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阳台上的別舫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又矫情了?
在还没遇到疏野之前,整宿整宿的失眠都熬过来了,不过是暂时回到曾经的生活,怎么能矫情成这样呢?
古话说的不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站起身,眼前一黑,紧靠在阳台栏杆上,等眼前变得清晰才继续动作,进入浴室洗漱,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今早没有人为他细心的准备早餐,拿着小包包,钥匙,手机,钱包,纸巾……装入小包包里,挎着小包包出门。
在街道上的早餐店里随便买了点,边走边吃,到了学校门口,手上只剩下包装袋,但真要回想,又想不起来他吃了什么。
进了校门,将垃圾袋扔进路边摆放的垃圾桶里,慢悠悠走进教室,他压抑着去找疏野的情绪,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今天早上老师讲了试卷与练习本上的题,然后又做了两张试卷。
中午吃饭时间,別舫揉着太阳穴,脑袋一阵阵的疼,不太舒服,坐在凳子上缓了下,才起身朝校门外走。
没分太多心思在外界的別舫,未曾注意到今天学生们的不对劲。
到了学校门口,拿出手机就给疏野拨号,手机嘟了两声就被对面接通了。
“疏哥,我想你,我好想你。”委屈巴巴的,快哭了似的。
疏野晃了一下手机,示意自己要接电话,离开了饭桌,听清电话那边传来的话,“舫舫,乖,要不我发地址给你,你过来找我?”疏野声音温柔了八个度,哄着別舫。
別舫低头踢着颗小石子,走到一棵树荫底下,“疏哥,你回一句你也想我。”
“我也想舫舫,恨不得下一秒舫舫就能出现在我面前,舫舫你要过来吗?”将早就准备好的地址发到了別舫手机上。
別舫看见了,承认在这一刻他是想冲动的行动,“疏哥,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话头一转,“多陪我讲讲话吧,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不能去,他想去随时都可以,但他不能去,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两个独立的个体都不可能每天每日的腻在一起,他要从一开始就习惯,他要证明他能克制住,他不想在未来闹出某些不愉快的事。
他的父母亲身教育了他一件事,即使有着最浓厚的血缘关系,即使是最应该理所当然陪在身边的人,都做不到这件事儿,
凭什么要求疏哥做到?疏哥对他已经很好很好了,他该懂事些,平常闹闹可以,在重要的事面前,他知道克制两个字怎么写?
“舫舫,你是不是刚出学校?还没吃饭吗?”疏野透过落地窗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心里想,他家舫舫是个乖小孩,不知为何想到这,心里又酸又胀。
“我正要去吃,疏哥吃了吗?”別舫离开那片树荫,顺着有小吃的那条街走去。
“我刚吃完,”疏野说,“舫舫,要去吃什么呢?”
“我上次从这走过,看见一家米线店。”別舫看过一家家店名,回答着疏野的问题。
“疏哥,今天吃了什么?是和哪些人一起吃的?纹身展开始了吗?”
別舫是真的很喜欢听疏野的声音,特别是在这个见不到的时间点,
疏野的声音,有着成熟男人的低沉磁性,又带着他特有的温柔和缓,特别特别好听,特别特别让人心动。
別舫听着疏野一一解答他问出的问题,坐在店中等着米线上桌,这是极其让人舒心的享受。
电话打了一个多小时,別舫还有些恋恋不舍,却到了他要进学校的时间,只好约好晚饭的时间点或明天继续。
捏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別舫心情愉悦的进了学校。
心情好了就能分出些心思关注其他地方,敏锐的注意到有一部分学生看他的目光不同以往,他长得好受人关注这件事,他早就习以为常,可今天的不一样,里面更多是好奇八卦,不善的探究,甚至有厌恶。
別舫毫不在意的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淡定又从容自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本质上只要他不在意,就与他无关,除非真的舞到他面前。
下午的课上的活力满满,疏野就是他的充电宝,埋头刷题,从不与旁人有过多的交流,一个人自成一界。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对此完全不感兴趣的別舫直接翘课回家,当然和冯老师打了招呼,手中拿着两本练习题,练习题里还夹着几张试卷,用得到的黑笔是放在小包包里的。
低头给疏野发了条消息,一时半会没得到答复,別舫没产生多少不愉快的情绪,摆出练习题,认真的做题,碰到不懂的地方翻翻答案或拿手机搜搜讲解,还在提前面标了个符号,提醒自己后面多找几个同类型的题做做,要实在不懂的话,明天可以去问问老师。
做了两个多小时的题,按压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疏野依旧没有回消息,牙咬了咬下嘴唇,带来微微的刺痛,在手机软件上点了份外卖,从书桌前起身走到沙发那摊了上去。
手指转着手机,整个人无所事事的放空大脑。
“叮咚!”消息的特别提示音响起。
別舫立马划开手机查看,
疏哥【舫舫,明天和后天会很忙,可能没法及时回复你的消息,但是大后天我应该就能回来了。】
疏哥【舫舫,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疏哥很快就回来了。】
別舫盯着这两条消息,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别访【好,疏哥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会在家里等着疏哥。】
疏哥【舫舫,早些休息,记得定闹钟,明天不要迟到哦~】
别访【知道了,疏哥不用太操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疏哥【好好好,舫舫是大孩子,不是小孩子。】
別舫唇角不自觉扬起,
别访【疏哥,你也不要太累着,不然舫舫会担心的。】
疏哥【嗯,听舫舫的话。】
就在这时外卖的电话打来,別舫按了接听,不久后在家门口拿到了自己的外卖。
低头看消息页面,
疏哥【舫舫,我等下要去拜访我师父,就先不聊了。】
疏哥【舫舫,注意休息,我会尽量赶快回来的。】
別舫扬着的唇落下,回了个好,将手机息屏。
提着外卖进了厨房,打开外卖随便扒拉了几口,撂下筷子,出了厨房,斜靠在阳台上,此刻的天边是静谧的蓝,有着神秘的吸引力。
从静谧的蓝渲染到幽蓝,最后到了墨黑,今天天气不算好,乌云密布,在天上寻不到半颗星子,明月也被遮得严严实实,窥不见半点冷辉。
起风了,风卷着枯黄的落叶翩跹起舞,带来了立秋的消息。
凌晨一两点钟,外边下起了倾盆大雨,別舫从衣柜中翻出疏野的衣服铺到床上,让自己窝在衣服中,盖上被子,听着外间的白噪声,勉强睡了一两个小时。
可自这晚过后,即使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不是曾经的破事,就是无比真实的沉尸湖底梦境。
终于熬到了疏野说要回来的这天,正好还是星期五,別舫提起点精神,然后他就注意到,好像不仅只有少部分的同学目光怪异,几乎快包含了全部的学生。
其实全部学生不算多,当前开学的只有高三,高一高二的是下周星期一开学,比高三的晚了二十天左右。
学生虽然不多,但每个都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也让别舫不错的心情添上丝不愉,可是没人和他讲原委,他也不好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今天早上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別舫想着疏野什么时候回来,想要翘了这节课出学校,但突然想起冯老师说今天要开会,发了条消息告知情况,思索着他应该是能出去的,出不去,大不了翻墙。
在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人时,教室门口多了几个陌生学生。
別舫不认为是来找自己的,收拾好自己的小包包就要走。
“你就是别舫?”其中一个男学生开口,语气恶劣中还掺着鄙夷。
別舫撩起眼皮,本就带着凶的眼睛,在这刻完完全全是凶狠,挑起唇角,“好狗不挡到。”別舫从来不是会吃亏的性子,更何况无缘无故的被人挑衅到面前。
“别走啊,留下来和哥几个玩玩,这么漂亮的小脸,这么细的小腰,啧啧!”
各种各样混乱嘈杂恶心的起哄声响起,几个人营造出一群鸭子嘎嘎乱叫的氛围。
別舫就着手中的书扇上去,本来今儿个心情好不想惹事,怎么就这么不知死活呢?
“哟~哟哟,还是个性子烈的,不知道那个年纪大的老男人能不能满足你?”
別舫在听到这句话时彻底怒了,书狠狠的甩到一人脸上,借着门框的力飞身横腿一扫,这一脚彻底拉开了打架的局面。
別舫揪着一个人过肩摔,摔到另一人身上,身上挨了胡乱打来的几拳,有人一脚踹到他腰腹处,別舫哽了口气,因吃痛弯了下腰,又很快直起,朝着前方的人狠狠踢去一脚,原地来了个回旋踢,狠厉的眼神盯向对面,跳了挑唇,朝前两步跃起,一个膝踢带倒两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