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记挂着我爹,想再去看看,看见他醒了,和我姑奶奶敖闰在说话。
”现在你没有力量了,天庭会毁约吗?“敖闰问道。
“不会的,天庭以为我的最后一张牌是灵珠,可是我的最后一张牌是魔丸。青儿的父亲是李哪吒吧。他现在已经立下大功,新封三坛海会大神,掌管天庭三军军权。如果一般情况下,他是天庭的官,不一定站在我这边。可我按照约定生剖灵珠,如果天庭再主动毁约。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心疼。”
我爹敖丙咳嗽一下,“所以我不担心天庭毁约。就是我们这里,还要麻烦姑姑多多巡视,不要先给抓到错处。“
“这样我就放心了。就是太苦你了。“敖闰说。
“去天庭之前,我去了那几个试验区。真好啊,比我想的还要好。我太乙师伯以前和我说过,不管是人还是龙,只要知道了和平的滋味,就不会再想回到战乱和杀戮。想到以后所有地方都能实现上古传说中的人龙和谐相处,我觉得我受这点苦很值。“敖丙说。
敖闰又说:“我想起你说的是谁了。前几天有个英俊魁梧的人在附近打听你。人看到我们龙总是有些害怕有些厌恶的。他却很自然很客气。他说既然他的心上人是龙,所有龙也是他的家人。你伤好一些,就去找他吧。“
之后的日子,我和姑奶奶学习了凤凰一族的火系法术。特别是凤凰神火的运用。她告诉我这是三界中温度最高的火。比三味真火还要厉害。
期间,我一直思念的翠钩给我爹爹带来了她偷偷在天庭搜集的止疼膏药。一切如我爹所料,她在天庭混得可好了,现在被封掌灯尊者。是天庭实际掌权者王母娘娘身边的大红人。
我爹抹了膏药,觉得好多了,就带我腾云来到陈塘关。原来我爹带我去见的是我父亲的父母,我另外的爷爷奶奶。李靖和殷夫人。
他们看见我们来很惊讶也很高兴。但更多的是惊讶。
“阿丙,是你吗?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奶奶说。‘
我知道我爹现在看起来很憔悴,姿容也不如之前。灵珠被剖之后,我爹就变了样。虽然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么美。
他勉强笑了一下说:“这是你们的孙子敖青,来,叫爷爷奶奶。”
他们的神情更加讶异。这也不奇怪,他们那么风神俊朗的儿子找了那么姿容绝世的一条龙,居然生出了这样一个孩子。但是我觉得他们还是很高兴。因为后来我才知道,李家三个儿子,我居然是唯一的孙子。我这边的大伯李金吒二伯李木吒都成了大龄剩男。这也不奇怪,李家的男人都是木头。包括我父亲李哪吒。他就是命好。遇见我爹这样又美又对他主动的龙,才有了我。不然他也够呛。
我爷爷奶奶就要求我们住下来等我父亲哪吒回来。我父亲立下大功,在到天庭受封之前要先回家乡大宴三天,荣归故里,光宗耀祖。
我爹不知为何却坚持拉着我走了。我觉得很奇怪,明明他出门的时候心情还挺好的。
“为什么我们不能等我父亲回来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父亲。虽然你们一直都说他是个盖世大英雄。”我问道。
“我现在不想见他。”
“可是……
“我本来应该早点带你来的。我答应过他们,等能化人形了就带过来了。可是你……我指望你大一点能好一点。”
我知道我爹是嫌我化的人形太笨太丑。其实昨天晚上他又指导我化个更好看的。其实我已经能做到了。可因为我敖闰姑奶奶的话,我只能化得一个比一个不能接受。我爹没办法,只能还是用原来的。
“现在我们怎么回去呢?”我问道。
我爹的状态比出来的时候差了很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们找个车子吧。我记得我有带钱出来。”我爹说。
“可我还是想坐云哎。”
我爹看了我一眼,说:“好,我们坐云回去。”
我爹就是这么宠我。龙腾云,腾云是龙的一个基本法术。他曾经是四海之内最强的龙。可现在的他连云都腾不住。实际上天没一会儿,他就又疼晕过去了。此时的我,已经学会腾云了。我捏一个口诀,稳稳地接住我爹敖丙。这是我第一次用我的力量保护我爹。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爹醒了。我吓了一跳,决没捏住。我们两从天空掉了下来。
幸好我们已经到了东海地界。
我爹敖丙说:“我记得我昏过去了,这里是东海。我们怎么跑这么远的。你知道吗,青儿?“
“可能是惯性吧,惯性你知道的。云它自己会跑。我说。”
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就是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话,我爹他信了。我后来回想起来,其实自己漏洞特别多。可是我爹一直都没有识破我。我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辈子善于骗人,不善于被人骗。但为什么会被我骗这么久,我也不知道。
哪吒回家拜见父母后,问道:“孩儿这几年离家。敖丙有没有带孩子来过。他曾经答应过我,孩子化人形以后就带过来给你们看看。”
殷夫人答道:“我正要和你说,他是带了孩子来,才走没几个时辰。”
哪吒说:“你们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吗?为何不叫他留下等我。”
“他自己急急忙忙走的。他看起来很憔悴,姿容也不及以前。带来一个孩子,看起来笨笨的……
“你们居然说他丑,孩子也丑……哪吒怒道
“我们没有当着他的面说。“李靖说:”是他自己坚持要走。“
“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明明知道他是我心爱之人。他辛辛苦苦生下孩子,带来给你们看看。你们居然这样待他。“哪吒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殷夫人追了上来,”宾客已经在等了,宴席马上开始……
“我现在还管什么宴席,你们自己招待吧……哪吒出了门,敖丙,你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等我。
他想起办婚礼的时候,原来我父母就这么讨厌他吗,就因为他是龙吗。早知道这样,我是不是就不该让他把孩子带来看看,让他受辱。他想起那日的情景。
是敖丙怀上龙蛋之后,主动提出他很羡慕人间的婚礼,也想要一个。可是大军出征在即,时间紧急。他就简单布置了一下。尽管如此,看着美丽的心上龙,他还是满心幸福。李靖夫妇倒是很难受的样子,尤其是殷夫人,泪流满面。敬茶之时,哪吒忍不住问道:“母亲你是不满意阿丙吗?他也会为了生下孙子的。就是情况有点特殊,你就理解为,他需要回娘家待产。不过生下来就可以带过来看看。阿丙,你就答应我爹娘,会把孩子带给她们看了。“
敖丙笑道:“好,等能化形了我就带过来了。“
殷夫人哭着说:“我们没有不满意他。你知道,我们一直喜欢敖丙的。我只是心疼你们佳偶天成,刚刚成婚就要分开,再见面又不知何时。“
其实他们还是讨厌他吧。哪吒漫无目的找了一圈,其实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东海龙宫他前几日已经去过了,敖丙并不在那里。他没有见到岳丈敖光,只见到了大哥敖甲二哥敖乙,听说他来找敖丙,对他态度也不太好。
忽然,他在天上看见一些人在修龙神庙,心想也许有什么线索。就下去看看。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龙神庙这种东西了。在他的记忆中,龙历来都是为祸人间的。眼前的庙宇已经快完工了。规模不大,但是做的倒是很尽心,
“这是龙强迫你们修的吗?“哪吒问道?”
一个大伯说:“哪里的话,这是我们自愿的。自从龙神大人保佑我们。现在风调雨顺,今天肯定是个大丰收呢。龙神大人下雨累了,肯定需要一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
一个大妈说:“是啊,龙神大人可好了,我儿子出海的船每次都给最顺的风,每次多打好多鱼呢。“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你们要去逛逛龙市吗?“
“龙市是什么?“哪吒问道。
“那边码头新开的,龙在那里和我们交换东西,有好多新奇东西,价格也很实惠呢。“那个女孩子说。
原来这里就是和解协议最早商定的试验区。哪吒随着女孩子来到龙市,的确商品琳琅满目。各种珠子,贝壳,咸鱼,堆得慢慢的。人也带来自己的粮食,牛羊和龙交换。大家脸上都是笑容。
只在上古书籍中提到的人龙和谐相处居然真的再一次出现在人间。
哪吒心里又感动又骄傲。阿丙你真的做到了,你真的太了不起了。可是,你到哪里去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好巧不巧。我们落到海里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我爹的师父申公豹。也就是我的豹子师祖。因为偷灵珠给龙族的罪,本来地位不低的他分了东海分水将军的官职。东海归龙族管,所以这个将军没有什么实权,实际就是把他软禁在这里。他还挺高兴,他说他老了,也不想争权夺利了,能离最爱的弟子近一些也挺好。他在海里巡逻,正好救下掉下的我们。
他看见我爹就惊呼,“这是灵珠已经被剖了。”他不顾我爹的反对,解开我爹的衣服。看见本来光洁的皮肤满目疮痍。他当时就哭了,骂道:“这帮天庭的人真不做人。还神仙呢,连妖怪都不如。妖怪吃人也就一口,好狠毒的心。”
我爹说:“别哭了,也没有怎么疼。”
豹子师祖说:“对不起,如果我知道是这个结局。我当时就不该答应帮你爹去偷灵珠。”
我爹喃喃地说:“别难过了,这是我自愿的。偷的东西总是要还回去的。
豹子师祖把我们送回龙宫。进门听见我爷爷在床上一直喊我爹的名字。我爹进去了,他就把我叫到一边。
“你们这些龙也太势力了。今天看你们回来态度就变了。”
我没说话,豹子师祖观察得没错。以前我爹回家,拿衣服端茶,一堆人围上来。现在我爹受了重伤,只有看笑话的眼神。
我说:“我大伯二伯说我爹搞的协议,好处全给的其他龙宫,不太满意。”
豹子师祖说:“算了,你们龙族的事情我是管不了。但是你爹是我徒弟我要管。你爹这样待这里不行,还不如搬我那里去。我有些法术可以缓解他的疼痛。”
我们晚上就睡在了豹子师祖的官邸。和东海龙宫比,很小但是也挺舒服。晚上我睡不着,听见我爹敖丙和我豹子师祖说话。
“我听说哪吒在到处找你,你不打算见他吗?”这是我豹子师祖。
“见他又如何呢。我没有想到失去灵珠的影响这么大。连容貌都有改变。我今天去陈塘关,他父母看我的眼神,几乎认不出我来。哪吒,见到现在的我,心必然淡了。”
“你想太多了,哪吒他不是这样人。”
“师父你不明白。我曾经自恃姿容绝世,三界之中,罕有相比。更何况现在他新封三坛海会大神,位高权重,不知道有多少讨好他的人。”
“你们还有孩子。“申公豹说。
“孩子我是喜欢的,但不知道能不能讨他喜欢。你不知道,今天他父母看到孩子的样子。“敖丙说:”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好过一场。我还为他生下龙蛋。如果天庭毁约的话,他看见我被剖灵珠的样子,还是会心疼站在我这边。这点情分总是有。“
“你觉得天庭会毁约吗?我觉得这个协议你们龙族是占便宜了。天庭也并未吃亏。现在天庭实力也不行,又不能事事找人帮忙。供奉稳定,不用天天去抓妖龙,不也挺好的。“
“你不明白。如果现在天庭毁约的话,真不能全怪天庭。龙族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我爹又上表要八川正神之位。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这是天庭一直舍不得随便给人的肥差。我想这应该不是我爹的意思。现在东海龙宫我爹已经做不了主了。”敖丙说。
“这个上表天庭同意了?”申公豹说。
“同意了,天庭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哪吒的关系。哪吒在到处找我,你不要告诉他看到我。我还不能见到他。”我爹敖丙说:“如果他没见到我,记忆中我终归是美好的。”
申公豹说:“你真不要这样想。哪吒我了解,他对你是真心真意的。”
“有些事情师父你不知道。我困了,今天谢谢师父,我觉得舒服多了。弟子不孝,又给师父找麻烦。”敖丙说。
“你快点睡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申公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