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快停下。”两个老师匆匆赶来。
別舫随便踩了一个人的胸口,压低身体,“还真当老子是软柿子,老子敢无所顾忌,就代表着老子有嚣张的资本,真他妈不知死活。”凶狠的眼神,配上这低低的威胁,怎么看都像是还想继续下手。
“说的就是你,快把脚移开。”一个男老师跑到径前,不善的目光对着別舫。
別舫在被自己踩着的那人身上蹭了蹭鞋,才移开脚,“老师,这可不怪我,是他们挑衅在先,不信可以查监控。”很轻巧无辜,很不以为意。
“你……”眼神中带着不喜,“都等着叫家长吧。”
“刘老师,最主要的是先送他们去医务室,剩下的等看完伤再说。”紧跟而来的是位女老师。
“这正好,先联系家长,等他们的伤看好,家长也差不多到了。”刘老师最主要的目光是落在别舫身上的。
別舫拇指擦过磕破的唇角,低头看见被踩的乱七八糟还被扯坏了的包包,眼神阴沉,唇角带着得体的笑,“家长就不必了,我直接联系律师吧。”
走了几步,弯腰捡起自己的小包包,认真细致地拍着上面的灰尘,根本不管他说出的话有多大的影响力。
“你打人你还有理了是吧?”刘老师扬高声音。
“谁先犯贱的,老师可得调查清楚。”別舫打开小包包,里面的手机裂了几道屏,还好还能打开。
“別舫,事情能别闹大尽量别闹大,这对谁都好。”是急急忙忙赶来的冯老师。
“冯老师,这就是你们班那个‘名人’啊~”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刘老师,为师该有师德。”冯老师刺了句,他和刘老师的渊源由来已深,曾经的大学同学,在大学时就和他别苗头,没想到后面还到了同一个学校任教,和他攀比的劲不但没有减退,还越来越让人生厌,
特别是去年评职称的时候,被自己比下去后,与他的关系更是势如水火,但大人间的关系,与老师带的学生有什么关系?不该牵扯到学生的,太没师德了。
“別舫,你还好吗?能和我讲讲情况吗?”冯老师耐心道,“先去医务室,等去完医务室回来再说。”
別舫发现小包包的灰怎么都拍不干净了,“我没事,冯老师,想知道真正的情况,一可以查监控,二你可以问他们,我有点生气,不想讲话。”全程很冷静,甚至能听出语气是带笑的。
“別舫,别说气话,情况要综合全方面来看,若只听他们单方面的话,错误就可能归到你头上了。”
“冯老师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难道不是这位同学的错吗?看看我的学生可都还爬不起来呢。”刘老师不阴不阳地讽刺。
別舫觉得没劲极了,蔑视的眼神扫过刘老师与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我现在愿意好好说话是我修养好,要是不想让我做出仗势欺人的事,就安静闭嘴。”极尽的张扬傲慢,毫不收敛的盛气凌人。
别徐两家的太子爷虽然不受父母宠爱,但也没人能让他做出忍气吞声的事,毕竟怎么说在还没撕破脸皮的时候,就算为了顾及名声,都得让别舫这个太子爷做的稳当,可惜老一辈的人去的早,不然别先生和徐女士也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解释那么多,只是想说,別舫从来不需要给任何人的面子,他愿意给,是因为他愿意。
“冯老师,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学生。”
別舫懒得再费口舌,抚了抚被踩脏的包包,捏着手机,思索着是动用那几个狐朋狗友的关系,还是他自己的。
那位女老师叫来了几个男同学,让他们搀扶着跌倒的同学走向医务室,“同学,你有没有事?一起跟着去医务室瞧瞧吧。”说话细声细气,很温柔。
別舫敛起神色,“我没事,不用管我。”
“同学,还是去医务室吧,你嘴这里都破了,万一留下疤怎么办?”温柔地劝解。
“小雪老师,这位少爷你可管不了,还是少白费心思吧。”刘老师不忘见缝插针地讽刺。
“少搁爷面前阴阳怪气,我的脾气可一点都不好。”迈着脚步朝医务室走去,碰了碰唇角,指尖上残留鲜血的痕迹,眉头稍蹙,这个应该不会留疤吧?
……
一群人乌泱泱地挤满了医务室,別舫自己下手是有轻重的,某些事能做,某些事却不能做,这是底线。
一位护士小姐姐到了別舫面前,看清别舫的面容,声音温柔了地说:“同学,你伤到了哪里?是不是那几个不学无术的欺负你了?”
別舫指着自己破了的唇角问:“这个会不会留疤?”
护士小姐姐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个问题,忍不住弯了眸,“放心,不会的,这个伤口小,没影响,是有女朋友吗?我帮你上药,好得更快些。”
別舫想说是男朋友,但想起那天的交谈,又压下了涌到喉口的话,“有对象。”没说男女,只回了这三个字。
碘伏擦到唇角,刺疼刺疼的,別舫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要不留疤就好。
“还有其他地方吗?”处理好唇角的小伤口,护士小姐姐再次询问。
別舫想摇头说没有,护士小姐姐没容别舫拒绝,“腰腹上肯定有伤,我都看出来了,没事的,在医生眼里没有性别,还是不相信我们这的医术?”
別舫很难拒绝别人的善意,可能就是因为从出生到至今获得的善意太少,所以每一分每一厘的善意都显得格外珍贵。
別舫今天穿着t恤,外面是件淡杏色的复古衬衫,脱掉衬衫,和自己的小包包挨在一起,到这还是有些犹豫地看向护士小姐姐。
“没事的,让我看看如果不严重的话,开点喷雾,你回去喷喷就可以了。”护士小姐姐笑着说,这真是个乖小孩,真不知道那群不学无术的混蛋怎么下得去手的?
別舫脱t恤时扯到腰腹上的伤,手上的动作滞了滞才继续。
护士小姐姐在看到別舫腰腹上青紫淤血的痕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怜爱之心。
“下次再遇到他们就跑,去找老师,别让他们再欺负到你。”
看完那几个学生的情况,到别舫这边的冯老师,“……”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去帮你找几个冰袋,你先冷敷一下,我看看你后……”话声戛然而止。
別舫动了动身体,他背上那片海洋随之起伏,荡起波澜,那头鲸鱼都似活过来了般,“怎么了?很严重吗?”他记得他后背没挨到几下打。
冯老师跟着好奇的看去,“別舫,你知道高中生不能纹身吗?”他承认别舫的这个纹身很好看,很漂亮,就像一幅画,有着水彩的色彩丰富,又有着水墨的轻盈飘逸,但不可否认的是,纹身就不该落在高中生的身上,“还有,你知道有纹身对未来的职业规划有多少影响吗?”
別舫舒展胳膊,“对我来说,没影响。”今天的事提醒了他,人嚣张靠的是权势,可这权势靠谁都没有靠自己来的稳当。
“后背不严重,我帮你喷点云南白药就行,我去找冰袋。”护士小姐姐哑然片刻,还是保持着她的职业素养,对別舫交代。
別舫礼貌道声谢,“冯老师,别纠结我的纹身了,说说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吧?”
冯老师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不过不影响他开口:“叫家长是避免不了的,剩下的要看校领导。”
別舫点点头,“可我没有家长能叫。”无辜极了。
冯老师猛地想起别舫来报道那天说的话,“一个家长都没有吗?”小心翼翼的。
別舫眼睛一亮,“说起来,是有的,不过不能说是家长。”拿出裂了屏的手机给疏野打电话,可是疏野的手机处在关机当中,无奈耸肩,“没了。”
冯老师,“我……”想骂又觉得自己该为人师表,无语凝噎。
“再等等吧,万一奇迹发生了呢。”別舫轻描淡写道。
……
处理完伤口的一群人到了会议室,没办法,涉事人员太多,加上等下要到的家长,办公室站不下。
一个个学生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別舫处在其中格外突出,伤口处的伤只让他的吸引力更上一个层次,身形劲拔如竹,横看竖看都不像是个会打架的坏学生。
家长陆陆续续的到来,通情达理者有,也有未听缘由就怒视別舫的,人生百态,淋漓尽致。
別舫握着手机,另一手中拎着他的小包包,灰扑扑还有些破烂的小包包显得格外凄惨。
“老师啊~我们家适语是多乖多听话的一个小孩,常常考年级前十,他怎么可能会打架?肯定是某些不三不四的坏学生,欺负了我们家适语。”其中一位女家长忍耐不住开口。
她口中那个哪哪都好的小孩,就是说那句彻底点燃别舫怒火的话的人。
別舫嗤笑出声,“他考年级前十,我还才考了年级第一呢,我说什么了吗?”
这话镇住了在场的家长们,在家长们的普遍认知里,好学生是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学习,不会打架惹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