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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基因缺陷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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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亦站在马路边等车,月亮挂在天上,车来车往。

扭头去看藏在远处并不显眼的馄饨店,宁亦低下头去看脚下,强哥的店里没开空调,冷的脚底发麻,膝盖骨僵住。

呼出的气成了白雾,一下子就散开。

一辈子就那样,无力改变那就这么走下去,反正不会比这更差了,不是吗?

赵清越晚上发了张照片,一个月亮和站的笔直的他。不过几分钟,底下就冒出了数条消息。一溜的夸夸,刷存在感的比比皆是,手往下一划,赵清越手指停住。

不要催了,在写论文了!:赵师兄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赵清越来了兴致。

zqy:说说,我喜欢谁?

几分钟过后。

不要催了,在写论文了!:sorry啦师兄,我就是日常发癫而已,求求原谅我!!!

zqy:……

赵清越没去在管这人,点进了自己的相册,翻来覆去的看。

坐着网约车回家后,宁亦思考他应该买一辆车作为代步工具,楼道的灯亮着,门被打开,与此同时,电子屏幕里一道光影投下。

天亮了,宁亦吃了顿并不丰盛的早餐,收拾好户籍证明资料,拿好身份证就下了楼。

薄雾笼罩在小区的半空中,宁亦于熹光中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

云水小区不是高档小区,这是宁亦特地选的地方,价格低。从高中毕业后,宁亦一直就想同季家切割,能省就省。所以这里住的不可能有机关单位的一把手,也不会有身价不菲的合作伙伴。

所以他会是来找他的吗?

宁亦不确定。

是虞少还是虞总,身份的转变于此时的遇见让宁亦的脑中掀起无边的喧嚣震动,最终在走到人身边时恢复死寂。一张嘴就是疏远又生分,恭敬要把人捧起来。

虞总这个称呼落下,虞汀白的额角不自然的抽动。

宁亦自从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就拖了个大行李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京都,一天也没停留,过往的人与物全被他抛弃在身后,谁都没有例外。

是一个断了线风筝,没有线,哪里都能飘去。

虞汀白问:“不和我说好久不见吗?”

宁亦错愕,继续的低着头,轻轻的说:“我们之前见过的,在night,你,您当时喝醉了,打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

“嗯。”

几句话的时间,宁亦就将属于自己的情绪给收敛好,他把自己包裹起来,无坚不摧。

那个燥热难耐的夏夜,无法开口的解释,从仓皇出逃的那一天终究成了记忆里的一角。

他不记得了,该庆幸的,在七上八下的心跳中,宁亦尝到了舌尖的涩。

大约是来谈公事的?宁亦脑袋里得出了这么个结论,云水小区最值钱的就这底下的地,要拆了重新盖?宁亦盘算着同等价位房子,他大概率要去郊区。休假结束,他就该坐五十多分钟的地铁,要提早半小时起来。

得去看看房子了,宁亦想。

宁亦没有因为要去民政局而刻意提早起床,如今预留的时间很紧他该走的。宁亦的嘴翕动,却没泄露一点声响。

大脑最深处的意志支配着四肢,让他成为了一棵白杨树,守着一个名为虞汀白的寂寥戈壁。

“要去哪?”虞汀白问。

迟疑摇摆,宁亦瞥过眼,张口是两个字的谎言:“上班。”

小骗子。不高明的谎言,虞汀白问:“是吗?”

在任何谎言下,心虚的人会大声反驳用更高调的声音来回击质疑的人,愧疚的人会沉默。宁亦一个字也没吭。

他这个态度让虞汀白回想起十一岁那年,宁亦从楼梯摔下,膝盖受伤那一次。什么也不说,只是在人询问时,才怯生生的低着头推脱说是不小心。

那也是虞汀白第一次主动和宁亦说话,两个字的是吗平铺直叙,没有追问的意思,就硬生生逼的宁亦不再说话,脖子缩着,成了一个鹌鹑。

说谎说的处处都是破绽,怎么办?

虞汀白声音平缓,“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他同宁亦的眼睛对视,脸不红心不跳,眼窝深邃,眼睛似一望无际的深海,谎言欺骗全都淹死,唯独认真漂浮。

宁亦点头。毫不意外的溺死在了这片海里。

“和我结婚。”

同一道惊雷砸下,把人惊的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季宁亦瞳孔震荡。他看着虞汀白,震惊、疑惑、不解。

他读不懂虞汀白此刻的表情。

虞汀的表情总是很淡,很难让人看出他的意图,似巍峨不动的山,寂然荒芜,火燎不动,大雪覆盖,无声了了。

赵清越需要一个妻子是因为他的父亲,虞汀白就算他当着媒体澄清他没有未婚妻,但这个消息被放出来,就说明有人授意——虞老爷子希望虞汀白的妻子是位omega。

季宁亦的脑子转的飞快。

虞汀白还没有喜欢的人,所以需要这个一个人先占在那个位置上。他跟在他身后那么多年,知根知底,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

有了赵清越这个模版,那么往后相同事件的发生,一切的逻辑都可以往上套,连质疑都不需要质疑。

季宁亦嗫嚅着唇,迟疑加不确定说了一个好字。

干涸已久的河流被突然降下的暴雨淹没,是甘霖也是灾难。

虞汀白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他是自己开车来的,打开车门,面向宁亦。

视野交锋,宁亦没动,虞汀白也没催促。

宁亦先败下阵来,身体僵硬的不知道怎么摆动,微微垂首:“低血糖,头晕。”

下一刻他的眼下多出了一只手,手指很长,骨骼异常完美。掌心之上是一把糖果,五颜六色的,和虞汀白身上的色彩很不搭。

坐在车内,宁亦的手摆弄着兜里的糖果,幅度很小。一股难以言语的忐忑后知后觉的灌入四肢百骸,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心脏。

宁亦的余光偷偷投向左边。挺拔的鼻梁,优越的骨相。

视线收回,虞汀白喉结滚动。

盯着手指,宁亦陷入了呆滞。他是有驾照的,在虞汀白踏入驾驶室时宁亦就适当的开了口,请求没有被采纳,理由是他的低血糖。

虞汀白给他当司机,宁亦在梦里都没想过这件事情。

车停到了民政局的停车场,虞汀正要下车,左手袖子被宁亦拉住,布料蹦的笔直。

虞汀白回望过去,宁亦不卑不亢,很冷静将诉求说下去:“签下字。”

在虞汀白的视线下,宁亦从随身带的灰色挎包中拿出了合同,封面上明明晃晃显示着四个大字,婚前协议。

纸张翻动的声音牵动着宁亦紧绷的神经,早在宁亦答应季宜康那天,他就找了个律师拟订了这份协议。婚姻一旦结束,对方抽身离开,他不会分走对方的半个子。很诚恳的展现出了自己的态度。

很妥帖的举措,虞汀白摩挲着纸张,接过了宁亦递过来的钢笔,盯了人几秒,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夸了人一句有心了。

宁亦认真的说:“如果之后想要离婚的话,不会麻烦到你。”

“……”

从民政局出来,手里的红本本被宁亦塞进了口袋里,烫手。

帝都上空阴沉沉的,一片雪落下来,而后是千万片。宁亦站在民政局前的楼梯,手触碰到口袋里的坚硬,顿住了脚步。虞汀白走下了一节楼梯,回过头,肩并肩。

从上车再从民政局出来,对于宁亦来说,每踏出一步都像在做梦,他恍惚了,现实不太会像是这样。

“在想什么。”

宁亦抬头,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下,微凉。

薄唇,眉眼冷淡,记忆里总是不说话的小男孩长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在漫长的视角追逐里,没有给予回应的人和他领了结婚证,荒诞的不切实际。

“你。”宁亦说。

我在想你。

雪只是一会变的很大,虞汀白舒展的眉一弯,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他不怎么爱笑,所以这点浅薄的笑意都能震的人心里发麻。

雪下的有了一会,赵清越揣在兜里的手机才震了一下,面前两人看着他拿起手机,眼睛全盯着他。

大早上的,赵清越过的很充实。前有许以周拦截,后有霍野追尾,真的比电视剧都要精彩。

赵清越的好心情在看到点进去的消息后散的一干二净,翘起的嘴角抿的平直,眼神变的晦涩暗沉。

01: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履行和你的约定了,我很抱歉。

zqy:好的,收到。

宁亦盯着半晌,没分析出赵清越是否生气。

正开车的虞汀白按了下车喇叭,刺耳的让宁亦侧耳,虞汀白不咸不淡的开口:“有人超车。”烦。

“哦。”

赵清越也没了要离开的那种急迫感,兴致勃勃的给自己点了根烟,手夹着,靠在自己的车边,烟雾缭绕,似笑非笑的望向许以周、霍野。

一个心思不用在正道上,一个没脑子,都蠢。

赵清越吐出了口烟:“你们就准备在这堵我一天?”

许以周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霍野不说话,他也想知道。

赵清越望向许以周,意味不明道:“你不问问你的私家侦探他去哪了,干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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