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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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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得的胜利却被他们的领袖、被虚构的神明冠名。”方汝慨叹道。

那人抚了抚方汝的鬓发,“你说得有道理。汝儿心怀万民,愿意歌颂捐躯者的价值。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事实确实是卓将军没有经过部署,单枪匹马闯敌营,而莫大侠当真一剑剿恶人,那如今的身后名则是他们该得的。

“说起莫大侠,你们仅从纸上读来,无法领略属于他的史诗,他却是我们那一代人少年时最倾慕的英雄。无门无派的莫千衷,他就像话本里走出来的孤影侠客,江湖遍地都是他的传说。那时候我梦寐以求的就是成为他的徒弟……直到现在……他一直活在我这里。”

那人握掌成拳,贴近自己胸口。

“对不起。我……欠妥了。”方汝垂首。

“不用道歉。”那人心绪从缅怀中迅速抽离,“或者如你所言,为了彪炳千古,捐躯者的身影被淡去,难道没有可能是他们甘愿的?他们既然能为大义慷慨赴死,那多半不会计较功名。而且汝儿,你要记得,他们从来没被湮没,纵然史书几无评说,但他们的功勋却永远镌刻其中,无可撼动。”

“真的吗。”方汝一知半解。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抵触十方教,并且不相信奇迹。”那人正襟危坐,扫了眼端正姿态求解的两人,“我来之前其实听说过十方教的种种劣迹,但这段日子我在暗处观察,你们教的神使虽然是个邪教头子,心怀鬼胎,十方教的教义和信徒却是纯净的。他们相信神迹,乐善好施,创造奇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至于信徒将因果归结在神使身上,那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大夫的意思是十方教并不是邪教么?”方汝问。

“它可以不是一个邪教,它本来就不该演变成一个邪教。如果有人能去除十方教的糟粕,十方教未尝不可能成为一个救苦救难的清净之地。”那人支起下颌,饶有兴味地盯着方汝,“奇怪,你的父母都信奉十方教,为什么独独汝儿会觉得十方教是邪教?”

方汝不语。

商榷倒开了口,“他出生时不会哭,方老爷带他去十方教求救神使,路上撞上猎人追捕失群母狼,混乱之中他被失孤的母狼叼走,幸而最后救了回来,而且毫发无伤。神使告诉方老爷方汝是母狼孩子转世,母狼含恨死在方汝面前,魂魄缠绕着方汝,方汝随时会夭折。

“方老爷要保住方汝,神使就叫方老爷把方汝当女儿养骗母狼方汝不是她儿子,养至六岁带回十方教,神使渡化母狼魂魄自行散去即可。我还记得我母亲说,方汝一直不哭不闹,结果一见到神使就哇哇大哭,神使果然真神附体。”

“关联所在?”那人故事听完,意犹未尽。

“这事在七大姑八大姨之间传得很开,小孩子自然也知道而且信教和不信教的人态度不一样。当时大家年龄都小,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拿这件事来逗方汝,方汝回家要脱衣服,结果方汝寒冬腊月光着身子被他爹打了一鞭。方汝不服,又说小伙伴都说十方教是邪教,又被他爹好一顿抽。

“方汝养伤期间,方老爷挨个拜访了小伙伴家长,嗯,方老爷是去传教的。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私下里骂方老爷是邪教徒,那些孩子在家里受了气,变本加厉嘲讽方汝。

“半年前,方汝不愿作为神子入十方教,以死相胁,仍是未能如愿。”

商榷平铺直叙,说到最后一句,语气才有了波澜。以死相胁,未能如愿。从前听闻并无触动,如今与这个人朝夕相处,当方汝真正走进他的生命,商榷才共情感同身受到方汝的绝望。

“我无法相信你说的那个人是我。”方汝道。

“我没见到你之前也是将信将疑。因为她们觉得我还不懂事,说什么都不避讳我,我从她们口中听到了很多妖魔化的传闻。”商榷不敢再看方汝,抠着手心道,“我不喜她们的两面三刀,更不喜同龄人的蒙昧,只有书卷中的大千世界才能让我暂时逃避。”

“两个同病相怜的孩子。”那人一左一右揽住方汝和商榷的脖颈。

“我已经看淡了,来到十方教,我耳边反而清净了。”商榷拉起方汝的手示好,“我也希望你能积极面对,我能与你同舟共济,相濡以沫吗?”

方汝抿着唇缄默。

商榷向头顶上的人求助,那人笑了笑,“你们现在不就正在同舟共济吗?”

方汝却道,“大夫,你能带我走吗,等你事成之后。”

“你什么都不要了吗?你走了,你的家人……”商榷恍然,“你不光恨十方教,你更恨你的父亲吧。”

“我不恨,我只恨我没有能力警醒他。大夫你带我走,至少能让我挣脱十方教。”

商榷劝止,“你怎么知道你做不到?你一昧逃避才会愈演愈烈。”

“我试了呀,结果是什么不是就在你眼前?!”方汝咬牙道。

“不行!”商榷理智莫名崩断,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再言语。

“你是想把你的父亲从邪教中解救出来罢。”那人弯起他鹰隼般的眼,道,“其实要得到这个结果,最好的方法不是让他们清醒,而是站在最高处,凌驾于他们之上,取代他们的信仰。这就是你们现成的机会。”

时光平静如水,不见它流动的痕迹,却转瞬流逝。那人的伤早就养好了,至于他的旧疾,无法根治,不提也罢。

“快尝尝,是我的云腿月饼好吃,还是他的蛋黄酥好吃。”商榷期待地仰望着那人道。

那人双管齐下,捏了一把方汝和商榷的小脸,“又不是你们亲手做的,有什么好比较的。”

商榷湿漉漉的眼睛投向那人,期盼道:“明年我一定亲手做给先生吃,到时候先生再评判。”

“你没擦手就碰我的脸。”方汝瘪着嘴道。

那人反而双手捏了捏方汝粉嫩的脸蛋,“你们还想留我到明年吗?”

商榷欲语,那人拿了一块酥饼填到他微启的口中。

“你们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师兄。”那人脸上少有地带了三分笑意,“那时候我初被师父带回山上,交给师兄照看,师兄就只负责我的衣食,我主动找他,他就摸两把我的头,几乎不跟我说话。后来我与他熟络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把我当作了他在后院圈养的那群兔子。

“师父常年不在山上,怕师兄寂寞,就送了师兄一窝兔子相伴,师兄这一养就是多年,恐怕至今未停。在山上的日子无疑是我人生中最无虑的一段时光了,虽然总是十天半月也见不着师父。而每逢佳节前一天,师父必定回山,师父会亲手做点心给我们吃,虽然……虽然师父总是嫌弃我手拙,只让我添火。

“可惜这段日子实在太短暂了,师父走后,师兄维持了师父的惯例一年,师兄做的点心明明和师父做的味道一样,我却无法下咽。这个惯例只维持了一年,师兄就不再继续……

“因为师兄开始养更多的兔子,他忙于搜集孤苦伶仃的兔子,选拔其中有武学天赋的培养,策划着振兴门派。哈,寂寞久了的人难免会生出些匪夷所思的执念。”

“扯远了。”那人摇了摇头,挥散愁绪,“你们就像我师兄一样,把我当作家兔豢养在十方教。而‘豢养’一个禁忌之人比豢养宠物来得更为刺激、有成就感罢。你们还想圈养我多久?”

商榷眼神湿漉漉的,“先生,你要离开我们了吗?”

“榷儿,你是神使最喜欢的神子,想必你也十分敬重他,而我的使命是杀他。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我这条命是你捡的,他的命我势在必得,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通报神使防范我,你甚至可以把我交出去……”

商榷堵着耳朵夺门而出。

“他从家里特意赶回来陪你过中秋,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刁难他呢。”方汝道。

“人不能太贪心,总要有得有失,何况我不是他的兔子。”

是夜,那人在案前剪了半夜烛花,方汝睡得迷迷瞪瞪被那人晃醒。

“榷儿怎么还没回来?”

方汝问了句时辰,那人道已经过了亥时。

“他多半是在神殿。”方汝打了个激灵,全然清醒过来,“大夫,他会出卖你吗?”

“不会,会的话我早就不在这儿了。”那人收拾了几个物件就要出门,“他从来没这么晚还在外面,我去找他。”

方汝跳下床拽住那人衣袖,“我去吧,我在十方教行走比较方便。你不用担心,在教内还是很安全的。”

最后那人还是跟着方汝出了门,毕竟方汝本身就是个行动不便的人,独身出门更加危险。

十方教灯火鳞鳞,唯独镀满银辉的神殿包裹了一团暖黄的光晕。当然这些方汝都无缘得见。正值佳节,教徒信徒多半回家团圆去了,神殿周围万籁俱寂。

那人隐在暗处,方汝叩了叩殿门,清脆的叩击声笃笃回响。方汝接连敲了几次都无人回应,就直接推开了殿门。

走入殿内,方汝只能听见自己的足音。

“大夫,你进来了吗?”方汝问道。

蓦地,一双大掌从身后紧捂方汝的口鼻,钳制了他的臂膀将他托起,无力反抗的方汝直接被挟到了神殿的下层。

方汝听见了神使的声音,又听桎梏着自己的人道:“你一直惦记的娃娃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个你拿去,那个难缠的我来调教,我可不会手软。”

“方汝。”他听见了商榷急促颤抖的哭腔。

方汝放弃挣扎,舒了一口气,佯装镇定道:“你放开我,我有办法搞定他。”

“噢?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这人道。

“我知道。”

这人放下方汝,细致划过方汝的眉眼,停在了两片薄唇上。

“是个可人,可惜了这双眼睛,没有神采。”这人将拇指伸进方汝口中搅动,“我改变主意了,神使,我想尝尝他的滋味。”

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商榷永生难忘。

先生打开机关,找到他们的时候,方汝狠狠咬着那个将他衣衫褪到腰间的教徒的脖颈,鲜血喷薄而出,喷溅到方汝和神使的脸上。

而商榷红了眼双手紧握烛台,不停在神使背上戳刺,直至神使不再动弹。先生丢掉商榷手中的烛台,脱下外衫裹起方汝上身,在血泊中将两个血人按在自己怀中抚慰。

商榷回想起一切的开端,不过是给神使送月饼,然后神使对面的教徒说了句,“中秋佳节送到嘴边的月饼,想必味道一定不错。”

一夜梦魇,第二天醒来的方汝和商榷发现那个人不见了,十方教没有掀起波澜,一切都按秩序行进。

两人风声鹤唳过了一天,直到授课结束后,先生告知两人,神使要召见他们。

两人心中隐隐有种猜测。神使一如往常坐在纱帐后,“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召见你们吗?”

陌生的声音,模糊的面孔。

两人磕磕巴巴答:“不知,请神使指教。”

神使从纱帐中走出来跪坐在他们面前的蒲团上,挑起两人的头,“我召唤你们,是要满足你们的愿望。”

“大夫。”

“先生。”

“叫神使。”

那人成为神使,留在了十方教。他说是为了满足商榷和方汝的愿望,却没明说究竟是什么愿望。商榷只知道先生不会离开了,方汝却明白,大夫向他许诺了十方教光明的未来。

借着神使的便利,商榷在灯火通明的神殿安心研读四书五经备战童试,方汝则跟着神使熟悉药理,为医治他的眼疾做准备。

到了试药之日,方汝忐忑服下粘稠苦涩的药汁。方汝闭眼静坐半晌,商榷紧张握紧他的双手,“承受不住就宣泄出来。”

方汝缓缓睁开眼睛,沮丧道:“没有半点不适,也没有一丝效用。”

商榷望向神使,神使只道:“我的药能医人,能伤人,唯独不会无用。”

方汝平复心情,接受事实,照常作息。时至夤夜,方汝依旧精力充沛,无法入眠,甚至眼睛开始酸胀难耐,不停流泪。

商榷被方汝的呻·吟唤醒,赤脚跑到方汝床前,只见方汝正用十指抓挠眼眶,眼眶周围尤见丝丝血痕。商榷除了控制方汝成爪的双手,别无他法。

“我去叫神使,你千万忍住,不要动手。”

说完转身,却被方汝拉住手腕。

“你把我双手绑起来吧。”

商榷没有带回神使,只为神使传了话,“神使说……你只能忍过去,除此之外,无计可施。”

后面还有一句,商榷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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