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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盲人猜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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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姁想起她第一次见到殷南鹄的那天,戚彦也在。

那时神农庄还没有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每个前来投奔加入的人都犹如雪中送炭,得到岑星咏由衷的信任和最高的礼遇。苍姁自小就是岑星咏最关爱的人,加入的人再多,也只是分走了岑星咏的注意,所以苍姁对这些人并不喜欢。

神农庄在四方加入下愈发富足,原先生活在饥寒交迫中的苍姁也吃得起肉了。她和小云同学追着逃跑的野鸭跑进殷南鹄的院子,她不认识殷南鹄,是殷南鹄先叫出她的名字。

两人通过几次信,也经常听戚彦和岑星咏说起她。苍姁和小云同学急着抓跑进房间的野鸭,野鸭跳到火盆边扑扇着翅膀陡然飞起,砰的一下把小云同学的木头脑袋撞了下来。

木头脑袋掉在火盆里,一下子就燃起了好大的火。殷南鹄和苍姁吓得够呛,苍姁慌慌张张地指挥小云同学灭火,那木头脑袋到处乱滚,通红闪耀的火舌舔上被子、床幔、书本、窗帘,在殷南鹄和苍姁的喊叫声里将整座房子点燃了。

前来善后的就是戚彦。殷南鹄以为这次要被苍姁连累,苍姁也会被戚彦严厉地训斥一通,没想到苍姁却不以为意。

当戚彦气势汹汹地赶来的时候,苍姁坐在院里树下玩狗尾巴草。戚彦说大火留下的影响,说被烧毁的物品,说对殷南鹄造成的惊吓,苍姁都置若罔闻,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她低着头,殷南鹄看见她盯着脚尖用力抿唇,下巴上的皮肤因扭曲的表情如同附在桃核上一样。苍姁酝酿半天挤出一滴眼泪,抬头时从眼眶里滚下来,在脸上留下一道泪痕。

戚彦甩甩手,说要让岑星咏来教训她。但苍姁心知谁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谁叫她自小就只有岑星咏一个亲人,她难过了岑星咏就会难过,而戚彦又不舍得让岑星咏难过呢?

这件事就这样被揭过去了,苍姁回头对殷南鹄笑着说:“你看,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我一滴眼泪解决不了的。”

但后来苍姁才知道,世上有许多事是用眼泪解决不了的。比如那天在戊窠城里戚彦刺伤了她,像只扑向火焰的飞蛾一样飘然遁走了。岑星咏为苍姁的伤难过,为戚彦的离开难过,身体也越来越差。这些都是苍姁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好在如今殷南鹄在她身边,尽管如此,苍姁也还是盼着戚彦能回来。她总觉得她和岑星咏之间缺了戚彦就不是从前的关系,有时苍姁会问上天:“戚彦,戚彦在哪里呢?”

问出口时就发现这些全是梦,自己躺在仇飞朦家洗浴中心的床上,幸而方才出声太轻,站在床边的戚献等人没有发现。趁着床边几人聚在一起说话,对面床上的殷南鹄眼睛瞪得像铜铃,像是在怪她睡着时把梦话讲出来差点破坏计划。

苍姁觉得这也不能怪自己,赶忙闭眼装睡。丘玄生凑到她身边,问:“苍姁前辈睡着的时候是这个姿势吗?”

“应该是睡太熟,换了个姿势吧。”这样做稍有不慎就会得罪神农庄,戚献显得十分焦躁,她坐在旁边用手扇风,催促道,“苍秾要看什么就赶紧看,别拖时间了。”

她也认为戚彦不可能伤害苍姁,那天的戊窠城一定有别的还没被世人发现的秘密。发觉眼前站着的人里没有苍秾,戚献抬头问:“苍秾呢?叫她怎么不回话?”

“苍秾小姐在那边房间里换衣服,”丘玄生指着远处的更衣室说,“她好像很害羞,每次到这里就会不自在。”

“又不是看她,有什么好羞的?”戚红嫌弃苍秾扭扭捏捏,撂下一句话就跑过去,“我去催她,你们先别动。”

她一溜烟跑到休息室门口踹开门,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储物柜的抽屉像塞进柜子里的棺材,周遭不时响起瘆人的水滴声。戚红缓步走进屋内,警觉地搜寻着苍秾的踪迹。

柜子后没人,窗帘后没人,房门后也没人。就在戚红以为苍秾跟随洗浴中心的水汽一起蒸发了的时候,浑身雪白、眼睛上顶着两个皮蛋似的东西的苍秾突然出现在戚红身后。

休息室里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声,引得屋外众人一阵好奇。戚红心差点跳出嗓子眼,问:“你这是什么打扮?”

苍秾浑身上下裹满洗浴中心的毛巾,包得一丝皮肤都不露在外面:“我的身份是搓澡阿姨,这是我的制服。”

“看着像个恐怖分子,确实让人很想把你制服。”戚红劈手抢过她鼻梁上的两个皮蛋,“哪有搓澡阿姨穿成这样的,你眼睛上这黑咕隆咚的东西哪来的?”再一看苍秾还用毛巾捂着两眼,戚红气得想笑,问,“你还遮着眼睛?”

苍秾强词夺理:“我这是盲人按摩。”

“盲人个鬼,你是搓澡的。”戚红哼一声,将那皮蛋放在自己眼前,“怎么看东西都是黑色?你从哪得的法宝?”

“上一个客人留在那边储物柜里的。”苍秾如实作答,她握紧拳头,还是下定不了决心,“我不行,我没办法。”

“真服了你了,那两个人跟死猪一样在案板上睡着呢,你怕什么?”戚红一脸无法理解,拉住苍秾往外走,“上回我娘请你泡澡的时候你也是,怕我们身上有黑洞啊?”

“跟你说不明白。”苍秾甩开她的手,不悦地说,“我就是不习惯,我们是人,又不是在水帘洞玩水的猴子。”

戚红气冲冲地说:“你等着,我去告诉班瑟。”

知道苍秾是派不上用场了,还得找个别的鉴定师才行。戚红转身就往外走,苍秾只好快步跟上,殷南鹄和苍姁还恍若未觉地睡在外头的床上,岑既白正半蹲着趴在苍姁身边。

“姑母好像在做美梦呢,看起来好安详。”岑既白摸摸苍姁的头发,傻笑着说,“好久没见到姑母了,凑近一闻还能闻到姑母身上的芳香,就像……就像……”

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突然尖声叫起来。走过来的戚红正在生苍秾的气,看见岑既白这样更加恼火:“你鬼叫什么?遇到你这么猥琐的人,该叫的是苍姁吧?”

“不是,不是!”岑既白急得直蹦,举起被殷南鹄握住的右边手腕说,“是殷大娘拽着我!吓死我了!”

“什么,难道殷大娘醒过来了?”丘玄生凑近观察殷南鹄的神色,“好像也没有啊,她怎么突然出手拉住你?”

想起方才岑既白的举动,苍秾叹道:“肯定是小庄主刚才的嘴脸人神共愤,睡梦中的殷大娘也看不下去了。”

岑既白气得吐血,忿忿道:“我刚才只是太久没看见姑母了,你们能不能理解一下我对姑母的尊敬和喜爱?”

“你刚才那样看不出有多尊敬。”苍秾冷漠地掠过这个话题,“鉴定工作不能让我来做,还是换个人来吧。”

丘玄生自告奋勇道:“让我来。”

苍秾几乎立马就说:“不行。”

丘玄生疑惑地问:“为什么?”

“这,这当然是因为戚红。”苍秾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反对她,飞快把烫手山芋丢到戚红手上,搓搓鼻子说,“戚红,你来。刚才你还教训我呢,让我看看你的胆量。”

戚红哦一声,戚献道:“只看肋下,别的都不做。”

戚红伸手说:“放心,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苍秾堆出笑脸问,“你在掏哪里?”

定睛一看自己居然在掏殷南鹄的口袋,戚红赶忙撤了手,一拍脑袋笑道:“抱歉,下意识往有钱的地方摸了。”

就知道这人不靠谱,众人都露出嫌恶的神色,戚红马上作揖道:“殷大娘千万别怪我,等你醒了我请你吃饭。”

平躺着的殷南鹄呼吸均匀,仿佛与外界的纷纷扰扰全无关联。戚红伸手抓向她的衣带,谁知殷南鹄乍然睁眼,陡然翻身将戚红按住,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没没没,没想干什么……”戚红只觉得肩膀被她扭得一阵剧痛,惨叫道,“苍秾救我啊,我的手要被掰断了!”

“断了活该,谁让你想非礼我们?”苍姁也跳下床来,问,“戚献,这就是你们甲鲸城的待客之道吗?”

“两位消消气,这都是误会。”戚献赶忙赔笑,转瞬间就把苍秾卖掉,“是她们怂恿我干的,我是一念之差。”

眼看戚红的手臂被殷南鹄扭得快变形了,丘玄生立马识趣地认错,说:“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殷大娘求你先住手,我们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做不好的事。”

“是啊,再这样下去戚红就被你捏死了,”岑既白怕惹怒苍姁,也帮着戚红讲好话,“楼下跟仇帮主一起喝下午茶的还有窦城主的女儿,你不信我们总该相信窦城主吧?”

“我只问一个问题,”殷南鹄从容不迫,低头看向戚红,“快说你想对我和苍姁做什么,否则就扭断你的手。”

“我们、我们怀疑你是东溟会的成员,想看你身上有没有取肋骨的伤口!”戚红哪里是个有骨气的人,不等动手就招了个干干净净,“都是苍秾提议的,和我没关系。”

这母女俩都是一样的不讲义气,苍秾恨不得去撕她的嘴,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苍秾慌得语无伦次:“是这样的殷大娘,我们听说你会耍偶戏,能凭一根红线操控旁人的动作。东溟会也在弄这种东西,所以我们就……就……”

“你们少胡说了,殷南鹄怎么会是东溟会的人?”苍姁冷笑一声,站到殷南鹄身侧问,“东溟会什么时候在弄操控旁人的把戏了,她们研究的不是奇怪的尸体吗?”

“她们最近又开始研究可以操控人行动的红线了,我们亲眼看见过,”苍秾没什么底气,她快速瞟殷南鹄一眼,怀着侥幸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疑心产生就不可以轻易消去,殷大娘,我们这么做是太想洗脱你的嫌疑了。”

她想糊弄过去,可殷南鹄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殷南鹄按紧戚红的手,问:“所以就把我和苍姁骗来这里?若是我和苍姁真喝了那茶,若是我没有及时抓住这个人,你们还想做什么?”她顿了顿,“还有,你们为什么叫我大娘啊?”

戚红连连惨叫,丘玄生怕她出事,发誓道:“殷大娘,我们真的只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取肋骨的伤口啊。”

这次不比往昔经历的幻境,众人与殷南鹄不过一面之缘,想得到她的宽恕可谓是难上加难。眼见戚红被她按在地上,还是戚献挺身而出:“殷小姐,你先放开红果果。”

殷南鹄抬眼道:“戚家主,你别关键时刻拎不清。凭她们几个三言两语就能给我扣上私通东溟会的罪名吗?”

“罪不罪名的等下再说,再被抓着她就要疼死了!”戚献举手一掌劈向殷南鹄,殷南鹄一脚踹走戚红侧身躲开,戚献赶忙把戚红拉回来,“红果果,你有没有事?”

也不知殷南鹄用了多大的力道,戚红人都傻了,就差边流口水边讲话:“娘啊,娘啊,我的手好疼。”

“小庄主,你快看看药囊里有没有东西能止痛。”岑既白诶一声,戚献把疼得直喊哎呦的戚红交到她手里,直起身来面对殷南鹄,寸步不让地说,“殷小姐,我无心得罪你,只不过你对我的手下太过心狠,我不得不出面阻止。”

“少胡说,是你们先想对我们……”苍姁说到一半忽然止住,她一抹脸指着给忙着戚红上药的岑既白控诉道,“那个人还对着我说很恶心的话,说我很好闻。”

“姑……”岑既白心凉得跟胸口被掏了个洞一般,她手抖得险些把给戚红用的药摔在地上,在苍姁愤怒的目光里措辞好一阵才找到借口,“苍姁前辈,我是你的粉丝啊。”

苍姁啊一声:“什么?”

“是啊,我们听说苍姁前辈是天下最厉害的机关师,一直非常仰慕。”丘玄生到处打圆场,“小庄主就是我们当中最仰慕你的人,方才看见你太激动了,所以才一时失态。”

“这样吗?”苍姁得意地摸摸下巴,“那你们消息挺灵通嘛,知道我是最厉害的机关师,哈哈哈,”扭头看见殷南鹄心死般的表情,苍姁赶忙定住心神说正事,“不对,你们想脱殷南鹄的衣服,我可是躺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想辨认她是不是东溟会的人,”情势如此,苍秾只得全盘相告,“当日在戊窠城的戚彦是不是很奇怪,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做出了平日里根本不会做的举动?”

“是这样没错……”戚献脸色一变,苍姁略微被她说服,动摇一会儿又反问道,“可这跟殷南鹄有什么关系?”

“我们怀疑殷大娘是东溟会的人,她利用红线操控戚彦前辈举刀刺伤了苍姁前辈,”殷南鹄一直是防备敌视的表情,苍秾心知这回把她得罪惨了,“因为大家都知道戚彦前辈不会伤害朋友,所以当时她举止反常一定是身不由己。”

苍姁还没开口,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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