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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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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善点起了一盏光亮如星如豆的油灯,灯火只依稀照亮围在桌边的八人,灯影摇晃,火光在一众朦胧的脸上跳跃,打下阴影,叫人看不清近在咫尺之人的表情。

“我宅子里的人工湖设计得十分巧妙,四面都埋了圆石柱通往湖心亭,湖水是从外面引来的活水,蜿蜒流经宅院各个角落,之后蓄积于池,再从另一面汇入原水流。”马善压底了声音,“可是宅院没竣工多久,通了水的湖悄然吃人了。一开始是修湖的工人,失踪了好些天才从湖里浮起来,尸体又臭又肿,像块吸了水的棉花。祖上拿钱打发了工人的家属息事宁人,不想,此后经常有家仆夜半看见湖心亭有人影游荡,开始没人在意,觉得只是有人抄近路,从湖心亭穿过。直到有天早晨,起早的侍女在靠近湖心亭的圆柱路上绊倒,她定睛一看,一节素白的手臂从莲叶间露出来,搭在石柱上。仵作验尸断定人是失足落水淹死的,就以意外溺亡结案了。”

“可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不出几日发现尸体的侍女精神错乱,开始胡言乱语,逢人便说道湖里有脏东西,有厉鬼向她索命。祖上见她疯疯癫癫起初还有些可怜她把她留在了谷内,后来时间长了,她日日夜夜披头散发在湖边游荡,吓得谷内人心惶惶。祖上就打算派小厮给她些银钱把她遣出谷去。”

“结果傍晚小厮找到她,她突然发狂,把小厮推进湖中。小厮略识水性本能爬上岸,谁知那疯女面目狰狞,恶狠狠按小厮头颅入水道,叫你威胁我,给我去死,给我去死!”

马善仿佛被疯女附身,五官扭曲,声音嘶哑,灯花哔剥,火光亮了一刹,将她的放大的影子投在窗棂上的竹影间,宛如窥视着屋内的鬼魅。

“大伙儿拉开疯女已是来不及,小厮被救上岸已然断了气。疯女失魂落魄将她害死溺女的真相抖落了出来。原来疯女服侍祖上谷主夫人,手脚不干净时常偷拿夫人积压在箱底以致被遗忘的小玩意出去变卖,被溺女发现,溺女每每拿此事要挟疯女,溺女欲壑难填,疯女不堪重荷,终于在某个晚上把溺女推入湖中,手法与溺毙小厮如出一辙。”

“事情远没有就此结束。尔后谷内诡事频发,尤其是靠近湖的地方,据家仆所言湖心仍有鬼影出没,甚至有人青天白日路过都会觉得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上,一时之间谷内人对湖避之不及。后来祖上谷主请了道人驱邪,道人说这湖流经各院聚集阴魂怨气,又敞口流出带走了宅院的福泽气运,由于宅内格局已定,如要破除邪祟,就要在湖三面筑墙,只开东方。”

马善拨亮了油灯道:“怎么样,我的故事讲得可好?”

四下静默,西容真才发现其余六人神色各异,属辛可铎最为难看,而且另外五人都或多或少在观察辛可铎的脸色。

西容真不解,马善烘托氛围的本事很差,故事也讲得寡淡,为何这五人却给他一种在看好戏的错觉。

西容真捏了捏手,发觉辛可铎手心生了很多湿汗。

“马谷主意有所指,何必拐弯抹角?”钟原道。

“哎呦,妾身心思剔透,从来不会玩花花肠子。”马善瞥了一眼沉着脸的辛可铎道,“只能说无巧不成书,我谷内的旧事恰好与年初轰动一时的大案细节凑巧了。”

西容真一头雾水,年初发生的大案马善跟他提起过,他自己在西都也有所耳闻。西容真只知这个案子一波三折,却不知道为何坊间传闻会将其算在辛可铎头上,也不知道在座比他多知道些什么细节。

西容真呢喃:“为何我居西都反而没有各位了解年初陪都之案的细节?”

“谁人不知西都是座不透风的金窟,专门用来闭塞天子视听的围城。”老丐耳力过人,“看来阿真公子久居西都,再观衣着素而不俗,举止间傲然贵气,想必不是小门小户,大抵是个非富即贵却没见过世道艰险的小公子罢。”

“你鉴人的本事也不像个寻常乞丐。”西容真心中一凛,看来自己的身份掩饰不了多久。

“公子可别小看乞丐,走南闯北,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能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马善叹气:“你们怎么又呛上了?散会散会,快到子时了,耽搁各位休息的时辰了,妾身派人护送各位回客房吧。”

“慢着!马谷主我们今日且把话说清楚。”辛可铎抬起阴鸷的双眸紧锁马善道,“陪都的流言蜚语家父训我不可动怒滋事,免得正中奸人下怀,我便忍了。如今你当着我的心上人污蔑我的清白,我自要为自己辩驳两句。”

西容真暗骂这个蠢货怎么不分场合丢他的脸。真怕他再多说几句话众人就当真以为他西容真和这个纨绔子有什么奸情。

“年初西都的勾栏我确实去过,不过我对幼童没有变态的嗜好,每次都是我和挚友前往,且都只见一人。我的挚友和勾栏的妈妈都可以作证!”

钟原也道:“起初案件是我着手办理的,巡抚接手后我也有从旁协助,此案确实与辛兄没有关系。”

“空穴来风,若不是他臭名昭著怎会有苍蝇苍蝇叮上他这枚无缝的蛋?”西容真揶揄道。

辛可铎一脸幽怨转向西容真道:“你也不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

“阿真,若我真是清白的,你当如何?”

……又与我何关!虽作此想,西容真却没有说话。

辛可铎绕着圆桌缓步而行,“有人污蔑于我,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查案期间家父要我避嫌禁我在府内,外面的进展我却没落下半点。”

“案件最初,船夫在勾栏外的河里捞起的女童,直接被判定为溺毙不了了之,是勾栏里的妈妈为了避免招来事端收买了捕快。这是后来在公堂上审问出的。

“在勾栏里死得不明不白甚至死无全尸、人间蒸发的人太多了,真相本来会一如往常被迅速掩盖,没想到一个自称女童父亲的男人认领了尸体。他坚称自己女儿不可能是意外溺毙,而且他的女儿两月前失踪,现却死在千里之外的陪都。他携带了大量银钱打通关节,将状纸递到了钟原钟刺史手上。”

钟原凝重接道:“没错,我是接到老叟的状纸才知道此案的。我立即派仵作验尸,仵作回禀小姑娘一看就知不是溺毙,她身上伤痕累累。细细一验,小姑娘确实是死后被抛尸入水,她是被虐杀致死的。”

辛可铎抢回发言权:“是性·虐。线索很快追查到勾栏,经人指证女孩是勾栏里的蓉姑娘的贴身丫头,因为年岁不足,律法禁止未满十二的孩子接客,妈妈就暂时把她交给蓉姑娘教她才艺。这个蓉姑娘就是我每回去勾栏必见的,妈妈见她深受我宠爱,就暗允了她只接待我一人。

“案子查到这个地步,我就变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可是我对这个女童根本没有半点印象。按照程序我本该上堂陈词,不过家父考虑上公堂会影响我的名声,就只请了讼师代我上堂为我辩护。

“尔后坊间突然兴起谣言,说我仗着家族权势,视西国律法如无物,凌虐女童。家父看不下去暗地里打压传谣者,哪曾想手下人暴力镇压,差点误伤微服的皇上。

“惊动了天子,可想而知,事情只会越闹越大。皇上一怒惩治了家父,回宫后立即下派巡抚彻查此案。巡抚还没到位,案件又发生了变故,女童的父亲被人发现淹死在女童浮尸的河里。而官府这才发现老叟此前递交的籍贯等文件全是伪造。”

“案件更加扑朔迷离,市井又传言是我辛家为了维护我,干脆杀害了女童之父,再伙同官府伪造文件混淆视听。总之,谣言一边倒,每个人都好似有火眼金睛补全了我辛家只手遮天的手段。”

辛可铎围着桌子转了数圈,最终停在了秦慎行身后。辛可铎假意拂去秦慎行肩上的尘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敢问秦老爷,将愚蠢的市井小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滋味可舒爽?”

秦慎行肩膀微不可见地抖了一抖,“辛世子在打什么哑迷秦某人听不懂。”

辛可铎抖开扇子,又恢复了他平常玩世不恭的纨绔子模样,“秦老爷既然不懂,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费了好些口舌,我累了,现下要回去就寝,恕在下不奉陪了。”

要为自己正名的是他,话说到一半吊人胃口的也是他。西容真就像被猫爪挠心,好不痛快。

简单告辞后,西容真疾步跟了上去。

“辛可铎,你究竟想搞什么鬼?”西容真三步并两步赶上辛可铎,却踩到一处水洼。

污渍浸入鞋袜,西容真头皮发麻,翻起万般恶心,一个趔趄磕向辛可铎身后。辛可铎闪身躲过,又一手扣紧西容真的肩膀,避免了他倒地。

“你的功夫有所保留!”西容真深觉辛可铎不是个纨绔子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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