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0号,夜晚,塞莱斯特照常和艾洛蒂打了声招呼,戴上帽子悄悄走出公共休息室。
她一路小跑到天文台,走到空无一人的护栏边,准确地伸手掀开一片虚无的空气。
——莱姆斯笑意盈盈的脸露了出来。
“为什么你总是能这么准确地发现隐形衣?”
莱姆斯将它展开,分了一半盖在妹妹头上:“詹姆为此很郁闷,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这件祖传宝物失效了。”
“事实上,这只是我的直觉。”塞莱斯特也很惊奇,她没有借助任何魔法道具,但总能捕捉到短暂波动的空气,“大概我是它唯一的克星?”
莱姆斯莞尔,兄妹俩在护栏前坐下,面向弦月柔和的月光。
“满月的月光和平时的月光有什么不一样吗?”
“应该没有吧。”塞莱斯特诚实地说,“你知道的,自从四岁以后每次月圆我都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着你,根本看不到月光。”
“恨不得把月亮切一块让她永远不要圆才好。”
莱姆斯笑弯了眼睛,看着那轮上弦月,想起了什么:“要是有烟花就更好了。”
塞莱斯特也想到了跨年那晚泰晤士河边的烟花。
那天离开贝尔比的实验室后,两人在泰晤士河的河边散步。
远处大本钟上还残留着几天前未化开的积雪,冬日的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了微微的刺痛感,塞莱斯特戴上了卫衣的帽子,一口一口啜饮着滚烫的咖啡。
太难喝了。塞莱斯特面无表情地想。
莱姆斯走到她身边,十分自觉地把围巾摘下来给妹妹戴上。
“你不冷吗?”塞莱斯特的下半张脸捂在围巾里,说出来的话瓮声瓮气。
“狼人的体温要比普通人高。”莱姆斯拢了拢围巾,笑着说。
“可是我们要待很久。”伦敦跨年的烟花盛会是惯例,塞莱斯特很是期待。
“没关系。”莱姆斯温和地说。
夜色浓郁,行人如织,莱姆斯紧紧牵着妹妹的手。
此时的泰晤士河彼岸还没有高大梦幻的伦敦眼,抬眼望去,只是一片喧嚣的墨色。
临近午夜,周围的人开始兴奋地倒计时。
“5”
莱姆斯握着塞莱斯特的手紧了紧。
“4”
塞莱斯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3”
莱姆斯的袖口掉出一根陈旧的魔杖。
“2”
他轻轻念出咒语。
“1”
“呼神护卫”
刹那间,满天星子流泄而下,像是流火照亮了夜空。
各色的烟火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夜空中肆意舞动、盘旋、绽放,仿佛是宇宙馈赠给人类的星子碎片,长长的拖尾绽放着华丽的光辉。
一匹银狼窜入天空,在烟花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渺小,河水的倒映里缤纷缭乱,几乎瞧不到它的身影,可是塞莱斯特却能一眼发现,热泪盈眶。
“这,这是?”塞莱斯特抓住莱姆斯的袖子,激动地问。
莱姆斯看着银狼消散的地方:“我意识到我陷入了一个误区。”
“守护神象征着我拥有的快乐和爱,我却只注意到它具象化了我的痛苦。”
“这对给我创造回忆的那些人不公平,尤其是对你不公平,塞莉。”
“众多美好的回忆汇聚成了这样的守护神,我愿意学着去接受。”
“因为我接受的是爱。”
他看着塞莱斯特:“而且它还算可爱,对吗?”
塞莱斯特使劲点头。
但她还没从“莱姆斯成功释放出了守护神”所带来的感动中出来,就看到她刚刚还正经的好哥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进水中。
“我想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塞莱斯特连忙看去。
河水中的倒影出现了与天空中不同的景色,一簇细小却明亮的烟火在水中热烈地燃烧,放出点点亮光,它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带着尖细的鸣叫声飞上了天空,炸开一朵绚丽的火花。
周围的游客都以为这是什么隐藏节目,纷纷欢呼喝彩。
塞莱斯特嘴角抽动:“我需要一个解释。”
“佐科的新品,水中的费力拔烟火。”莱姆斯一本正经地说,“詹姆和西里斯强烈建议我试一试。”
“它应该在我兜里放了很久,我都快把它忘了。”
塞莱斯特:“那刚才的守护神呢,未成年不能在校外施法,魔杖是有踪丝的。”
“啊,这个,我用的爸爸的旧魔杖。”莱姆斯将魔杖递给塞莱斯特,愉快地说。
很好,塞莱斯特发现自己也陷入了一个误区。她本以为莱姆斯的组成成分是百分百的单纯敏感加聪明,实际上那都是表象,切开他就会发现里面流着黑芝麻一样的内馅。
她怎么没能意识到,她哥其实是个标准的腹黑!
想到这,塞莱斯特心有余悸:“今晚没有什么费力拔烟火对吧?”
“当然没有。”莱姆斯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和詹姆他们学坏了。”塞莱斯特感叹,“但恶作剧这个东西学不来,所以只能说明,在某些特质上,你们天生就该是朋友。”
“他们听到会非常开心的。”
“甚至会谢谢我的夸奖?”
兄妹俩相视一笑。
莱姆斯打了个哈欠,提醒道:“注意点时间,别错过了。”
塞莱斯特掏出怀表示意:“我知道我知道,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就又长大了一岁!”
是的,今天的午夜是他们两个人的生日。
兄妹俩的生日很巧妙,前后只相差一天。若是合并到一起过,放在哪一天都是对另一个孩子的不公平,为了不在相邻的两天举办同样的生日派对,卢平先生和卢平夫人简直绞尽脑汁。
最后还是莱姆斯想到了这个办法。
塞莱斯特七岁那年,第一次在屋顶睡觉。
她和莱姆斯为了庆祝生日等待午夜,跑到屋顶看星星打发时间,两个小孩撑不住身体本能的困倦,聊着天就睡着了。
后来虽然因此被骂,但一家人一致通过了这个别开生面的想法。
3月10日晚午夜的钟声,是专属于他们两人的生日颂歌。
这是他们彼此生命交织最重要的一刻。
塞莱斯特拿出怀里被施了缩小咒的小蛋糕,这是她白天特地拜托家养小精灵做的,还特地施了保鲜咒。
莱姆斯插上蜡烛,魔杖尖升起一束微弱的火苗将其点燃:“想好许什么愿望了吗?”
塞莱斯特一时语塞,她对于愿望很较真,认为许愿一定要精准梅林才会听到,所以前几年的愿望都是具体到莱姆斯得到狼毒药剂、自己顺利见到贝尔比之类的话,今年愿望实现,她倒是不知道该找什么具体的新目标了。
“或许是今年天文成绩拿到E?”莱姆斯幽幽地说。
简直是奇耻大辱。塞莱斯特瞪着自己的亲哥哥,伸手就要把他的头按进蛋糕里,怎奈力量差距悬殊,无奈只能做罢。
“我会许愿你吃巧克力吃出鼻涕虫的。”她愤愤地说。
“那我真是太可怜了。”莱姆斯捂着胸口装作难过。
胸口的怀表发出轻微的震动,塞莱斯特眼睛亮亮地看着莱姆斯,两人心领神会闭上眼睛,对着幽微的烛火,对着温和的月光,在心里默许自己的愿望。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幸福美满;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伏地魔那老东西赶紧消失;
第三个愿望……梅林在上我求你了让我的天文成绩拿到E吧,A也行我不挑……
塞莱斯特睁开眼,看到莱姆斯促狭地笑:“你真的许了那个愿望?”
她不可置信:“你居然偷听!”
莱姆斯躲闪着她挥舞过来的手臂,将蛋糕一分为二:“是你自己念出来了,我亲爱的妹妹。”
塞莱斯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那你就当没有听见!”她嘟囔着,“你没有听到别的吧?愿望被别人听到就不灵了!”
莱姆斯正直地摇头。
塞莱斯特有些好奇地凑近他:“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莱姆斯笑而不语,他看着妹妹在身边撒娇耍赖,心头暖意融融。
他每年的愿望都是同一个。
希望我的妹妹塞莱斯特,永远快乐。
最近的生活有点太过平静了。
自从这个学期开始,塞莱斯特的日常就成了标准的三点一线:教室——寝室——有求必应屋。有求必应屋里的魔药材料和笔记被她妥善保管,现在她在那里专心训练自己的魔咒。
就连掠夺者们最近也没有被扣分和关禁闭。
这不对劲。
塞莱斯特抬眼看向格兰芬多长桌,不经意与西里斯的目光对上个正着。
他的手正搭在詹姆的肩上,旁边的莱姆斯不知道说了什么引起他俩的大笑。西里斯冲塞莱斯特挑眉,胸中的欢愉未散,露出一个肆意张扬的笑容。
辐射范围很广,拉文克劳已经有女生被这个笑容迷晕了。
塞莱斯特翻了个白眼,转头对艾洛蒂说:“我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艾洛蒂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爱米琳正在疯狂地准备N.E.W.T.s考试,球队的训练渐渐以艾洛蒂为首规定时间、制定战术去进行。十一月初和赫奇帕奇的比赛赢得顺理成章,但下一场比赛就是和斯莱特林,为了与雷古勒斯争个高低,艾洛蒂把这场比赛看得比期末考试还重要。
此时她颇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吃着早饭,手里还在不停写写画画:“帕金钳式战术对雷古勒斯根本没用,那得换成……塞莉你说什么?”
塞莱斯特咽下满腹的吐槽,递给她一杯牛奶,慈爱地说:“没事,我说看你累的,记得多喝牛奶。”
艾洛蒂接过,又开始画一些旁人根本看不懂的符号。塞莱斯特嚼着最后一口糖浆馅饼,乐观地安慰自己:天塌下来有邓布利多教授顶着呢,现在莱姆斯的问题都解决了,能出什么大事?
“你的预感太准了,真的出了大事。”复活节前的最后一个月圆,塞莱斯特和莱姆斯从实验室回来的第一天,艾洛蒂神神秘秘地说。
“看起来就很严重。”塞莱斯特指了指学院计分榜,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原本堆积的宝石已经变成了薄薄一层,提前预定了今年的垫底第一第二。
相比之下,拉文克劳的宝石一骑绝尘,甩了赫奇帕奇一大截不说,和另外两个学院简直天壤之别。
塞莱斯特和艾洛蒂对视一眼,努力阻止嘴角的疯狂上扬。
“咳咳。”艾洛蒂清清嗓子,开始给塞莱斯特讲述这场闹剧。
结合着她的描述,再加上塞莱斯特自己的已知情况,她大概能将整件事拼凑完整。
似乎是尖叫棚屋事件的升级发泄版。
虽然莱姆斯月圆不再需要尖叫棚屋来掩饰,但詹姆和西里斯仍然保持着“月圆变身”的好习惯,哥俩带着彼得变成阿尼马格斯到处撒欢,给尖叫棚屋的恐怖传说又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同样,斯莱特林那边也注意到莱姆斯每次月圆的缺席。
大家猜也能猜个大概,但是不敢相信邓布利多如此胆大,在魔法部和校董会的眼皮子底下将狼人放在学生堆里和他们一起上课,和原剧情一样,斯内普得到了西里斯有意的暗示,只不过这次蝴蝶的翅膀扇得有点偏移,斯内普将消息带给了他们小团体中的穆尔塞伯,而穆尔塞伯兴冲冲地叫了一群斯莱特林打算揭穿邓布利多掩饰的最大秘密。
其中就有雷古勒斯。
穆尔塞伯破门而入,面对的就是数不清的粪蛋和蝙蝠精咒,斯莱特林的几个人很快反应过来,拿起魔杖进入战斗。
“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空前混战啊。”塞莱斯特感叹道。
“而且你一定想不到最后是怎么收场的。”艾洛蒂神神秘秘地说。
“——是猪头酒吧那个脾气非常不好的老板。”她惊叹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据说还是邓布利多校长带着两个院长亲自去领的人。”
阿不福思啊,塞莱斯特毫不意外,是他的话,那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