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角落深处阴影里的壮汉向内侧包厢里走去。
这可是兰姐的半生积蓄啊。祁野有些心虚地看着对面的人把玩着资金卡。
“您还缺男伴吗?”对面那人起身坐向祁野身旁,慢慢压近,“我可以毛遂自荐吗?”
祁野:……
一只大手将那人提起,丢回了对面。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可以。”
墨叙白像个醉汉一样噗通一下坐在祁野身边,单手环过祁野的肩膀,把头埋进祁野的肩膀里。
如果不是他的脸一点没红,身上的酒味全集中在衣服上,祁野都要以为他的烈酒续了大半桶。
看来是重伤急需被他扛回基地了。
“你醉了。”祁野扶住他,打算把戏唱下去。
“啊,看来是不可以了呢。”对面那人讪讪地爬起来,不再提刚刚的话题。
很快,壮汉提着一个箱子回来。
那人微开一条缝,露出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绿色小瓶子,“新版本,一次一瓶足以。”又将箱子牢牢合上。
“新版本?”祁野抚摸着墨叙白的头发,嘴角勾起,“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说得那么保质保量呢?”
“这种东西,都是基地流出来的,又不是某个地下小工厂做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人翘起了二郎腿,顽劣地说,“不信的话可以现在打一支,感受一下。”
“不必那么浪费,”祁野接过箱子,“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是哪个基地产的,我也能掂量一下工艺,毕竟有些基地吧…”祁野一脸嫌弃地摁灭香烟。
那人笑起来:“没想到是个挑剔的。不过时代变了,现在基地哪有分家的,以后试剂都是一个口味了。”
“那就希望这个平均口味还不错吧。”祁野扶着“醉酒”的墨叙白站了起来,“有缘再会。”
那人礼貌地点头。
祁野就恨自己腿不能更长一些,直接一脚踏进电梯里。他慢悠悠地撑着身旁那个也没用力靠在他身上的醉汉,穿过了灯红酒绿的各区,经过了守在门口的壮汉。
直到铁门在身后关上,祁野才松了一口气。
祁野伸手去拧墨叙白的后腰:“划水划得开心吗?”
“开心。”墨叙白像听不懂责怪一样开心地笑了,下一秒,他神色一凛,将祁野往一侧一拉,另一只手扶住祁野的腰部,减小祁野腰部的用力。
角落阴影里扑出来两个兵痞子,一根钢管猛地砸在祁野原来的位置,水泥生生被砸了一个坑。
“很机灵嘛…还以为是需要药剂重振雄风的娘炮。”为首那人语气恶劣地说着浑话,再度举起钢管。
墨叙白眼中的笑意尽褪,将祁野推向车侧,侧身取出他的刀。
祁野:“留活口。”
那二人不知死活地攻上来。
墨叙白在他们身上划了几道口子,最后将钢管一脚踹开,将二人分别掀翻在地。
祁野从车上拿下备用的手铐,将二人击晕后,上铐,扔进车里。
“还有意外收获啊。”祁野心情不错。
车向着基地出发。
“下次可以多让我配合你。”墨叙白突然出声。
“没有下次了。”祁野扶稳了箱子。
墨叙白:?
“抓紧时间,快走。”祁野掏出口袋里的资金卡把玩起来。
墨叙白:!
祁野得意地说:“在你把他拎起来的时候换了张假的进去。虽然是他检验成功后换的,但是也只能瞒一小会儿吧…”
墨叙白猛踩油门。
“毕竟是兰姐的血汗钱,”祁野嘟起嘴,“还是留着先吧。”
—
车驶入基地外围,这里分布着持续发射驱虫信号的信号塔。
祁野看着这些高大的信号塔,和天边微微透出的红光,想起了他在基地里柔软的床。
泡吧到黎明,确实是有些困了……
一声巨响从一侧最近的信号塔传来。
一根巨型工字钢条从天而降,插进车前的地里。
墨叙白猛地转动方向盘,车颠簸着打弯绕过。
二人呼吸都默契地停滞了,侧身看去。
那座信号塔里迸发出巨大的火光,崩塌紧跟其后。
原本的钢铁巨兽在这一刻全然掩去了气势,只能认命地土崩瓦解。
基地里响起了警报声。
火星纷飞。
虫群满天。
祁野的心被紧紧攥住。
啊,又是死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