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视角

我听到海螺的声音。差点以为听错了。这是我和敖丙用来联络的信物。我们曾经约定以后想一起玩了，就吹响海螺。呼唤对方。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这个时候，敖丙来天庭了吗？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我来不及多想，顺着海螺的声音就找过来。我知道这里是玉帝的卧室，我不应该进来，可是我的阿丙，你正在这里吗？

我进去看见，玉帝正在和几个新来的龙女在一起。她们看我来了，惊叫起来，赶紧把衣服拽起来。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后来注意到海螺在一个漂亮小龙手里。那个小龙正在瑟瑟发抖。

“李哪吒，你疯了吗？这是什么地方你就进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说。我心里在骂这个无道昏君。为什么不管是天上还是人间，到处都是这种好色昏君。

“哥哥。”那个小龙忽然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认识这条小龙？”玉帝问道。

我只好信口胡编，“那日微臣出征路上，路过海边，偶尔遇见这只小龙被冲到岸上，回不到海里。我就帮了她一下。然后我替父母认她做了女儿。所以，算是我的义妹。今天，她似乎不太愿意，能否给微臣一个面子，放过她呢？“

玉帝看起来很生气，可能现在天庭叛乱，他还需要用我。他皱了皱眉头，让我把小龙带走。

出门之后，那条小龙说：“对不起。”

“你的海螺是哪里来的？”哪吒问道。

“是三太子殿下给我的。”

“你是东海龙宫的人。他给你的时候还说了什么。”我问道。

“他说他和你交好，如果危机的时候，用这个海螺唤你，如果你能赶到，一定会帮我。”小龙说。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海螺给你，可我也只能护你一时，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告诉你一条路，你去和王母搞好关系。只有她能管玉帝。哪天王母心情好赏你个仙籍，你就永远摆脱玉帝了。”我告诉她。

“三太子殿下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让我抱好王母大腿。“小龙吃吃笑道。

我又问道：“你们三太子是不是也有一个孩子，可能和你差不多大。“

翠花说：“对，你就是他父亲吧。我告诉你，那个孩子可笨了。什么都学不会。如果他不是三太子的孩子，像他这样的，在我们龙族还被欺负死呢。“

“他就这么一个孩子吗？“我问道。

“你这话好奇怪，敖青亲口告诉我，你要求他等你回来，我们三太子就一直在等你回来啊。”

我心里狂喜，刚才她评论我孩子是笨蛋的不快一扫而空。真的好想现在就见到他。我试探地说：“你们能不能变个你们三太子给我看看，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忽然眼前出现了我和敖丙在海边初次见面，十五岁的他，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特有的海洋气息。顿时就感觉神魂颠倒。这时耳边是那小龙幽幽的声音：““对不起，我变不了他现在的样子，我只能变他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

一会儿我才回过神。小龙可能也觉得我神情不对，赶紧变了回来了。

我有些尴尬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想知道的事。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你叫什么？你这个妹子我认下了。“

“翠钩。“

我后来仔细回想那天的情景。这不是简单的变身，应该是一种法术。而且我好像见过一次。

万般回忆涌上心头。我和敖丙初次相识之后。我很想和他成为朋友。可敖丙虽然迟入门，可很快就和几乎所有师兄弟打成一片。他会和杨戬下棋，和雷镇子玩牌九。这也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他作为一条龙，为什么各种人类的游戏都喜欢，都玩得很好。这些我都不太会玩。

敖丙有一天主动来找我玩踢毽子。这个我会啊。不过可能因为敖丙腿长，还是被他完虐。敖丙好像并不介意，还是经常来找我玩。随着时间推移，我的个子长高了，差距也没那么大了。有一天我终于击败了敖丙。我记得那天玩得特别特别开心。敖丙大概没想到会输，皱眉站在那里，玉树临风。我觉得有些得意，虽然大家都喜欢和你玩，可是你还是喜欢和我玩。

敖丙忽然对我说：“你愿意和我回龙宫吗？“

“龙宫。“他愣道。

“其实我不是人，我是东海龙宫的三太子。“敖丙说：”所以，你愿意陪我回龙宫吗？“

敖丙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清冷中带着磁性。可是我的大脑乱作一团，我最喜欢的好朋友不是人，是妖龙。好吧，这个我可以接受。可是回龙宫，这是什么意思。

哪吒问道：“你是说去玩吗？这个我问问我师父。”

“我不是说去玩，我是说以后你就留在龙宫。”敖丙严肃地说。

“这个不行，我是人，怎么可能去当龙。而且我师父说我有天命在身，要追随武王讨伐无道纣王。”我想也不想就说。

敖丙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拒绝，因为在此之前，我一直对他百依百顺。就是开口要我从小戴在手上的乾坤圈，我也立即摘下给他。

敖丙说：“你说变个身，给我看。”

说这个干嘛，我心想，但是刚刚拒绝他不好意思，我还是照做了。他记得敖丙变出了他们初次见面，十五岁的样子，但是又很快变了回来。快到他怀疑根本就没有变过。

后来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我的学业还是没有什么大进展。水滴稍微多一点，云大一点点但是还是载不动我。按照我爹的计划，我们以后要从为害一方的妖龙变成保佑人间风调雨顺的龙神大人。龙神大人需要行云布雨，这几滴水会被等着下雨的人骂死呢。我字能认识一些了。时常把翠钩送我的《龙族修炼手册》拿出来看。

上面有一些句子很有意思。比如第一句强大的修炼来自于对正义的执着，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现在统治这个世界的仍然是龙族。还有最后一句，修炼者经常犯错。只有错误得到了处罚，修炼才会有进步。这些都是什么啊。

我很想翠钩，我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她。

就差不多过去了几年，我爹和天庭的协议终于签订下来了。可是我爹也有履行当时的承诺，将身上的灵珠交还天庭。

这个灵珠已经和我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想要拿出来需要把血肉一点点割开。其痛苦程度堪比凌迟。甚至比凌迟还要痛苦。凌迟之后是解脱，而这些深入灵魂的伤口根本不会愈合，只会日夜疼痛。但是伤口不会愈合这件事情，我爹也是剖过之后才知道的。

但是这段时间也有好事情发生。我发现忽然学法术对我来说没那么难了。原来怎么做也做不出的法术一下子就能成功。可那段时间大家都忙着争权夺利，享受我爹用半条命换来的谈判果实。也许我一直就是顶着一张笨脸的小透明，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情。

我记得我爹被从天庭送过来的那晚。按照事先安排，他被送去了西海龙宫，他说他爹老了，身体受不了，他不想看他太难过。他决定让他的姑姑西海龙王敖闰照顾他。我这个姑奶奶曾经在自己力量最强大的时候选择用凤凰蛋转生。同时获得了凤凰和龙的力量，可以将水和火两种矛盾的力量结合起来。是条非常强大的龙。一直是主战派的她选择了帮助我爹促成和谈，可以说没有她的支持，我爹的和谈一定不会取得成功。

我爹爹好疼好疼，就是那种你疼得晕过去，又被疼醒的那种疼。曾经那样美丽强大的爹就这样躺在我面前。浑身的龙鳞全部碎了。所有肉被割开，有些在血干了，有些血还在流，或者干的血上又开始流血。我怕他吵醒他，忍着不敢哭。

当时被送去龙宫的四条小龙，除了翠钩都回来。她们一边帮忙收拾伤口一边哭。她们说我爹在剖灵珠之时，她们也偷偷去探望了。一条小龙告诉我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坚强温柔之龙。他一直在安慰我们不要哭，说他不疼。

他醒过来之后，对我说：“对不起，青儿，爹以后可能不能保护你了。”

我正想着给他看我刚学会的法术，告诉他我能自己保护自己了。我会法术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却是：“没关系，我父亲会保护我的。我父亲是李哪吒，他是盖世大英雄。“

我爹苦笑一下说：“对，你还有父亲。你父亲是李哪吒，他可是盖世大英雄呢。”

我哭了起来。

我爹说：“别哭，爹不疼。爹是自愿的。“

“为什么这么说啊？“我哭道。

“青儿，我问你，灵珠是哪里来的?”

“灵珠是……灵珠是……

我爹敖丙幽幽地说：“灵珠是我们龙族的东西吗？是我师父申公豹偷来的。所以现在只是还回去而已。修炼者经常犯错。只有错误得到了处罚，修炼才会有进步。“

“爹你也看过《龙族修炼手册》啊？“我惊讶道

“哦，翠钩也给了我一本。真是好书啊。可惜我看到的太晚了。“我爹敖丙说。

我还想多说几句就被我姑奶奶就把我拉了出来，说我爹需要休息。她屏退左右，问我我的力量是不是觉醒了。她看到我刚才在爹睡着的时候练习法术。

我不知道什么叫力量觉醒。我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这段时间练习法术，觉得没有那么难了。“

“你做给我看看呢。“我姑奶奶说。

我就表演刚才准备做给我爹看的。

“一点没有错。“我姑奶奶说：”我就说你父亲可是李哪吒，你就是发育得慢一点，怎么可能是笨蛋呢。“

“这个也不是很厉害。班上同学都会。“我不好意思地说。

“你有厉害的地方。你刚才已经变出火苗子了，这里可是海底。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龙一般只会水系法术，厉害点的比如你爹还会冰系。但火系一般只有西方龙会。可能你身上有你父亲魔丸的力量。正好你姑奶奶我也会，这段时间可以指导你一下。但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要叮嘱你。“

“什么？“

“你能力觉醒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来，包括你爹。“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

“你可能太小，不太明白其中的厉害。你爹已经失去了力量，你爷爷年纪越来越大，力量也在衰退。我曾经劝他在还有力气的时候转生，他没有听我的。现在他连转生的力量也没有了。不说这个，以后，在这龙宫之中，需要靠你来保护你爹了。但在你拥有这份力量之前，你要隐藏你的光芒。千万不能让你的大伯二伯知道。他们如果发现你的潜能，就会在你羽翼丰满之前把你害死。“

“没有，没有这么严重吧。“我说，”虽然我也不喜欢我大伯二伯，可他们也不至于会害死我吧。

“权力的斗争是很残酷的。以后你爷爷不在了，你们这东海龙宫就要选出新的继承者。我们龙是力量至上的。继承者竞选也是法术比拼。他们害怕你的潜力，就会害死你。”我姑奶奶敖闰说。

我听得瑟瑟发抖。

敖闰又继续说：“我转生之前自以为做好安排，恢复力量就可以重掌这个西海龙宫。可没想到一开始我身体里的水火力量打架。不能融合。趁着这个时候，我原以为忠心耿耿的手下夺取了大权。原来他们一直包藏祸心。那时候我就一边恢复力量，一边韬光养晦。我在力量回来之前，一直装作一只毛都长不齐的秃毛凤凰，麻痹我的敌人。终于在力量完全恢复的时候我一举打败这些野心家。夺回了西海龙宫的控制权，你也要学着点。”

“我，我知道了。”我回答道。

“记住，现在你爹需要你的保护了，你要赶紧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