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麟和慈织分别处理起自己的作业和菜田。他们一直住在族地的角落位置,再往外就是宽阔河道,平时引水种地格外方便。
但麟一直把自己逼得非常紧很少参与农活,又或者反而慈织才是战争里格格不入的那个,平日里总普通人似的照旧种地养花修剪树枝。
“好,毎日完成,”从树上摘完梨子,慈织在水边洗完就带进屋里分给麟,屋里顿时一片咔嚓咔嚓响,“要是……都能用上,咔嚓,这个的话,以后,粮食产量就,咔嚓,不用愁了吧……”
“好好吃,那样每年都有梨子吃了。”麟咽下嘴里的果肉才跟上话,他听过大人讲述村子外的世界,不是忍者的大部分人,流离失所不知饥饱。
虽然这种现实与忍者身份完全无关。他们只要吃饱,就可以去工作,工作完能吃饱,就活下去。普通人与忍者一线之隔,忍者仅仅在此之上罢了。
我们会有机会改变这个世界吗?他很久之前听慈织和童提起这个话题。
诶呀,谁知道呢,下一任火影会有撼动大名的魄力嘛?现在不再是初代目领导的木叶村了,斑大人也早已离去,我们都只能做战争之下的一介棋子。
其实那都是慈织的自言自语,童永远都安静听着,然后点头微笑,仿佛完全不觉得自己哥哥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而是轻快谈论明天吃些什么。
不不不,他还是不明白……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换句话说,大家想成为火影吗?班里就有挺多人的目标是成为火影呢,这是成为强者就可以的吗?
问题在麟的小脑袋里生成得越来越多,他麻木地嚼动果肉,直到慈织用手帕轻轻擦拭他嘴角的果汁,他立刻接过来自己擦嘴。
“我是大人了,慈织,嗯唔,下次只要提醒我一下就可以了。”小孩红着耳飞快把嘴擦干净,摇摇晃晃起来收拾餐桌。
这次慈织没有过分溺爱麟,而是微笑注视小孩缓慢地擦桌子,又一步一步走进厨房去洗抹布。
“对不起哦,麟太可爱了,不小心就会想照顾你,下次会记住的。”
只有六岁怎么会不是孩子呢。慈织想。自己跟童都是从那样年幼又无助的年岁成长起来的,苛求了成长性的忍者们一个又一个,成为工具,成为消耗品,无人例外。
对不起……
天色还未全暗,最后一点落日余晖笼罩着火影岩,庄严地为他们披上火红礼装,目力极好的宇智波一眼就能望见先代们的眉眼,下意识就挪开视线闭上眼睛,万花筒写轮眼静静在双目的黑暗中旋转。宇智波的同辈们还不知道这件事,也不需要任何人知晓此事,尽管这双眼睛的能力也不算出众,可一旦被威胁着宇智波族群的人知道,只会给自己和身边人带来麻烦。
自己几年前和富岳还是族长之位的竞争对象,但因为自己总兴致缺缺,又只管种地带孩子的颓样立马让人歇了推举的心思。
【要是宇智波慈织成了一族之长,恐怕不知不觉就会把族地能种地的地方种满花果蔬菜……
怕不是要成为忍界一大笑话。】
嘛……话的确难听,又胜在是事实。
不过,真实想法是——
宇智波是不会成为火影的,而某个理想不能作为火影去实现的话,成为宇智波的领导者也毫无意义。
“呼——我好啦,慈织。”
“拿走吧,我们去接客人。”
眼见麟笨拙收拾好,再次晃晃悠悠走来,慈织立刻起身重新牵住他的手,带着孩子来到族地通向村里的走道。
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紧紧相贴,仿佛一个人,又如同互相扶持的家人。
“麟,之前我也和你提过,今天开始除了体术和火遁练习,会额外增加舞蹈的训练。”
“嗯,所以,今天来的就是……”麟若有所思。
“对,我的朋友是舞忍,这段时间他回村里休整,就委托他来做你的家庭教师了。”
“我真的可以学吗?我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一边说,小孩一边看向自己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落在正前方的脚,手,和脚,全都如此,他仿佛尚未学会爬行就在走路的婴孩,数年如一日。
“正因如此才要学习,忍舞的核心就是强化身体控制,再对他人施加影响。别担心,那个人很有耐心,也很温柔。”
无视那些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他们只在经过宇智波富岳家时冲着怀抱孩子的美琴打了招呼。
“妈……妈妈……”可爱的小团子咯咯笑,见到生人也不会害怕,反而冲他们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不断摆动。
“一段时间没见,小鼬已经会喊美琴为妈妈了呀。”慈织立马被吸引走大半注意力,高高兴兴凑过去,把手指伸进鼬掌心里,“我是慈织哦,还记得我吗?这是你的小叔,麟。麟,快过来给你大侄子打招呼。”
麟站在慈织身后呆呆看了对方一会儿,身子一点点往外挪,他没见过几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尤其是鼬那么小的,一点点大的团子,又可爱又柔软。他的脸再次变得红红,又半个人躲到慈织后面去。
“慈织哥,都怪你之前不让麟出来玩,现在孩子都不认人了,”见到露怯厉害的麟,美琴不由得嗔怪起眼前这个粗心大意的远方表哥,主动半蹲,将呜啊呜着的鼬宝宝递给麟,“小侄子哦,麟。”
“噫——诶,我,我也不知道……”慈织心虚地摸摸麟的脑袋,眼神飘忽起来。
宝宝睁着大大的黑眼睛,松开慈织的手指后又想要麟回应他,麟努力挪出来,似懂非懂地也学慈织把手指伸过去,鼬眼睛一亮立刻握住,麟顿时感觉有温暖的心跳震动从指尖传来。
“yi……小鼬……”他不由自主跟着鼬一起笑,脸颊轻轻贴上鼬的脸蛋蹭了蹭。
慈织又忽然放下心来。嗯,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孩子们的短暂腻歪过后,他们告别美琴母子,终于来到围墙的终点。
那里有三位年轻忍者并肩站立,正等待他们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