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头顶狼头骨,左手捧人头骨,右手紧握人腿骨,神色肃穆庄重。
她身前是一个深坑。
她周围围了一圈女人,这圈人个个人高马大,健壮的身躯帮助她们抵抗艰苦的环境,手里的长矛帮她们击溃敌人。她们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们的职责就是守护大祭司。
整个部落的女人从另一个方向走来,打头的是几个戴着骨头项链的祭司,她们腰间都别着一个牛角。她们后面是头戴羽毛帽的族长,族长手里牵着一条绳子,绳子另一端是一个被绑住了手的男人。他周围还有手持弓箭的女人在看守。
其他族人则沉默的跟在最后。
伴随着牛角连吹三响,族长解开了绳子,围了一条兽皮裙的矮小男人独自走出队列,在深坑前停住了脚步。他瑟瑟发抖,脖颈上的兽皮圈是全新的,上面的毛刺得他的脖子又痛又痒。
族长带着部落里的女人齐声吟唱起了颂歌,她们认为这是联系姥天的途径。
等唱完了颂歌,大祭司高举起了右手,她手里几乎完全玉化的人腿骨在阳光的照射下莹莹发亮。
那男人闭上了眼睛,纵身跃进深坑。
有一队女人马上出列,不停地开始向坑里填土。那群祭司也手拉着手,围着深坑一边吟唱巫歌,一边跳巫舞。
等整场祭祀结束,坑也被填好了,女人们开始在原地搭起了火堆,晚上,这里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篝火晚宴。
“姬,这次迁徙我们继续向东走,走上三天就要休整一次。”去掉了一身骨头套装的大祭司也和部落里的其她人一样高大强壮,只有腰间的一只乌龟壳昭示她的身份。
族长姬也没有戴那顶夸张的羽毛帽,毕竟那些只有在祭祀的时候才会使用。
她们俩面前是一张兽皮地图,这地图是她们部落一次次的迁徙中不断完善的。
“族里有孩子五个,老人三位,剩下的都是身体素质很好,不如五天休整一次。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正是适合采摘的时候。”姬族长想尽早到东边,那边山林物产极多,可以让整个部落过上一个月的好日子。
“可我们还有十个男人,他们很弱小。”大祭司很讨厌弱小的累赘,她也想早点到达东边。
“没关系,这一路我们很有可能遇见其她部落,我们存的粮食多,可以和她们换个男人过来。”姬也想到了这一层,她并不怕遇不见其她部落,只是十个男人已经不少了,路上损耗一些也不是问题。
“好吧,今天的祭祀一切顺利,希望这一路母神保佑我们部落。”大祭司手按龟甲,向母神祈祷。
“母神保佑。”姬族长也说了一句。
无论是现在两人说的“母神保佑”还是刚刚结束的祭祀,都只是寻求一个心里安慰。实际上“母神保佑”是鼓舞士气,祭祀则是为了举办晚上的篝火晚宴,让大家在长途跋涉前吃饱喝足。与其求神问卜,不如增强自己实际的力量。这才是生存之道。
自从她们迁徙到东边,部落里储存的食物越来越多了。
但是大祭司还听闻了一些小道消息,族人都在说族长最近干活很积极,连平时最不喜欢的搓麻绳也开始认真起来了,不知道她准备干什么。
部落里又响起丰收的歌谣,大祭司一眼就看见了姬走在最前面,她肩上没扛着猎物,身上也没有背采集的背篓,只有手里提了个不小的木笼。
部落里的规矩,每次打猎采摘都由大祭司和族长轮流带队,带回来的东西按人头分发,分剩的东西都会制成腌菜肉干以便长期保存,为未来迁徙做准备。想多要一些食物也有办法,只要多给部落里干活就行了。
“你拿了什么回来?”大祭司迎上姬,好奇地问。
姬把手里提着的木笼轻轻放在地上,“送你的,姽,这是我这次捕猎偶然间寻得的。”
“这是什么?”姽围着用兽皮遮得严严实实的小木笼转了几圈。她上次进山可没见到什么稀奇玩意。也不知道姬搓了多少麻绳才换回这个东西。
“小礼物啊。”姬蹲下身子,掀开了兽皮的一角。
笼子里黑漆漆一团,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姽干脆把兽皮全扯了下来。
“啊?是一只野山羊?”准确的说是一只野山羊幼崽。
“是啊,是只母山羊,我们可以把它养大,山上的野草够羊吃成大羊。”姬比划了一下大羊的样子。
“好主意啊,等我们下次迁徙,我们可以带它一起走。这样我们就有稳定的食物来源了。”姽兴奋地拉着姬开始规划养羊大计。她就知道,在姬和她的带领下,部落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