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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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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灼说了那些话的原因,冯俞静对他的态度在无形之中慢慢改变了。

八月是夏季最炎热的月份,阳光直白的照射让可视之处有微弱的波动,青翠的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树下是一片阴凉。

沈灼一大早就拉着她在树下看书,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白云和树叶投射在页面上,也涉过她的眼。

冯俞静小幅度抬起头来,看向身旁的他。

阳光透过他的侧脸,他的头发,可他一点也不在意,聚精会神地盯着书本,浓密的睫毛随着他眨眼而晃动,琥珀色的瞳仁清澈透亮,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他背靠着大树,单手举书,另一只手垂在胸前,时不时翻页。

清晨四周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水汽落在皮肤上,随之而来的是冰冰凉凉的感觉,脸上却莫名感到热意。

夏天真是太热了。

她别开脸想。

本来她是不会踏足这片草地的,可当他询问自己的时候,她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当太阳升到天空一段时间后,气温越来越高,后背沁出黏腻的汗水,她合上书本,站了起来,用手替代风扇给自己扇风,四处张望着。

刚刚沈灼说他要离开一会儿,要她在这里等他,也不说原因,只是神神秘秘地笑着离开了。

即使树下有风吹过,但也不能让她从炎热中解脱。

望不见沈灼的人影,她又一屁股坐回草地上,两腿交叉盘着,浅绿色的碎花长裙正好遮盖了双腿。

见他迟迟不来,以为他是在耍她,要她在这么热的空地上等他,不由得怒从心起,眉毛皱成八字形,嘴巴紧紧抿着,面颊处鼓起两个大包。

想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打开手机才发现自己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泄气般弓着腰驼着背,两手扶在脑门上。

她注视着地下的草地,自己身前夹杂着点点光斑的阴影突然出现了一块完整的阴影,紧接着额前的手背上就感受透心的凉意。

她抬头看去。

眼前之人正是沈灼,他的脸微微泛红,嘴里喘着粗气,手搭在膝盖上,笑意吟吟地挥舞着手中的冰棍。

“吃不吃?”

冯俞静扭头说:“我不吃廉价的冰棍。”

他继续说:“我跑了很久才买到的,真的很好吃,我保证不骗你。”

她斜眼睨他,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又看着他手中的冰凉之物,心中不免跃跃欲试,于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包装纸上写着老冰棍三个大字,她倒从来没吃过这种冰棍,以往也没看见过,爸爸禁止她吃这一类东西,因为他鄙视这类东西,所以连带着影响了她。

入口先是沁人心脾的清新,带着丝丝的甘甜,刚刚躁动的心被安抚下来,她惊喜地抬头看着沈灼说:“好吃。”

不过她不曾在这附近看到过有商店小卖部之类的,再加上这座别墅本就是在郊外,附近没有什么店门。

那他是到哪弄来的?

沈灼看出了她的疑惑,指着远处一个小房子说:“那有一户人家,他们家算是一个小卖部。”

说罢,和她一起盘腿坐在草地上,他们所坐的位置处铺了一块野餐垫,那是他从别墅里拿出来的,为的就是给冯俞静垫腿,防止草刺挠到她。

吃完后她抱着自己和沈灼的书,他就拿着野餐垫,两人一前一后地向别墅走去。

回去的路上,草地被凉鞋踩得沙沙作响,她走在前面,手挡在眼睛上方,边回头边说:“你不要告诉我爸爸我吃了冰棍。”

他抬眼看她,眼睛因为光线太刺眼而微微眯起,他歪了歪头说:“如果我说了会怎样呢?”看见她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凶,像只生气的小猫,忙得摇摇手说:“放心,我不会告诉冯叔叔的。”

她这才放心般回头继续走,嘴里说着,“那就好。”

冯屹成不是每天都来别墅,他大部分时间在市中心的房子里,梁欣女士也是,不过他们各忙各的。

这座偌大而空荡的别墅里只有她、冯素云和沈灼,鉴于冯素云还在小,梁欣女士不放心,便把她带在身边。

如果沈灼没有来得话,那么在别墅里只会有她一个人,家庭教师是按时间分别登门上课的,上完课他们就会走,冯俞静就是这么度过每一个假期的。

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

每周五是他们固定会回家的日子,一大家子人坐在圆桌上吃饭,餐桌上是叮当的碗筷碰撞声,没有人说话。

沈灼来了后,冯屹成会装模作样地问他待得习不习惯之类的一些问题,梁欣会给他夹菜,并让他不要感到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

晚餐过后,照例是冯屹成抽查她的钢琴练习情况,她坐在琴凳上,双手放在琴键上,一段流畅悦耳的旋律被她的手弹出。

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几天的偶然撞见的事,她现在回想起来特别愤怒,原本轻快的旋律也难免带上了急躁。

一曲完毕。

她来到冯屹成的面前,低头准备接受惩罚,她不用看爸爸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耷拉着嘴角,眉头紧锁,不满意她的弹奏。

戒尺被冯屹成从琴房角落的书柜上抽出,他的语气暗淡,“手伸出来。”

白净的手伸出去,她摊开手掌,心里有些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惩罚,但难免每次都会紧张。

“啪。”

房间里安静的只听得见木板敲打手掌的声音,手掌的疼痛让她五官紧皱,生理性的眼泪从眼睛里冒头,划过脸颊,掉在地板上。

被敲打了十多下后,冯屹成就离开了,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处理公务,临走前他说:“下次别再这么急躁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掌的疼痛从最开始的刺痛变成触电般的麻,最后像是是火辣辣地在灼热着她的皮肤。

她抹去眼泪,另一只手按压着疼痛的手掌,无力地跌坐在琴凳上,眼底是不服气般的倔强,心里的愤怒越燃越旺。

她在房间里坐了好久,一直坐到天黑,昏暗的房间透过一丝光亮,呈现出深沉的蓝紫调。

手掌仍在隐隐作痛。

“吱嘎。”

房门被推开,暖黄色的灯光从门缝出争先恐后地挤进来。

她看向门口,沈灼迎着光进来了,他身后提着个箱子。

随后房门被换上,房间又恢复了昏暗。

他想开灯,却被制止。

“不要开灯。”她抬头说。

头发遮盖了她的大半个脸,让他看不清她,暗沉的光线也让她看不清他。

“你来干什么?”她垂着头,双手耷拉在大腿处,想到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扯了扯嘴角,“你是来笑话我的吧?”

他没有开灯,而是拉开了窗帘,更多的光涌了进来,让房间变得明亮些。他走到冯俞静面前,把手中的箱子放在一边,然后蹲下抬头看她。

他的手抹了抹了她的脸,脸上的异物感没有了。

她原来又哭了。

沈灼的脸近在咫尺,能清楚得看到他脸上的关切。

他拿过她的手,将掌心一面往上。

手掌异常肿大,掌心留有戒尺的一道道红痕。他的大拇指摩挲着手掌上伤痕,指尖冰凉,让她感到没那么痛了。

脚边的小箱子被打开,他抽出了一袋子冰块,轻轻放在她的手上。

她双手端着冰袋,眼泪又不争气地留下。

她一个人的时候明明感觉不到那么委屈的,可手中沉甸甸的冰袋,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让她不由得鼻头一酸。

寂静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沈灼送完冰袋就离开了,原本坚硬的冰块化作一摊水,她捏了捏水袋,心里感觉暖暖的。

冯屹成和梁欣待过一晚上就离开了,顺带还带走了冯素云,沈灼有事也和他们一起走了,这偌大的别墅只有她。

又是一天过去,她站在门口,望着冯屹成和梁欣离开的方向,公路一直延伸、弯曲,直到道路被其他的建筑物挡住,直到消失。

尽管父母都感情淡漠,但她还是忍不住渴望能得到爸爸妈妈的关爱,渴望他们能陪着自己。

可是答案分明摆在她面前,冯屹成和梁欣永远不会像其他父母般对待她和妹妹。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扭过头往客厅深处走去,整个人躺在木质的地板上,地板上很凉快,她夏天就喜欢躺在地板盯天花板。

天花板是白色的,可光线照不进来,它便呈现一种灰暗的颜色,这好像是她心情的对照,是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瞪瞪地从沙发上醒来,身上盖了一层薄毯子,她掀开毯子,来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这时,沈灼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他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冯俞静见他出来,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就穿着短袖和半分裤出来了,双手插兜地说:“刚回来。”说完便靠近她,推搡着她往房间走,“你该去睡觉了。”

他这一靠近让她感受到了压迫感,因为比他矮了一个头,不得不抬头仰视他,气势相较于他弱了一半,“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我可是受冯叔叔和梁欣阿姨的委托要照看好你,所以你要乖乖听话。”沈灼把她推进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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