个大户人家小姐才用得上的帕子,这下可露馅了。”
闻安齐气道:“钱是住宿的客人给的,帕子?什么帕子?”
王流反问道:“住宿?谁准你们开客栈了?收的钱交税了吗?我看那帕子,是你们偷来往客人的!来人呐!给我搜!”
闻安齐挡在屋子前面,颤抖着手护着身后的孩子们,强装镇定问:“这里都是些孩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嘿,老头儿,你怪不了旁人,你们望山拿着钱,揣着贵人才用的上的帕子跑去捞人,啧啧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大柱这么金贵?这屋里是不是还有好东西?我们得搜一搜。”王流一脸贪婪地绕着闻安齐说道。
闻安齐又急又气,一小孩嚷道:“那帕子是云姐姐的娘留给她的!不是我们偷的!”
“呦,那望山的娘有没有给他留个什么东西?你们的娘有没有给你们留什么东西?”王流好奇问道。
“他们都是没家的孩子,哪有什么好东西?”闻安齐苦口婆心道。
“有没有搜过才知道,搜!”王流不再拉扯,对着手底下人招手。
闻安齐挡在门前硬声道:“我看谁敢!”
没成想王流更激动了,兴奋道:“里面肯定还有好东西!”
一群人如土匪一样闯进屋中翻找,院中哭嚎声不断,东西被扔了一地,闻安齐和上前阻拦的孩子都被推倒在地。
一人眼珠子一转,看见空地上放着一个水桶,连忙将桶踢开,拿起不远处的铲子就挖了起来。
王流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摸着下巴问道:“嗯?这儿有东西?”
那人边挖边说:“我觉得这里不一般,挖挖看。”
王流就站在旁边看他挖,闻宁齐和一众孩子也盯着他们,终于,铲子遇到了阻碍,王流推开那人,自己用手将里面的东西弄了出来,是一个细长的盒子。
王流警惕地看向众人,骂道:“看什么!还不快搜!”说完也不拆,直接将长木盒塞进怀里。
在手底下人胡乱翻找的时候,王流一个人偷偷躲到角落,确认身后没人,偷偷将盒子拿出来,慢慢打开,闻安齐想要大声阻止,又怕伤到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流将盒子打开。
王流看过里面的东西,眼睛瞪的浑圆,兴奋到浑身抽搐,转过身狰狞地看了眼闻安齐,闻安齐眼神绝望,一动不动。
王流半响才镇定下来,然后上前拉扯着闻宁齐,兴奋道:“老小子,你挺贼呀,那么会藏东西?”
王流的手下陆陆续续手里拿着东西出来,院中只剩下孩子的哭声,王流吩咐道:“既然少交了税,这些东西就当抵了,走!”
王流带着人离开小院,走到门口时,大门突然关上,王流愣了一下,伸出手开门。
“啊!!!”王流伸出的手掉在了地上,齐整的手腕喷血不止,众人骇的四处张望。
只房顶静静立着一人,白衣如雪,墨发如瀑,身姿挺拔,恍若神女,众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把东西放下。”
轻飘飘的声音压着王流的手下喘不过气来,众人连忙将拿走的东西扔在地上。
暮月淡淡道:“把这里收拾干净。”
众人吓的不敢动,在暮月漠然的眼神里不得不动了起来,将院中屋内弄乱的东西摆放整齐。
木盒从王流怀中飞了出来,回到院中的土坑中,其他人见状更加忐忑,手里的动作也变得更僵硬,暮月挥手将王流连带着断手扫了出去,冷冷地审视了一眼院中心虚的众人,转身回了租住的院子。
姬离忧听见后院的声音,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见暮月出来,还不等上前搭话,便见暮月飞身上了屋顶,不由的感慨万千,同样是飞跃的动作,一个如同仙女,一个像只兔子,正要跟着爬上去,又觉得自己上去的样子不够潇洒,犹豫片刻后选择出门,绕到后面走正门。
姬离忧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一旁还有只断手,嫌弃地撇撇嘴,扬起笑容走了进去,环视一周后笑容僵在脸上,不信邪地问道:“人呢?”
众人哪敢说话,姬离忧拉着脸,悻悻而归。
骄阳等来的封衍的大队人马,一群人将赵家的院子变的拥挤起来,骄阳问赵靳:“这些人的契约?”
赵靳忙说:“马上撕了。”
“无家可归的人?”
“这......”赵靳犹豫,总不能他来掏腰包,他只是个旁支,哪有那么多钱财......
骄阳看了看赵宅,问:“这宅子是你盖的?”
赵靳忙说:“不是,是戚家和赵家大少爷修的,盖了三年,人走了之后,我们兄弟俩借住,借住。”
“这个镇是谁做主?”骄阳问道。
赵靳笑容难看,骄阳明了,也跟着笑了,明知故问道:“你做主?”
“不能,不能,县太爷做主。”赵靳连连摆手。
“叫他过来,把镇上的户籍带上。”
封衍看着赵靳吩咐下人去叫人,伸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走到骄阳身旁说道:“我们聊聊。”
骄阳跟着封衍走到一旁,安抚道:“放心,我很快的,最晚咱们明天早上就可以走了。”
封衍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你不是很急吗?”骄阳有些意外。
封衍无奈,说道:“是急,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这镇上人又不多,把房子分一分,再把欺负过人的收拾一顿,将人赶走,警告一下......就这样。”骄阳边想边说。
封衍又问:“那日后的治理呢?”
骄阳闻言有些头疼,拧着眉说:“我让太子派个人过来治理,等那人到了,我警告一下,只要我没死,量他也不敢再胡来。”
“公主难道不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封衍说道。
骄阳更烦了,反问:“可我都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