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眠还未从刚才的喜悦中缓过来,拉着李新月的手有点颤抖,拉她进屋,把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又拉着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新月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你真的回来了吗?”
李新月点点头“我回来了!”
“不会再离开?”
“不离开!”
白雨眠一把抱住她,略带委屈地说:“新月,我想你!好想好想……”
李新月任他抱着,淡淡回了一句“我知道。”
白雨眠有些诧异地抬头,心里泛起嘀咕:什么叫我知道?知道了,然后呢,你有没有想我?
这时李新月的肚子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笑笑“……我饿了”
本以为白雨眠会笑她,谁知却撞上了他心疼的眼眸。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他拉着她就往厨房走“我给你做饭!”
“停!停!停!”连喊三声停,李新月才叫住他。
“怎么了?”
“那个……少爷……您会做饭吗?”李新月一副良家小媳妇既委屈又期待的表情。
“不会!”白大少爷说的理所当然。
“那你做什么?”
“不会,我也可以学!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学。”
“不是……少爷,您现学的话,奴家是不是就要饿死了?”
白雨眠听不得“死”字,一把捂住她的嘴,表情异常严肃“不许再说那个字!”
李新月眨眼点头,被他捂住嘴,含糊不清的说:“不说了,不说了。”
这时她的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她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少爷,要不您还是带奴家出去吃吧。”
“好!”说着就拉着她往门口走。走了两步,他才回过味儿来,从刚才开始李新月就一口一个少爷的消遣自己,她还自称奴家?什么奴家?他二人永远是平等的,要他是少爷,她就只能是少夫人!等等,奴家?!她对他自称奴家?岂不是承认他是她夫君了嘛!
想到这,白雨眠一脸春心荡漾,脑中是自己出门回家,李新月在家门口等他对他说:“相公这么晚才回来,奴家等的甚是心焦……”的画面。
“雨眠……你怎么了?”李新月在旁边看到他痴笑,有些担心。
“没什么……”他牵起她的手对她说:“新月,下次不要自称奴家,我喜欢你自称‘本夫人’。”
“本夫人?谁夫人?”
“我是少爷,你当然就是少夫人!”白雨眠说完就往门口跑。
李新月慢慢回过味儿,在后面追着他打“白雨眠,你占我便宜!”
李新月不痛不痒的拳头刚挨上白雨眠,他就“诶呦!”一声叫出来。边喊边用手揉刚才被打的地方嘴里还直嘀咕“这么刁蛮,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你还说?!”又是一拳跟上,白雨眠灵巧躲避,却忘了自己如今是个“猪脚粽子”,一不留神险些摔倒。李新月赶紧拉住他,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脚上……
怕她担心,白雨眠忙甩了甩脚,“没事的,就是破了层皮……”
“只是破皮?”李新月很是怀疑。
“就是破皮,只不过是轻寒小题大做才包的严重些……”
“白大哥,我才出去一会儿,你就说我坏话,还被我听到了!”晓轻寒拎着食盒气鼓鼓的进门。一看到白雨眠身旁站着的李新月,他直接扔掉食盒朝李新月扑过来“新月姐!”
白雨眠急忙接住食盒,李新月的五脏庙还要靠这食盒呢。
晓轻寒紧紧抱着李新月,明明比她高那么多,却弓着腰把头埋进她肩膀,“新月姐,我好想你!”
“轻寒,我也想你!”李新月还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看着他二人的互动,白雨眠心里酸酸的,这是他刚才刻意回避的事:李新月回来后,从未回应过他。他抱她,她就任他抱,他牵她的手,她也任他牵,只是她从未回抱过他,也没有主动牵过他的手。明明看上去他们还是恋人,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失恋了。
“新月,你是在生气吗?气我没能救下你,还是气我没有去找你……”白雨眠在心中想了无数可能,却怎么也想不通,李新月为何会如此疏远他。
李新月的肚子叫第三回了,白雨眠收拾好心情,依然拉着她,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对她说:“咱们一起尝尝轻寒买了什么好吃的。”
三人进屋打开食盒,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当地特色点心,看的人眼花缭乱。
白雨眠夹了一块桃花状的点心给她“这个不知是不是桃花酥,你尝尝。”
“谢谢!”李新月微笑道谢。夹起点心放进嘴里,品尝之后微微皱眉。
一看她皱眉白雨眠忙问“不好吃吗?”
“没有……还不错!”说完她就一口把点心全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嚼,咽下肚。
接着又给晓轻寒夹了一块很可爱的熊猫造型的点心,还开玩笑说:“感觉这块点心,还没有轻寒可爱呢。”
晓轻寒瞬间红了脸颊“新月姐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李新月见他可爱的模样,伸手戳了戳他泛红的包子脸,甜甜的笑了。回头看到白雨眠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李新月也夹了一块点心给他“这个元宝给你,愿你财源广进大富大贵!”
白雨眠把盘子移开,指着食盒里月亮造型的点心说:“不要大富大贵,我只要月亮!”
“这个?”李新月用筷子指着那块点心。
白雨眠开心地点点头。
她夹起来慢慢往他盘子里送,就在接触盘子的一瞬间,她收回筷子一口塞进自己嘴里,鼓着嘴说道:“月亮只能是我的!”
“好吧。”白雨眠意兴阑珊地放下盘子,不再动筷子。
“白大哥,你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吃点心吗?”
“不是,我不饿,你们吃……”说完他就起身回床上养伤。
晓轻寒和李新月说悄悄话“白大哥怎么了?刚才明明说饿了,我才去买吃食的。”
“没事……你快吃!”李新月又夹了一块点心给他。
晓轻寒吃的心满意足,摸摸鼓起的小肚子“我好像吃撑了,去外面消消食。”聪明的小朋友怎会看不出他二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久别重逢了。
李新月放下碗筷在白雨眠身边坐下,手撑着床,晃着脚丫,很是可爱。
白雨眠像没看见一样呆呆地坐着,李新月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喂,就一块点心而已,你别这么小气嘛。”
他转过头眼底尽是失落悲凉“你真觉得是一块点心的事?”
“不然呢?是两块?”
看她没打算正视自己的问题,白雨眠下床,俯身蹲下,握着她的手,仰着头看她“新月,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或者是失望?”
“怎么这么问?”
“你就是在生气,对不对?你气我没能救下你,你气我没有去找你,你更气我没帮你报仇,对不对!”白雨眠越说越激动,最后的对不对问出口,他的眼眶已然被泪水浸湿。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李新月魂归大海被李桑椹带走的一幕就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对!我就是生气!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都不问我一句是怎么起死回生从李桑椹手里逃出来的,这几天又是怎么过的!妄我还怕你伤心过度连饭都没吃的往回赶,你可倒好,跟我耍脾气,早知道就不回来了!”李新月越说越气,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过身不理他。
“新月……新月……”他再去拉她的手,又被甩开,再拉,再甩,第三次的时候他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让她没法甩。“对不起!我不是不问,是不敢,我怕你会对我失望,生我气,不理我,明明立了军令状说要保护你,却屡次让你受伤,甚至……但是我更怕的是你回忆那些经历,我想你忘掉它,只要你平安回来,其他的一切交给我,我绝对会让伤害你的人血债血偿!”
“所以你让玉书去查李桑椹,是为了给我报仇?”
“是!无论他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亲手杀了他!”
“然后呢?”
“然后?”
“杀了他之后,你要做什么?为我殉情,还是忘了我另觅知音?”
白雨眠摇摇头“都不是,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做完了,我就去找你,陪着你,我们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就在地府呆着,看人间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永永远远在一起!”
“要去地府你去,我不去,那里阴森恐怖多可怕,我要去天庭做仙女。”
“不行!”
“为什么?”
“天庭的神仙不能动情,咱俩如何长相厮守?”
“噗嗤”李新月没憋住笑了出来“人人都说神仙好,我们白大少爷居然一心想当阎罗鬼。”
“只要和你在一起,那幽冥地府也是人间天堂。”
“油嘴滑舌!”
白雨眠坐在地上,枕在李新月双腿上,手自然握着她的手“我是真心的!只要有你无论去哪儿我都甘之如饴!”
李新月摸着他的发丝对他说:“其实这几天我除了吃的少点,其余也没受什么苦。”
“怎么说?”
“我和你一样也认为自己死了,却不想在一处乱葬岗醒来。不得不说李桑椹还是有一点良心的最起码还给我盖了一张草席,没让我直接曝尸荒野。”
听到李新月居然说李桑椹有良心,白雨眠好看的眉皱成一团“他若有良心,就不会将你沉海!”紧接着又为她睡在乱葬岗而心疼,悄悄握紧了她的手。
“是!是!是!他是十恶不赦,理应千刀万剐!”李新月不想他难过,赶紧接话。
“他煞费苦心的要杀你,却又把你扔在乱葬岗,到底意欲何为?”
“关于这点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怎么看,你的命都比我值钱,他为何杀我而不杀你?”
“谁说你不值钱,在我眼里你是无价之宝!”
“你还挺会抓重点!”
“说真的,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只要你能回来,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那如果他对我下蛊,让我杀你呢?”
“你舍得?”
“舍得!”
白雨眠眼中失落更胜,虽然知道她是一句戏言,但他还是会当真。转身仰望着她“你若舍得,便拿去!”
“你不是还有大事没做,怎会甘心赴死?”
“你要,就给!”
看他一脸视死如归,李新月有些慌了,把脸转向一边说:“我就打个比方,你何必当真……”
白雨眠高举双手把她的脸扳正,并往下压,让她与他额头相抵,气息可闻深情款款地说:“这是我给你的承诺,白雨眠的命你随时可取,我绝不反悔!”
李新月的脸红的发烫,看着眼下之人竟有些意乱情迷,同样白雨眠看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人,她的眉眼,她的嘴唇,她的气息,对他都是致命的诱惑。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粘腻起来,这暧昧的姿势,氤氲的氛围,他仰头想要亲吻她,谁知她却猛的直起身子站起来,枕在她腿上的人,滚落在地,她后退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说道:“谁要你的命,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那你要什么?”白雨眠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向她。
“你的脚……”
白雨眠低头看看自己裹成粽子的脚,戏谑一笑“没想到你的癖好还挺特殊!”
她气的没脾气,无语道:“我是说你的脚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家有河东狮,这伤怎能不重……”他一边说一边叹气,别说他的演技着实不错。
“你再这样,不理你了!”李新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气鼓鼓地接着吃点心。
“新月,我错了!”白雨眠赶紧挨着她坐下,觍着脸讨好她,他拿起盘子凑到她眼前“我饿了!”
她随便夹了一块点心给他“吃吧!”
“哦!”虽然有点委屈,至少吃到了新月给的食物,白雨眠此刻化身小奶狗,摇着尾巴,吃点心。
难得看到他的另一面,李新月痴痴地笑了。然后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块月亮造型的点心,放在他的盘子里。
白雨眠诧异地抬头,之后笑得很开心,把那块点心放在嘴边一点点的品尝,这是他最近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