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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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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上学期赶课很急,眼看又要到期中考试,蒋学义就很焦虑他把之前做得笔记全部又简单过滤整理一遍。他睁开双眼,面对墙白纸卷黑色笔迹,深深地叹了口气。蒋学义斜眼瞟向前天方雯玥给自己递来的市数学竞赛的奖状,“第二名”的字眼十分刺挠心。

不晓得林晏姿回来会怎么个说教法,想想他就觉得心脏骤停,呼吸道被异物堵住,压抑得不行。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都充满疲惫和困倦,透散出死亡的气息。

无论对什么东西他都提不起兴趣,更让他觉得难受的是徐任自从那晚后就不再跟自己发过消息。盛旺的火苗渐渐稀疏,从温暖间带来的凉意格外明显。

自从那天离开徐任家后,并没有和蒋学义臆想中相同,第二天徐任照常没有来。蒋学义就那么孤零零地在学校度过了一个星期。这段时间里,繁响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陆延文也开始时段时不段的请假。

那天中午蒋学义没等到曹乐阳和一起吃午饭,就率先走了,蒋学义吃得快回来时班上就他一个人。彼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曹乐阳就向自己走来。

曹乐阳先是瞧着周围看了一圈,小心警惕,底下头,把身子凑到蒋学义的面前,沉着脸说:“你和徐任好上了吧?”

听见这话,蒋学义顿时一抖,大脑发麻一时语塞。抬起眼看,曹乐阳惨白着脸死水般平静,额头布满虚汗,脸颊两侧的肉不知何时削瘦成尖状。

这是蒋学义头回见到这样恐怖的曹乐阳,看他那架势兴许是已经知道了,再瞒下去就是赤裸裸的欺骗。

“乐阳,我…”蒋学义不知如何开口,伸出去半截的手又缓缓落下,“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

“你疯了。”曹乐阳颤音寒声说道。

不明所以的蒋学义眉头紧锁,他不解地看向曹乐阳抓住他的手,想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却不了被曹乐阳一把甩开手,抛下狠话。

“你上赶着被他c/a/o/是吗?你就那么欠c/a/o/吗!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徐任是同性恋,所以郑识温说得都是真的,你根本没有把我当过朋友。”

“你们这些同性恋恶心死了!蒋学义,我这辈子最恶心、最后悔的事就是我真心对你和郑识温这群人当朋友。”

“你不一直自立清高吗?你不是都不睁眼瞧他们这些富家少爷吗?又当又立的,恶心死了。”

这些污言秽语接踵而来,蒋学义气得发抖,他突然失去理智站起身来揪住曹乐阳的衣领,狠狠朝着他的脸上捶了过去。

曹乐阳失笑着捂住脸,眼底含着泪光,“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我嫌同性恋恶心。”

“……”

“我就当我的好心,全部都喂狗吃了。”

事后放学到家,蒋学义不管给曹乐阳发多少条信息,曹乐阳也不没有给回复。这样的僵局就持续了一周,曹乐阳不惜顶着被方雯玥骂的结果也跑去和她申请换座位,换到讲桌旁边。

想着,他就拿起手机站在窗台。台沿上的那盆多肉已经枯死,指尖轻轻抚过多肉的纹路,盯着它看了几分,才缓缓收回手点开微信想电话询问郑识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声响,给毫无防备的蒋学义弄得错不及防。使他瞳孔微震,迅速地把手机屏幕朝内缩进长袖里。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眼神镇定。

“我在看风景。”

林晏姿大步上前,仔细端倪那张认真的脸,随意扫视了几眼蒋学义心里才放心。她不再说话,直接伸手握紧窗户把手,将其回扣。

“你帮我个忙,快点,你先去楼下看好恩然。然后你们两个在小区门口等我,我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说完,她便马不停蹄地转身出卧室。

“妈,这么晚了要去哪?”

林晏姿冷脸不应,换上鞋子她便推开门径直朝外狂奔。看样子是个应急事件,蒋学义也管不了那么多把手机从袖子口里薅出来,就塞到抽屉兜里也快速地离开家。

到楼底下,等蒋学义找到恩然那个瘦小的身躯时她已经发出哼哼唧唧的哭腔朝着自己狂奔过来。蒋学义一手揽住她的头,一手托举她的臀部把她抱起来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恩然依旧一个劲儿发哭,时不时还念叨着“我害怕。”这三个字儿。

一路上车子里都沉浸在哭腔和死寂压抑中,蒋学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他打开车窗好让自己透透气,另只手还要轻拍恩然的后背对他进行哄睡。

恩然在蒋学义的安抚下才收敛稍许但仍旧是止不住的哭,毫无困倦之意唯有满眼的恐慌和惧怕思。林晏姿更是沉声不发,满脸愁容,眼底浮现的皱纹不到几时就布满整个眼下显得沧桑和疲倦。

蒋学义此时已经猜想到事关小姨,他眼看着林晏姿油门狠狠踩下去,在主路上瞬移超车没有停的意思转眼车子就上了高架桥。

看着走火入魔的林晏姿,蒋学义也是出于担心立刻询问,“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晏姿深深倒吸凉气,她尝试平复自己的情绪,微微欠身,目视前方,“义义,你等下和恩然待在车里别动好吗?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看好恩然,明白了吗?”

“好……”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海景独栋别墅院外的路口上,林晏姿打开车门时她的身体就不断地抖,蒋学义眼尖察觉到异样就喊住她,问她怎么回事。林晏姿摇摇头强忍着精神上的痛,用劲儿力推关车门,像是要参战的女将大步流星,留下坚忍的背影。

蒋学义打开车窗,望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在一片金光内。

推开那扇厚重的门,地面满面狼藉,名贵的家具、收藏的油画无不列外的翻倒在地面上,挂壁式的欧式夜灯粉身碎骨。

眼前林依彩衣衫不整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她的吊带裙期中的肩带被恶意撕扯坏,寒冷的秋夜,房间的窗户大肆放开,为了保留最后的体面她倔强的抽出丝绒被围裹着自己的身体,那是最后一丝尊严。

“林依彩!”

听见姐姐的声音,林依彩泛红的眼眶止不住的流泪发出呜呜的抽噎声音,她微微张起嘴唇艰难的发出几个音节最后崩溃大哭不止。

林晏姿也是揪心的痛,她脱下自己的外套让林依彩穿上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白夫人的面前。

“林律师,好歹你也是熟读婚姻法的人,你的职业就是负责这块儿。何况你还是吴承玉的律师,看见这一幕有多可笑?”

“你妹妹却在你的背后知三当三。以后你的工作口碑又该朝哪头的趋势发展?谁还敢信任你!其实我本可以打电话报警的,但看在你妹妹的工作以后还是要见人的,就不闹大了,免得以后耽误她工作。”

“您放心,了结吴女士的官司,我不会继续再当律师…”

“是我管教不当,给您们家添麻烦。我替我妹妹向您道歉,对不起。”林晏姿弯起腰低下头,瘫软的手臂如同抽出骨头般无力儿,她的胸口异常的闷堵,羞愧难当,“您在电话里说的话,还算数吗?”

白夫人撅撅嘴并没有好脸色,两手裹紧貂毛披肩,盯着林依彩微微隆起的小腹给出不屑和恶心的眼神,“当然,首先让这个贱人自己站起来好声好气的跟我道歉,第二扇自己巴掌直到我满意为止,然后我要亲自跟着你们到医院,安排人流手术。费用不用担心,我会出钱。”

“好,我会陪同她一起做手术…”林晏姿抬起头,眼底皆是绝望和祈求,随后她紧紧咬着嘴唇拉拢林依彩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冷声命令,“起来,道歉。”

林依彩摇头晃脑,装聋作耳。零散的头发遮盖住她的容貌,整个人就像烂泥般软塌塌的摇摇欲坠,林晏姿扶都扶不稳。

“我没有,他说过他已经离婚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办手续了。我不是小三,我不是小三!”

“你先道歉,好吗?不管是什么,你已经踏足别人的婚姻,你已经伤害了别人。”林晏姿又在她耳边喊,可自始自终林依彩都保持一种不理会的态度,充耳不闻。

就当林晏姿要再说些什么时候,林依彩毅然决然地挣脱开林晏姿的束缚,抄起柜子上精美的青花瓷就不稳地想要朝着白夫人砸去,却让白夫人精准的躲避开来。

青花瓷瞬间被“肢解”开数不清的碎片纷纷在地板上被摊开。

林依彩奋力向前丧失理智,已经不顾及自己破碎的衣裙,她拿起脚边一块儿陶瓷碎片对准面前的所有人。她现在手上有武器,所有人不得已全部都避开她。她恐慌中不断尖叫猛冲直撞,“我要去找他,要去找他…不行,我要报警!”

林依彩推搡着逼进她的保镖,跑到楼下用客厅里的座机打电话报警。

“依彩,你不能走,听姐姐的话!”林晏姿想要抓住她,但扑了个空。她绝望地看着妹妹的背影,握紧拳头,红着眼怒斥道:“林依彩,你是不是疯了!”

转身的瞬间,林晏姿忽然注意到从林依彩包包里掉落出来的白色药瓶,她立刻捡起来查看。

白夫人立刻对着保镖和几个保姆高声呵斥,“愣着干嘛啊,还不赶紧叫几个人赶紧过来,抓住她!”

场面一度混乱,此时在车内待着的蒋学义也很快发现异样。他低声安慰恩然让她乖乖的在车里等着,自己先去查看情况。

蒋学义打开车门便迈开腿冲了过去。

门被蒋学义强行打开,凉风瞬间疯卷袭来,简直是混乱到不堪入目。放眼望去凌乱不堪,被剪断的电话线、乱腾腾的物品。

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瘦小的身躯对她步步紧逼,此时林依彩看见门就像看见了光,踉踉跄跄的冲向蒋学义的方向。

林晏姿此时提高音量,“蒋学义,你往前站把门关上!”

与此同时林依彩已经耗尽所有体力,她瞬间瘫倒距离蒋学义一米的地板上发出阵阵喘息和呜鸣。

蒋学义心揪着疼,他想要上去帮忙搀扶却被白夫人大声阻止。

白夫人踩着高跟鞋优雅地拿起红酒杯小饮一口,趾高气昂,“你还想着打电话给他呢?他不会来了。”

林晏姿又急躁地喊:“去啊,别傻站着,快去啊!”

蒋学义即便是心中不想,也被母亲压制着,他沉默了许久,只好关上门。

林依彩不断地发抖,她努力撑起身体慢慢向前匍匐被冻的通红的手指立马抓住蒋学义的鞋,顺势跪倒在他的裤腿,面色发白脸上的粉底液和眼影全部都被泪水分解,红肿着眼,把自己半张脸紧贴在蒋学义的小腿边。

她气喘吁吁嘶哑着喉咙,低下头求着蒋学义打开门,给自己一条生路。

“小义……开开门,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开开门。让我走吧,啊…让我走。”

她突然放声嚎啕大哭,尖锐地声响就是一把把利剑直击蒋学义的心脏,心肉每每颤动撕裂开。

如今衣不蔽体的小姨和珠光宝气的她形成巨大的反差。蒋学义或许做梦都没有想到,小姨那样高自尊的人如今跪在自己的面前可怜的求着自己。

林晏姿大声说道:“不行,不能!学义,小姨她现在已经精神恍惚了,不能打开门。她现在做错事情了,她做错了就要受到相应惩罚,明白吗?”

林依彩的手不断地哆嗦,蒋学义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拿着瓷片抵在自己脖子间的大动脉处。她缓缓抬起头,凄惨的脸如同怨气撞铃的女鬼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

好恐怖,太恐怖了。

这根本不是小姨,太陌生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无时无刻都在进行恐怖的残杀,即便是同类也是血肉模糊的下场。所有人都在侵犯利益和维护利益中来回绞杀,你死我活,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精神上残害,身体上的羞辱。

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就是绝对的屠场。掌管权利的人坐在高塔上,愉悦的目光看着下面的暗斗。

蒋学义痉挛着手攥紧衣角,沙哑着嗓音,“小姨…”他又抬起头,双眼空洞,无助地望着林晏姿,“妈妈…”

就在这时,林依彩费劲全力一把推开蒋学义。

那扇门被她用肩膀撞开,忽如而来的秋风缠绕她全身,她像是得到自由的鸟,抬起脚就要往外跑。

“不行!依彩,你不能走!听话,把孩子打掉,你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林晏姿冲向前去,拽住她的胳膊,她回头望想蒋学义,“过来,过来把小姨按住。”

林依彩崩溃大叫,“别碰我,你别碰我!”她吼着嗓音,小腿不断踢踹,“我现在的样子,难道不是你一手导致的吗?你现在满意了吧,从我记事起,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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