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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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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王妃高静礼拜完毕,这才堪堪扶着侍女的手臂慢慢站了起来,她再一次望了一眼正中央的金身观音菩萨,声音缓慢却字字清楚,“当年令妃娘娘以诚意打动佛祖,使得高祖病情康复。不知今日我能否仿效令妃,也能获得菩萨垂怜。”

话语如风,吹到耳中即散。

殿中忽地更为安静了。

“——王妃娘娘。”一个高个子侍女走到女人旁侧,垂眸颔首,语气虽是恭敬,但带着一丝淡淡的警示。

高静弯了下唇,眼底却没露出多少笑意,“吾知道。”

走出殿门,含着山上寒露与花香的清风拂面,吹起她鬓间几缕青丝几缕白发。忽地,高静的眼神落到殿前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穿着素朴的妇人热切地正将手中一个篮子塞到一戴着帷帽的女子手中,那女子推脱不过,最后才收了下来,然而,等到那妇人离去,那女子却把手中之物递给路过的一个沙弥。

看起来是这女子帮了这妇人什么忙。佛庙虽小,此事常有。

不过,高静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什么话也没有说,直到、直到她的视线与那女子的视线对上——女子的双眼眸透过纱帷,透过实在的距离,与她对上。高静忽然就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激动。

既有一丝神韵的指引,也有一丝隐隐被冒犯之意。

然而,戴着帷帽的女子蓦地收回视线,转身和旁侧的一位少年说了什么,那少年点点头,随后看向她所在方位,快步走来。

不出意外,侍卫拦下了那名少年,要求他离开。

但那少年未动,只是沉默地站着,抬头平静望了她一眼,无波无澜,不似以往之人见她的畏惧尊敬。

高静觉得不悦,却又在顷刻后鬼使神差地吩咐身旁之人,让那名少年冲突侍卫的禁锢,成功地站到了她的面前。

“我家师傅有请娘娘,说是能帮助娘娘求子。”

少年行礼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如同一湾春水,淌进高静旱裂的心底。

求子。

啊,求子。

高静心中不由涌起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可身为云州身份最高贵的王妃,她礼仪是最为大方得体的,于是高静静默片刻后只是笑了笑,眯着眼,语气从容,“好啊,让你家师傅来偏殿客房找我。”

一旁的侍女神情微微一变。

但少年神色一如既往,作揖言道:“是,娘娘。”

*

天色稍暗了下去,刺眼的阳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城阳王妃步入房中时,便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药香味。

房间正中央坐着一位女子,坐姿端稳,身姿纤细,见她进来,缓身行礼,嗓音轻柔温切,“民女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高静一时没有出声,过了半会才吩咐身侧的婢女先行退下,而后慢慢走到那女子面前,细细地打量着她——然而女子的容貌被帷帽下的黑纱遮住,隐隐约约,只瞧见她婉约秀丽的眉眼。

——年纪不大。

“无需多礼,坐吧。”她淡淡开口,自带多年上位者的威严。

那女子似未受影响,轻声说了声“是”,随后坐到了此前位置的旁侧。

高静嘴角漾出一丝淡淡的弧度,“你说,你能帮吾求子?”

空气含了一丝幽兰,又掺染着些线香烛燃尽的气味,高静不由觉得十分放松,慢慢地走到主位旁侧,坐下,与女子间有一段距离。

“正是如此。”女子微微笑着,“今日与王妃娘娘您有缘,故而民女才愿意冒险一试。”

“冒险?”她不由冷了下语气,“为何说是冒险?”

“娘娘......”女子似乎斟酌着用词,“似乎求子困难,自生下郡主后再未......”

“大胆!”高静的眉眼带了一丝愠怒,打断其话随后冷笑一声,“皇家之事,也是你一介女子所能议论的?”

徐青茹嘴角微弯,即刻起身垂眸道,“娘娘恕罪。只是,此刻并非争议民女过错之际,民女手中有一药方,或许能对娘娘有所裨益......娘娘不妨一试,若不见效果,再处置民女也不迟。”

屋内陷入一片安静。

高静看着眼前的女子,莫名想起来过往她为子嗣日日夜夜担忧的那些时刻,也想起来了城阳王对她亲口所说,王府未来只可能是傅景隆的,她突然生出一丝厌烦。这些人只知道她苦苦求子,求一个自己的儿子,却不知这背后承载的不过是母族压力下她苦心经营的角色——只要这王府的戏一天没落下,她就一天不能停歇。

她眯着眼,忽起了一份兴致,“若吾说,不想一试呢?”

徐青茹神色略有一怔,旋即松了松眉眼,语气中透露出几许深意:“娘娘说笑了。民女必然会竭尽全力帮助娘娘。”

昨日栾佑乘夜而来,也提到了城阳王妃背后家族的故事,即高家对于王府权力的虎视眈眈。只是,有世子傅景隆在前,这份野心或会消散,也或会蔓延出更深的藤蔓。

忽地,不远处响起一阵阵钟声,激开混沌的尘世,带来心间的悠谧。

高静扯了下嘴角,淡淡地笑了起来,眸光落到少女身上,“你姓甚名谁?”

“徐字家中,单名一个青。徐青。”

“徐青......”王妃慢慢念着这两个字,眼神晃过一丝幽然,“那你便说说,到底是何种药方。”

“是,娘娘。”

世上奇事诸多,但凭空拿出一份育子的药方仍是不易,于是,徐青茹只是暂凭医术积累,窥见得王妃的身体状况——早年小产,习了寒性之物,故而伤了根本。

徐青茹垂眸,将心中酝酿好的方子一一道来,“......若娘娘觉得民女给出的方子有用,十日后民女会在此等候娘娘。”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香囊,呈递到王妃面前,“此香囊有安气宁神的效果,制作复杂,此献给娘娘,愿娘娘梦中酣睡。”

高静的目光忽地一凛,她夜半总是睡不踏实,吃过不少安神药,也不见好,这女子......她勾起一抹淡笑,接过香囊,“好,那吾便信你一回。”

*

普宁寺的一处隐蔽后院。

方丈手持佛珠,抬眸看了一眼眼前之人,声音平缓低慢,“你来了。”

“嗯。”回答方丈的是一道清冷的男声。

“来了就好。”稍等片刻,方丈手中的动作一顿,开言宽厚,“栾佑的身份可以放下了。”

话落,对面之人的神色稍有一变,斜阳下,映照出少年人黑曜而带着一丝凉意的双眸。

他微微抬头,嗓音静凉:“快了。”

方丈看着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恩恩怨怨,皆为父母之纠葛,你何必参与其中,一晃多年。”过了片刻,方丈继续言道:“玉佩如何?”

似没想到方丈会问起玉佩之事,他顿了顿,眼眉中闪过一丝凝重,只道:“一如既往。”

方丈皱了下眉,“不应如此……你缘已到……罢了,你先处理眼前之事便可。”

“嗯。”少年颔首,“鄂之谢过方丈。”

*

对于徐青茹而言,她不知道高静之后会不会再来寻她,她虽对自己医术自信,却又隐隐觉得,高静对于子嗣的渴望,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浓烈。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最奇怪的,最令她匪夷所思的,是她在普宁寺遇到了栾佑。或许用“遇”这个字不好,她是单方面见到了他。

难道他以及他们又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徐青茹心并不想再一次处于被动困境了,于是这次她让十九先行回寨,她过后再回——她要去跟踪栾佑。

跟踪是一件十分考验技术的活,但显然易见,在徐青茹过往的人生里面,她并没有这样的需求,也谈不上天赋异禀。只是幸运的是,她足够谨慎,以及栾佑未曾回过头一次。

穿过茂密的树林,走过弯曲的窄道,终于抵达了一座小山头——那里矗立着一座墨色孤寂的墓碑,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苍凉。

栾佑从袖中掏出一瓶不及手掌大小的红盖酒壶,他将盖子拔掉,然后将里面的酒从右往左地洒到墓碑前的泥土之上,倒完后,又将酒壶塞入袖中。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顿。

徐青茹微微一怔,面色中露出奇怪的表情,这个人……是谁……栾佑为什么要这个时间来祭拜他?

正待她有些出神之际,忽地听到一声清朗的声音,“四当家,你要待到什么时候?”

少女一顿,抿了下唇——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她戒备着,慢慢地树林背后走出,走到他面前——少年的目光稳稳落到她身上,宛如一片平静的玉湖。

徐青茹略显尴尬,手指攥了下衣袖,静默片刻才慢慢抬眸道:“我只是疑惑,你为何今日会来普宁寺……”

“她是我的母亲。今天是她的忌日。”

他回答着,语气平静不见一丝悲伤脆弱,但又隐隐含着些许凉哀。

徐青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是一个孤儿,她能理解孩子与母亲的牵绊,却无法真正地感同身受,更不知他此刻是怎样的心境。最后,她顿了顿,神色中浮现几分歉意:“我不知竟是这样的缘故,望郎君见凉。”

他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带着一丝孩子般的淘气,但语气一转,忽地自讽起来:“我对她敬之,爱之,也恨之,弃之,但每每到今日,仍想过来看一眼她。”

是爱是恨,早已掺揉进他的血液,难以分割。

“……母亲对于孩童,自是有这般天然的吸引。如今她已离世,缅怀纪念其好便可,何须再追忆痛苦?”不知不觉中,她突然道出这样一番话。并非假意同情,而且一种怅然。她在前世时,作为医生,也经常听闻多少恩怨故事,可最后无一不往是一个平淡悲切结局,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她现在不也苦苦挣扎命运么?因此,对于死去的,曾爱过的人,放下比怨恨更令人宽心。于是,她说完,便沉默地望着他,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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