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诏这话说出来后,突然觉得得浑身轻松了,心中也豁然开朗,其实这个念头早就存在他心中了,只是以往他没有想明白而已。
“我说,我们成亲吧。顾开德不是不许你嫁我吗?那我们这就成亲,气死他。”
“……”顾晞云无语,这也太儿戏了。
“国公爷别开玩笑了,终身大事,怎么能凭一时意气用事?”
“我并非意气用事。”身前就是她馨香的身子,秦诏心中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想要伸手揽住她细软的腰。
他忍了忍,尽力克制住了,单手紧握,向后挪了挪身子,只是两人在一匹马上,就是往后靠也有限。
周围萦绕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秦诏缓声道:“我不只是为了气顾开德。你想一想,其实我们成亲也不错。你我二人本就有婚约,虽说你以前曾……如今你我二人同住一府,相处倒也融洽,不是吗?既如此,我想……成了亲也不错。”
先时,皇帝要给秦诏赐婚,秦诏对娶妻没什么兴趣,就说了句随意。皇帝给他指了顾晞云。
他是无可无不可的,想着也就是后院多个人而已。谁知顾晞云竟然跟安王私会,还被人发现了,让他弄了个大大的没脸。
好在这次她重回京城后,非但不再对安王倾心,还对他视若无睹。
安王背着人找过她两次,她都表现得根本不认识他。那样子不像是装的。
如今,她对他可是一心一意,连命都舍得呢。
柳蓉传回来的话,他都知道了,当时他心中就是一颤。
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她就是写了也没什么,可她为了不让他为难,不让他生气,被顾家父女连番逼迫都不肯动笔,坚定地站在了他这边。
怎叫他不动容?
何况,她还会做各种新鲜菜品,她开铺子,办善堂,成日里开开心心的,他只要看到她,想到她,心中也是高兴的。
当然,最终让他决心娶她,也让他脸红、羞愧的是,他对她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有时,他晚上会梦到她,就像这一次还有上一次一样,两人同乘一骑,她身上的香气悠悠地传来,她的身子是那样的软,那样的……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梦中的她有一次还回过头来,对他甜甜一笑,然后仰脸亲了他一下!
然后……他就惊醒了,寝衣上的湿凉让他又羞又恼又难堪。
他们本就是未婚夫妻,皇帝赐婚的,虽说随着她的“死”,这门亲也解除了,顾家将他当初下的聘礼都退还给了他。
但,如今她不是又活着回来了吗?大不了再下一次聘。
“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回去可以好好想想。”秦诏说完,就强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忽略她带给他的影响,带着她回了京。
顾晞云一路上心烦意乱。她从没想到秦诏会提出与她成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书里的事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记得老皇帝还不太老,距离原男主继位的时间还早,所以才想背靠着秦诏这座大山,在京里赚些银钱。谁知老皇帝这么快就不行了,看来她得重新安排自己的计划了。
首先,她得仔细想想,秦诏以后会经历哪些坎儿,写下来给他提个醒,还有,秦诏好像一直对福王甚是信任,她得提醒他注意福王这个人。
毕竟,他帮了她不少,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死路。
这些事搞定后,她就卷铺盖跑路吧,她一个炮灰,跟这些主角、大反派们混在一起,不是找死吗?
反正她现在也有些钱了,还是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吧。
打定了主意后,她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回了靖南公府后,她先好好补了一眠,然后开始努力回想,秦诏是怎样被庄承济一步步除去的。
她依稀记得,秦诏拥立福王即位后,福王派了一个女间,策反了他的心腹部下,可是,那个部下是谁,她根本就没记住过……
却说顾开德父女,顾晞云被秦诏救走了,顾开德还被踹了一脚,两人又气又恨,却也无法,只得回京去向庄承济复命。
庄承济听顾开德说了经过后,脸色阴沉。
他看了顾凌霜一眼,似是在责备她没用一样。
顾凌霜怯怯地低下了头:“殿下,我……”
福王却并没有开口斥责她,还缓了声气道:“不怪你,是我没想周全。只是,顾二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人“死”一次,难道真的能变聪明吗?
“那药……”他有些担忧地问。
顾凌霜忙道:“殿下放心,那药她给秦诏吃过了,不然,她也得不到秦诏的喜爱。这事儿她自己也有错,她不会犯傻说出去的。”
庄承济却想,那药只是极慢性的毒药,哪里有让人喜欢上的功用?看来这事他还得暗下里再派人细查,事关重大,绝不能留下一丝隐患。
庄承济面上却是带着笑,冲顾凌霜点了点头,又看向顾开德:“侯爷,让你受累了。伤处可还疼?”
提起秦诏踹他的那一脚,顾开德羞愧难当。
“没事儿。这点子伤算什么?当初我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唉!老了啊,老了,反叫竖子欺侮!”
庄承济轻拍了一下顾开德的肩,安抚道:“侯爷放心,您是本王未来的岳父。只要本王能……以后秦诏绝越不过你去。”
顾开德听了这话,眼中亮了亮,“嗯”了一声:“如此,我就多谢殿下了。”
庄承济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温声道:“侯爷、霜儿,本王还得拜托二位一件事。”
顾开德和顾凌霜见福王待他们如些客气,均是心中激动:“有什么吩咐,殿下尽管说。”
庄承济摩挲着手中的杯子,缓声道:“还得麻烦二位去给秦诏和顾二道个歉。”
两人均是一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还不等他们说话,庄承济就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我知道,这有些难为二位了。只是……”庄承济道:“我们如今还用得着秦诏,没有他的支持,咱们的大事恐怕……”
顾开德刚被秦诏踹了,心中正气恨异常,叫他去给秦诏道谦,简直就是将他的脸扔到地上,任人踩踏。他哪里忍得?
“殿下,他不肯调兵,难道本侯就毫无办法了?不如,我给凌祯去封信……”
顾开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庄承济打断了:“不可。有二公子在北方镇守,赤朵才不敢犯边。”
顾凌祯是顾开德的二儿子,如今镇守在北方。
还有一条庄承济没说,顾凌祯只是军中副将,想要不动声色地调兵进京,只怕是不好办到。
而秦诏就不一样了,他坐拥南方兖、南徐、青、江、荆、郢等十二府的兵力,还在京城南边百里处驻有亲军十万。
且这些人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虎符在他手里,只听他的调遣。
“顾侯爷,如今,我们不能开罪于他。”庄承济以手轻扣桌面。
顾开德又羞又恼,又气又恨,但想想以后,还是屈辱地应了下来。
他咬牙道:“好吧,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我听殿下的,只是以后……”
秦诏亲自替顾开德倒了一杯茶:“侯爷放心。”
秦诏的势力太大,大到可以左右皇权。父皇容得下他,他却是万万容不下的。
如今秦诏是他的一大助力,可以后一旦他继位,秦诏就是朝廷的心头大患。
他必得想法子将其剪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