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对你的学生笑了是不是？”万衍程先是感到低落，然后又觉得十分不甘。
“你又想干吗？”盛季预感不妙。
“你的学生我都调查过了，你对他的笑的那个人我也记住了。”万衍程的语气像是威胁。
“然后呢？”盛季问。
“你为什么不对我笑，我要杀了他！”万衍程突然发狠，声音尖锐。
“你要做的这些事，有一件是能让我笑出来的吗？别再发疯了，万衍程。”盛季微微低头看着眼底发红的万衍程，却觉得这一刻他像极了廖森。
盛季不知为何感到胸口有点发闷，他看着眼前这个迷失了自我的万衍程，周身气场突然也变得阴沉骇人。
他看着万衍程一步步靠近，每靠近一步，嘴中都叫嚣着不甘。
“我要杀了他，你凭什么不看我，凭什么不对我笑，我就连你的学生都比不上吗？”万衍程不服气地昂起头，用猩红的眼对上盛季幽暗的眼睛。
万衍程十分癫狂地喊叫引来办公室里的老师探头，还没等里面的人看清外面站着的是谁，盛季一把抓着万衍程就往教学楼外走去，万衍程被迫跟在身后显然十分抗拒，但由于这是盛季的主动接触，所以万衍程并没有挣扎。
盛季走出教学楼走到围墙边，他把万衍程重重地甩在墙上，“你清醒点。”
万衍程的背重重地碰到墙壁上，同时他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我不管，只有有人想从我这抢走你，我都要他生不如死。”
盛季强调道：“他们只是我的学生！”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都没有再开口，半晌后万衍程像是被某种痛苦折磨得无法自持，他双拳紧握，胸膛剧烈起伏，“你都没对我笑过，为什么，为什么？”
万衍程的嘴唇颤抖，眼中满是病态的偏执，“你为什么不选择我？”
之前万衍程从来不敢问出这句话，他在众人那里维持的自尊不允许他问。
但是现在万衍程顾不上什么自尊了，反正大伙都知道盛季喜欢林绪了，反正盛季就算对学生笑也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事到如今自尊什么的不重要了，万衍程经历过生死后，对待盛季给的结果也能坦然接受了，他还有几个十年，大不了全投进去，不死不休，他还就不信了。
万衍程面对盛季的时候总是笑着，是因为见到心上人发自内心的高兴，有时候也会是狡黠的笑着，各种小心思都写在脸上，纯真的，赤诚的爱着盛季，但现在万衍程憔悴极了，好像一碰就要倒了。
“什么选择？”
“你为了挽留林绪回国，为了她参加同学聚会，为了她学着做正常的情侣，为什么就不选我呢？”
“...”盛季沉默了一会，他看着万衍程强撑着的笑脸，如同精美的艺术品正在被风雨侵蚀一般，而渗入体内的雨水还在积攒。
“谁跟你说的我是因为林绪回来的？”盛季问。
“哈？”万衍程好像听不懂似的，“她知道你不正常吗？你和她做的时候就没想过掐死她吗？一直装着也挺累的吧。”
四周突然变得死寂，万衍程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滚吧，别再来烦我了。”
果然，盛季对于自己这次的行为感到了后悔，明明是想借此机会谈清楚，但两人根本沟通不了。
盛季本来心平气和地看着万衍程，结果又因为万衍程说的话皱起了眉头。
然而万衍程已经越来越没出息了，如今只是被盛季盯着，他就双腿发软站不住了。
“我不明白，你和她不是同类，为什么要选择她？你就不能和我试试吗？万一我更适合你呢？”万衍程悄悄扶着墙支撑住身体，他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晚上，晚课虽然不多，但也有学生和老师在教学楼里穿梭，他们也会看向盛季这边，知道万衍程不会轻易离开，盛季觉得在这谈话不方便，又领着万衍程往角落里走了走，那里靠近学校一片荒废的草地，来往的人并不多，万衍程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生怕盛季一下就消失了。
“你觉得我会掐死林绪，那我就不会掐死你吗？你凭什么以为你能控制得了我？”
低沉又极为平静的声音穿过空荡的草地，传到万衍程耳边，没想到万衍程听到盛季这么问，竟然表现的十分高兴。
“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哪有我这么爱你，再说了你舍得掐死我吗？”万衍程问道。
“哼。”盛季不屑地哼道：“你倒是一点没变。”
“那是，要没点自信怎么敢追你？唉，早知道你怎么难搞定，我就不该爱上你的，真是找罪受。”
“你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盛季说完，没想到万衍程突然情绪激。
这叫什么话？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质疑我的爱意？
“你的意思是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自己吗？为了满足我的占有欲？你好好想想我到底有多喜欢你？我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我不都是为了满足你吗？你明明就是喜欢那样的。”说到最后，万衍程的声音都颤抖了。
“你从来都是为了满足自己不是吗？我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
听到这，万衍程突然掀开衣领，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留下的伤疤大声道：“这个，我他妈是有病吗？为了自己满足我割伤我自己？还不是因为你喜欢这样，你还口是心非，你那天没硬吗？”
想到这个，万衍程的声音又突然变软：“哥哥你看啊，它好看吗？是因为你留下的。”
“你怎么还这么幼稚？”盛季无奈道。
“我幼稚？我哪里幼稚了？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满足你！你在我这里不需要隐藏自己的，你是喜欢我留着这疤还是喜欢再多弄几道？你说，我都听你的。”
我还不都是以为了你？明明是最自私的，以爱为名的绑架。
想到这盛季说：“那你能为了我恢复正常吗？”
“哈哈哈哈哈，晚了，我早就不正常了，再说了我正常的时候你又不要我。”情绪的起伏太大，万衍程突然有点癫狂地笑起来。
我要是恢复正常，还怎么满足你？我已经等不了了，一想到别人能拥有你，我就嫉妒的想把他杀了。
哥哥你知道吗？你的喜好我都能满足你，配合你，我爱你，我想和你永不分离。
万衍程笑完死死地盯着盛季，发狠道：“凭什么？凭什么和你在你一起的人不能是我？”
这句话，万衍程几乎是咆哮着说的，他大概是压的太久了，说完又觉得太痛了，哪都疼，需要盛季帮忙止疼。
于是万衍程说完就突然抱住盛季不撒手，“哥哥，我真的好爱你，你教教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行？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别碰我。”盛季出声训斥道。
万衍程讪讪收回了手，“抱一下都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你闹够了吗？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等你恢复理智再来找我吧。”盛季冷冷的声音响起。
强烈的爱意总是如飞蛾扑火，几句话就把万衍程的心浇的拔凉，再滚烫的爱意盛季也不稀罕，为什么万衍程就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呢？好痛苦。
万衍程还在挽留，还在控制不住的发疯。
“以后，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发誓真的什么都听你的，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见万衍程还是自顾自说着只有自己才会相信的话，盛季依旧沉默。
万衍程看着盛季疏离的样子，就像数次剖析内心深处最真实又最脆弱的情感那样，再次把自己展露在盛季面前。
可是这次他真的好像要碎掉了，就连告白都带着颤音带着失败者的气息，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依旧挽留不住决然的盛季。
“你那时候选择廖森这个同类，结果他为了取悦你而死了，现在你想变成正常人又去找林绪了？晚了。”万衍程想也没想，一看盛季又要走，脱口而出道。
“你说什么？”盛季已经离开了几步远，听到廖森这个名字后，他突然暴怒，折返回去，推着万衍程把他直直地逼到墙角。
万衍程的背重重的砸在墙上，冰凉的触感，并没有为他带去丝毫凉意，反而他的心火辣辣地燃烧着，他也愤怒而不甘。
墙外面是一条小河，小河那边是一条公路，万衍程耳朵里清楚地听到河里的□□叫个不停，下一秒他的耳朵突然失聪了一阵，他被盛季狠狠地抽了一耳光。
万衍程被抽的撇过去脸，嘴角也滲出了血。
万衍程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你竟然敢打我？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接着万衍程竟然笑了出来，他看着盛季又道：“你知道吗？哥哥，也就只有你，我不和你计较，随便你打。”
看着万衍程全然丧失理智的样子，盛季厉声质问万衍程道：“你提他做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我连提他的资格都没有吗？我现在这样都是他教的，我就提怎么了？”万衍程仰起脸看着盛季，十分倔强地回道。
“他教你什么？教你自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