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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二十八二十九回 恋生恩宝玉合宁馨 渎祸彰贾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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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大归。我知你几日里不得闲,先来告诉一声,早晚完了这意思,也是咱们自小厮混了一场。”宝玉忙道:“云妹妹果然明白。”黛玉不由掩口一笑,道:“云儿难不成也和他们似的,只图的酒性,一醉为快去?”湘云道:“酒自然免不了,二哥哥此次回来,哪个还不欢喜的?如今又比不得头里,况有古语酒逢知己千杯的话,何妨好好吃一遭呢。”宝玉两手摆了道:“还没见了酒呢,我倒有些惊心了。”史林二人见宝玉忽去了先时顾前不顾后的旧习,倒惹得笑了。

史湘云又问起宝玉居外琐事,道:“偏你们男子,想出了门,只抬脚便走,也解脱了庭训家规,也避开仕途经济本分,又想起家时,便原回来,又是骨肉天伦,实另人羡慕。”林黛玉道:“不过放荡不肖而已,云儿倒还夸起来。”宝玉只心里暗叹,忖他二人不知自己一番风尘肮脏究竟所寓。又说了生离死别契阔欢宴,只伤感一回,史湘云便道辞,道:“扰了你们不得歇午了,我也乏了,底下再听二哥哥的新闻罢。”宝林送湘云出屋,看他丫头跟着走出院门,还未及回身进了,只见李纨尤氏结伴的进来。

原来尤李只由王夫人处过来,只顺路的来了。宝玉忙请了他二人进来,叫丫头端茶。尤氏坐了笑道:“我两个寻二奶奶摸牌,你去歇着罢。”宝玉笑道:“嫂子来家摸牌,还须伺候拿了牌,摆齐了桌椅的,少不得再叫人拿些点心好茶来,才像话。”李纨笑道:“叫你歇你的去,这些事还用着你似的,有这说话的工夫,已是打了盹了。”宝玉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便向里头自寻了方便的。”说着走进睡房。这里早布置好了,妯娌三人洗牌告幺,顽了一回,至掌灯时,方住了。丫头各自报了账目,只尤氏输了。宝玉闷困一觉,出来看了两圈,见牌住了,只请尤李吃了晚饭,他二人只辞了,道改日复扰。宝玉黛玉送至院门外,见两车早候着,因看着皆上了车,伺候的人跟着去了方回。

屋里方传了饭来,一时屋里诸人伺候吃罢,漱口净手吃茶,只桂儿由稻香村下来顺便进来昏定,一家三口说了一回话,黛玉使桂儿回房,便往妆前坐了,贞儿伺候黛玉卸妆,宝玉身后站着,二人镜中相视一笑。五儿早伺候展开寝褥,新陈鸳枕,宝林入账共衾,二人只复享初时的恩爱情长,值夜的人只尽心听唤伺候。

只听三更鼓响,宝玉猛然醒寤,被里辗转,才唤了茶吃,黛玉也悠悠睁开睡眼,见五儿撩起罗帐,拿茶上来,二人坐起吃了茶,复往下躺着。宝玉又更衣一回,复回来仰了枕上,只盯着帐顶,长长一叹。黛玉因问他,宝玉直目的道:“我梦里才瞧见紫娟,竟是站了半空里似的,云雾里露出雪白斗篷,像是在向地上的人告别,听道了是“主仆一场,缘分尽了,来世里再会。”说着只渐渐隐入烟雾里,我还招手的唤他,下来商议,却只剩下幽暗天色,正左右寻人问了,却见原只我独自一人,心里又急,便闹的醒了。”黛玉听了只曲一肘手掌了头,道:“正是呢,好端端的,紫娟竟是不见了人影了,那丫头福儿也忽告了假回去了,明儿打发人去那丫头家里问了他才好,因你才回来,竟把他只撂下了。紫娟那蹄子是个没福的,竟没见着你回来呢,倒失了踪影的。明儿再说他罢,这会子还安歇是正经。”宝玉转面,伸手向黛玉肩头掖了被,黛玉顺势安睡了,宝玉看他道:“若紫娟只一屋里住着,你觉怎样?”黛玉闭目道:“便是早日的情分,这屋里原有他立足之地,又是过了明路的,我能怎样,也不过那个样。”说了,只启目侧看宝玉道:“你是惦记起紫娟了,所以先探了我的话头,是也不是?”此一句话,刹时便另宝玉捂脸的呜咽,黛玉吃了一惊,又忙着向枕下拿了帕子给他,宝玉一时收了,便将大考前夕得遇甄宝玉,又如何自愧辜负世缘辜负卿心,至无颜堪对生平,方咬牙遁世,践行顽石今生报应的一番肺腑心底话统只倾告了。

黛玉只听得似梦似醒,早也忍不住埋头被里只使两方绢帕揉眼哭一回。闷声道:“原怪我恐遭了不贤恶名,方由着拿他充了房里人,只忘了问了你的意思。不止此一事,便是进京赶考,我又何尝向人说过你自来厌烦那些禄蠧之流,也是妄为你之知己了。所以你落了外头,我也后悔心里笑话过自己无数次的。这样话纵说了使旁人听,也不过是散闷,各人哪里顾得你心里的事。只又是好事多磨的典,你我的命数罢了。”宝玉点头,二人对视半日,四目流泪然却满眼含笑的。

五儿听他二人枕上只喁喁咕哝,早又打茶上来,帐外侍立请问了,宝玉撩起罗帷,取了杯子向黛玉唇边送来,看黛玉泯了,只摇头,因回手看着他,正要一气的吃了,黛玉忙止了他,只使另拿了杯茶,宝玉叹了摇头,只复向五儿手上茶托上拿了茶方吃了,搁回杯便摆手使五儿撤了,复躺下只一炮燥转念叹息,遂两掌心托了后脑,展卧唏嘘道:“那柳浪子为了尤三姐已是绝了尘世光景,自毁自罚只同我离家心肠一般了。欺心而自欺,犹如欺天致完败一世了。我只可叹明知香菱前车之鉴,又赵姨娘曾几断送了我和凤姐姐性命,却犹自作了闺帷冤孽来,真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凤姐姐尤二姐各个因此闹得一个惨死,一个惨伤一辈子。想我到了纵落得一无是处,倒须在此一事做的表率。晴雯金钏二尤,今紫娟,生有何罪?正当青葱韶华,遭祸悲亡只何其无辜。他们哪一个不是极清俊上等的女子,有生以来懵懂无邪,尚未谙你我今日之生趣,却尽凄然夭亡……倒是这朗朗乾坤,日月华光,徒昭了一众俗陋不堪下流物享得个始终。再者,设若晴雯金钏尤三姐不曾妄死,却又只步了我迎春姐姐和香菱后尘,岂非依旧是世之阴晦真鉴,可悲可恨!难道竟只任凭世世尽由着这样业数无休去?”等说完却听得枕边娇喘均匀的,扭脸看时,见得黛玉原早熟睡了,面庞娟秀凝肤透亮,星目垂睑一弯青睫如蝶芒嵌了柳眉之下,豆蔻唇角一抹浅笑,玉柱山根上却是有颗珠泪斜斜滑落了枕上,宝玉欲轻拭了泪痕,却恐扰了他酣梦,手只停了半空中,那堪比洛神赋里才有的玉质娇容刹时另他两眼发热,宝玉忍住啜泣,就见黛玉随着兀自转侧发出一声喟叹,宝玉但听那叹息声里似有无尽难解的惆怅与哀伤,似有无名无绪的忧闷凄怨,霎时便再也强忍不住,忙忙攉开被便离榻,只宪足直向门外。五儿忽见宝玉轻手只快速自下了门闩的出屋去了,先顾着向内瞧了,见无响动,只转身至屋门口,见院门依旧关严,才看宝玉原只墩身在院中竹根下,使手捂脸,两个肩头耸动的,却是在偷偷的哭着。

五儿见他只着雪白中衣,连脚上也只有袜子而已,只一跺脚忙向屋中拿了袷褂子落花鞋,走近伺候搭上褂子。见宝玉只忍着出声,却痛哭流涕,只好将自己的帕子递了给他,宝玉看也不看,接了帕子拭了,只哽咽半日,方起身套上落花鞋,又仰面看了头顶星辰,一任眼泪双双滚落。只听四鼓声响,宝玉方住了呜咽,复回屋只蹑手蹑足的净手擦了脸,所幸不曾惊动了黛玉。宝玉坐了椅上,五儿早另拿了中衣新袜伺候的换传了,宝玉只示意轻声,又痛吃两杯热茶,方只轻轻进内慢慢撩起帐子向榻上睡下。

翌日早起,宝黛洗漱已毕,几个姊弟进来,例是问晨安,行了规矩,听使去,只辞了原结伙的去了。屋里几个人伺候摆下饭菜。黛玉见汤也换了八宝羹汤,宝玉拉他坐了,黛玉先执勺浅尝了汤,味原甘甜。知是王夫人使厨下特为他这里做的。乃亲舀了一盅使宝玉吃,笑道:“这是可滋补的,瞧里头莲籽枣脯桂肉,冰糖燕窝荸荠丁,你吃了就知道,实是厨下火上工夫呢。宝玉拿小勺挑起填入口中,果觉香甜润滑,早又舀了向黛玉唇边送来,黛玉含笑接了勺吃了,方二人方始吃饭。

一时黛玉住筷,看宝玉道:昨晚听你说了紫娟的话,后头我睡了,却恍惚见是紫娟由门外进来,竟站立在床帐子前,我叫你,才看你不见了,枕上空无人影儿。紫娟却向和我告别似的,我又唤了他,却口里出不得一点声的,心里只是干着急。忽又象是极光亮灯烛只照过来,只照得我两眼发热,那些也叫光弄的不见了,我也只睡足了。这会子又想起来那梦,想你夜里说的紫娟的话,竟不是咒他,紫娟丫头怕是果然遭了大事了,”说此,只扭头吩咐使向紫娟房中摆了香案,燃起蜡烛,向香案上供了紫娟妆台上的头饰和梳子,他要给香案上供茶果上香。蕊官答应了,带了双儿等向紫娟房里。宝黛二人正说该向哪一处祭奠,宝玉咽了粥,撂下筷,笑道:“若紫娟忽刺里回来了,你又如何?”黛玉道:“我自自有道理。只好心好意待他,你也不必费心。”宝玉离了饭桌,丫头伺候洗手,道:“你们两个情同姊妹,只又置我于何地?我夜里给你讲的也白讲了,嗳。”说罢眼看窗外只仰面叹了。黛玉慢咽汤,眼中含泪。宝玉依旧背身道:“一个紫娟在不在这屋里,妹妹若不能明白这道理,我十年流亡苦心不但白费,连今日回来认亲也尽是妄然了。莫若化了烟,化了灰,叫风吹散了,世上再无了我这个人才好呢。”黛玉早过来拉了他手,看着道:我很明白你的心,只是知了你的意思,我竟担了许多不是,紫娟竟是我害了他。”宝玉反握黛玉手道:“妹妹不必自责,紫娟若真正不幸陨生,概由我所累,并不与妹妹相干。”

二人临窗对视说话,房里诸人知饭已用罢,早撤下饭几,伺候盥手漱口,拿新茶上来。宝林桌边对坐吃茶,宝玉依旧枫露茶。一时黛玉向妆前坐了,宝玉跟着近前为他打理妆色,因妆台靠了窗的,宝玉忽想起旧日窗口那一只鹦鹉,便笑道:“且看,那鹦哥的架子还空在那里的,却只少了他。不如叫人上外头再买回一个来才好。”黛玉嗔笑道:“你又无事生非起来,早先那只雀儿因抄家,白闹的丢了,也顾不得去。如今无有,倒清静,又要他做什么,没的还须人日日饲养他,还要收拾那架子底下,我也没了那样闲情。你又想再买来顽,纵买回来,也比不得原来那个,倒是罢了。横竖几个学生见天来闹,谁还不乏又想那个,你说这个话,显见依是早日里心性难改,还只管说的风尘碌碌漂泊辗转的,还叫我信你呢。”宝玉听了一笑道:“又是一幅老道样儿,何必认真,倒也不值。”遂丢开鹦鹉的话,等黛玉罢妆,叫人拿了褂子伺候的穿了,二人只结伴往园中闲散。不提。

只说尤氏因见后头花园里各色花开的茂盛,正要请园中人往兵侍府花园赏花,午饭后先往学士府见了李纨,道了请往他那里吃酒看戏,顺便同往园子里来,先进了稻香村,向王夫人请安,道了请往看戏赏花的话,不料王夫人只婉推了,道宝玉才回来,昨日一天还没消停的歇了乏,只使叫了他们妯娌去罢了。尤氏只得应了,与李纨辞了出来,只顺脚寻了林黛玉摸牌顽了一个后晌。原来尤氏早叫王夫人面色不象,进了园里又听贾蓉往稻香村来,只丧着脸回去了,早料有事,所以借故往潇湘馆摸牌,只拿话试探李林二人,至晚与李纨同出了大观园,半路上却叫住了车下来,只上了李纨车内,因问他。李宫裁知尤氏最惧事拿稳的,方将丫头私底下所说巧姐异嫁的话悉告知了尤氏。

尤氏便知巧姐生了变故,自然跟贾蓉脱不得干系,当日原指望贾蓉送了巧姐往金陵成亲的,贾蓉究竟存了何主意,闹得巧姐喜事变化?尤氏心里掂掇,面上却不露出。李纨又反复嘱他不可使贾珍得知了巧姐的话,此原是王夫人向园中勒令。尤氏再听这话,心越发一沉。只等回来,门口下了车,胡氏早听回来,与银蝶接着,见尤氏脸色不象,也不说话,径往堂前坐了,只另银蝶请了贾珍来。

贾珍进来也见的尤氏面色含愠,半日听尤氏叹气,道:“明日请宝玉跟园里人过来聚宴,也叫他们来问了,各色只预备的如何了。再叫人将祠堂影像也请来,暂挂了这里。一家子骨肉,幸而团圆了,实该庆贺。”贾珍便使叫来赖登来升等问了,吩咐道:“明日有那边老太太几位爷奶奶,哥儿姐儿都过来吃酒,只怕姨太太也来。叫下面的人皆用心当差,好生伺候着。戏班也叫早早进来。”来升回了:“自是色色妥帖。爷奶奶尽可放心。“贾珍点头,使来升等下去了。这里说话,院里早有厨下遣人来回话,银蝶见已无别事,便使传饭。胡氏等伺候摆了饭,尤氏只使皆回房自吃。贾珍见尤氏揽杯吃了酒,饭也无心吃,笑道:“你今儿倒贪杯起来,想是又记挂明儿之事?早先府里头,多大的阵仗都过来了,如今还愁的哪样。”尤氏一笑,道:“正因大场面惯了,这样二流半吊子阵仗反难了似的。”说着,便使拿水先下桌盥手漱口,只道乏了,先进了房里去了。丫头伺候斟酒,贾珍吃罢,只往银蝶房中安歇。

尤氏夜里不免走寐,此日只强打精神应酬。陪着吃酒看戏。原来王夫人昨日虽推却了不来,又恐这里多心反问起贾蓉的话,故而只大张旗鼓的来了,早叫人请了薛姨妈,薛姨妈只带了孙女薛瑶来。因王夫人吃斋,只观了一出戏,便叫平儿仔细放了赏,便与薛姨妈一起只称回园里。贾珍贾蓉尤氏胡氏送出大门外,胡氏银蝶只依命送王夫人姊妹至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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