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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解救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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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巧芳如往常一样准备好了早饭,招呼着儿媳和孙女吃饭。

她看着锅里沸腾着冒着热泡的白粥,搅动着勺子,思绪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在前段时间,同样的一个早上,突然引发的疼痛令她无法承受,痛苦中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正在上班的杨哲轩在看到母亲的电话时,感到了诧异。

除非是十万火急的事,一般母亲是很少在他工作期间联系他的。

铃声引起了同事和领导的注意,他轻声道歉后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拨通的那刻,金巧芳喘息中带着痛苦的呻吟声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儿子,妈的肚子好痛啊,就像是有人在锤,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杨哲轩皱起了眉头,看了眼毫无旁人的走道,他右手成瓢状贴在嘴旁,压低声音说:“妈,我在开会,一时走不开,你给苏玲打电话吧,让她带你去医院看看,啊。”

金巧芳泪眼朦胧中看到坐在桌前安静吃着饭的孙女,只好应了下来。

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翻着儿媳苏玲的号码。

疼痛令她的手颤抖,差点握不住手机,在看到苏玲的名字后,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松紧绷的神经。

按下拨号键,放在耳边,静静地等待着那头的声音。

在接到婆婆的电话后,苏玲立即收拾起了物品,急忙中也没有忘记给领导发了信息。

一路奔波后到了家,冲进卧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脸色惨白的婆婆和在一旁安静坐着的女儿,顿时长吐了一口气。

第一时间走到床前询问道:“妈,肚子还疼吗,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你给哲轩打过电话了吗?”

“打了,他在开会,没办法回来。”

苏玲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那我带你去吧,来,我扶着你。”

金巧芳扶着她的手,掀开被子坐起了身。

“哪里疼?”

金巧芳在看到她捂着的位子,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那不是肚子,那分明是胃!

一种不好的猜想在脑中浮现,她定了定心神,感慨自己的猜想还为时尚早,一切等去医院看了再说。

出门前,苏玲叮嘱年幼的杨晶颖,让她好好地待在家里,有什么事打她电话。

在看到女儿乖巧点头后,这才放心地扶着金巧芳的手,关上了门。

来到医院挂了号,坐在候诊室冰冷的椅子上,她这才稍微放松了片刻。

她看着墙上的显示屏上的数字,低头看了眼手里紧握着的就诊号,心里估算着就诊时间。

看着陆陆续续来往的人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血色,眼神中带着迷茫和淡漠,还有深藏在背后的苦痛。

空气中有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和人身上自带的微妙气味。

像是一种源自动物神经的警告,令她心跳无缘无故地加快着。

在听到广播念到属于自己的号码后,她连忙拉起无措的金巧芳,加快了脚步,直达目的地。

医生在听完描述后,随即开了检查项目。

在一番忙碌后,拿着病理报告再次回到就诊室后,内心忐忑的苏玲终于等来了那块悬在头顶的巨石落地。

缓过神时,她手里拿着药和病历单,和金巧芳两人坐在走廊里。

金巧芳看着身旁的儿媳,她指节粗大的糙手无措地拿着诊断报告,她的嘴唇张合了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发出过声音,或许是她已经丧失了发声的能力。

惨白的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她盯着这些黑字,好像可以从中找寻到出路一样专注。

虽然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是她分明看清了医生脸上的微妙表情和那两个决定了她命运的词语。

癌,多么单一又可怕的词,这个词将和她后半生捆绑在一起,至死不休。

眼前的黑白混沌交织在一起,眼前再次朦胧了起来。

薄薄的眼皮包裹不住瞬间汹涌的热泉,破开限制直流而下,滴落在手中紧握的纸上,单薄的一页承接住了她的痛苦和无助。

她深低下头,好似是害怕被人看到此刻狼狈的模样,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脆弱,也遮住了接收外界声音的耳朵。

坐在一旁的苏玲手指飞舞敲打着屏幕,将医院里发生的事尽数告知给杨哲轩。

她看着对方发来的信息中,透过屏幕也能看出话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苏玲已无法顾忌对方的接受程度,直接说明了诊断结果。

发出信息后许久没有看到对方的回复,苏玲原本打算按灭屏幕,却看到了聊天页面跳动了一下,原来是杨哲轩发来了信息。

杨哲轩的意思很清楚,回家后再做打算。

苏玲深吸一口气,穿上来回奔跑后脱下的外套,打算叫上身旁的金巧芳回家。

转头时她才看清对方通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眼睛,还要被浸湿的脸。

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瞬间破防,两行热泪从眼中流出,她双手紧紧捂住脸,压住欲喷的喉咙,将呜咽声压在喉底,强行控制着此刻的情绪。

金巧芳在旁人密集的注视中慌乱地抬起那只饱经沧桑的手,轻轻贴在颤动的头顶上,缓慢抚摸着。

“没事了,小玲,我们先回家吧,啊。”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医院,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快到家门时,正巧遇到隔壁邻居出门,对方笑着打着招呼。

“哎呀,这不是金嫂和小苏嘛,这是从哪里刚回来啊。”

苏玲清了清嗓子,说:“带妈出去逛了趟街,发现没什么要买的这就回来了。”

邻居笑着对金巧芳说:“你看你家苏玲啊,还真是孝顺,什么事都想着你。巧芳你啊,以后有的福好享喽。”

苏玲听完,勉强露出一抹笑:“外面风大,我们就先走了。”

“诶,好。”

关上门靠在门后,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苏玲这才觉得好像回到了安全的住处,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她将手里的药和物品放在桌上,看着缓慢踱步进卧室的婆婆,安静写着作业的女儿,呆立在原地。

安静的屋内,昏暗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好像看到了灰暗的未来。

傍晚时分,匆匆赶回家的杨哲轩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还没有平复情绪,就连忙追问:“检查报告在哪里?”

苏玲收拾着菜,头也不回地说:“都在桌上了。”

杨哲轩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检查报告,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查阅着生僻的词汇。

“医生是怎么说的?”

“就是我说的那个。”

埋头翻阅中的杨哲轩这才从中艰难地拔出,隐晦地问:“确定了吗?”

“大差不差。”

杨哲轩放下报告,后退几步倒在沙发上,左手撑在额头上,烦闷地紧闭着双眼。

一向繁琐沉重的工作没有将他压垮,却没想到会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压倒。

他在迷茫中睁开眼,看着屋顶昏暗的灯光,像是一把巨剑,时刻顶在头顶,摇摇欲坠。

茫然中传来了他的声音:“医生有说怎么治疗吗?”

“手术切胃,还有化疗。”

“明天我请假,带妈去别的医院看看。”

苏玲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掰着手里的菜梗。

沉重的情绪就连一向活泼的孩子都感受到了,此刻安静地写着字。

杨哲轩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带着金巧芳挂了不同医院的号,诊断结果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一结果也让杨哲轩死心了,放弃了原本微弱的期望。

从那天起,这个家便陷入了黑暗,或者说,是从那个早上开始。

.

轻微的焦味传进鼻腔,刺激了麻木的神经,将沉浸过去的金巧芳拉回了现实。

她加快搅动,才发现熬煮的粥底已经沾底烧焦了,连忙关火,将上层白粥盛出。

看着焦黑的锅底,还有粘稠的白糊,她在想,自己会不会也是这幅糟烂的模样,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虽然儿子儿媳一直不让自己帮忙干些什么,但是一向忙惯了突然停下来总觉得不太适应。

今早醒得早,帮烧早饭,顺路去菜场买些菜回来。

天色刚亮,路上没有什么行人,路旁的早饭店已经早早开张,白雾冒着热气随流而上,撞在顶上滴下水珠。

微凉的风吹来,感到异常的冰凉,被风吹动的布料发出阵阵声响。

金巧芳向前看去,发现路边莫名多了一个摊子,一块暗红的绒布罩在木桌上,桌上摆着些老物件。

一个长发男子怡然坐在桌后,黑灰色的眼镜完全遮住了眼睛,裸露在外的皮肤看着细腻清透,显然是个年轻人。

金巧芳好奇地走上前,看到布上的几个字。

——诚心祈祷,能得解救之法,解烧眉之急。

金巧芳不知何来的勇气和期望,坐在了男人的对面,男人镜片后的目光对上了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他的嘴角莫名浮现了一丝笑容。

“我观你眉中自带愁郁之气,眼中空无一物,满眼忙乱,显然是有过不去的坎挡在了面前。我说的对吗?”

金巧芳激动地前倾上身,像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问道:“对对对,那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吗?!”

“只要心诚,万物皆有可能。我看你面相,恐怕是有恶疾缠身。”

看到她连连点头,男子继续说:“肉身乃汇聚灵气之躯,如若缺失一点,则灵魄不再完整。邪气就会入体,到时便无药可救了。”

金巧芳收回身子,无措中眼前仿佛浮现出就诊的画面以及医生说的治疗方法。

她一直觉得,身上的器官都是缺一不可的,如果真的要把胃切掉一部分,那胃还是胃吗,那怎么行呢,人还怎么活。

原本还在犹豫中的她,在此刻听到深信不疑的大师所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无绝人之路,冥冥之中总有定数。今日相遇,便是有缘,我岂能见死不救。”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轻放在桌上,示意她打开。

金巧芳看着盒子,半信半疑地拿起,打开盒盖。

一块圆滑如卵的石头静置在盒内,她奇怪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你拿起它,再细细感受,你就明白这是什么了。”

她听从声音的主人,身体自动,在握紧的那刻,浑身的疼痛开始褪去,仿佛换了一具驱壳,浑然一新,她感受到了鲜活的生命力。

金巧芳欣喜地抬头正想答谢对方,透过黑雾色的镜片,明明看不真切,却好像可以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到对方的瞳孔,眼前迷幻,声音开始远去。

回过神时,她已经回到家,神鬼时差地伸进口袋,摸到了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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