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客人。”
林波明显不信:“客人?人去洗脚按摩,完了你给人送包子?”
栗重钧:“你送的。”
林波:“不是,这不是我送不送的问题,这是你送的问题。”林波这一通绕的。
他是求索的vip?”
栗重钧摇头。
林波:“那是vvip?”
栗重钧:“没这东西。”
“那你给人送早点!”林波瞪大了眼,像第一次认识栗重钧一样。
“送个东西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栗重钧不以为意。
“怎么就而已,我就没收过你东西!”林波不服气。
栗重钧好笑地看着他。
林波又道:”我不是要要东西啊,就这么一说,你就说你认识别人多久了吧。”
栗重钧:“几天吧。”
“你看看你看看,才几天!你就给人送东西了,不年不节的。”林波说着话,围着栗重钧转来转去。
栗重钧:“就一早点,要什么节?”
“话不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们才认识几天的时候,你怎么对我的,啊?你给我揍得妈都不认!”林波说着说着,越来越悲愤。
“怎么到了那小帅哥那儿就又是包子又是馒头的,你还付我钱!”
栗重钧横了林波一眼:“我为什么揍你你心里没数么?”
说完就不再理他,坐着轮椅出了门。
林波站在门口目送栗重钧离开。
不说就不说,反正他已经知道有这么个人了,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只是这么些年他们这些人一直待在一起,谁放了个屁第二天所有人都能知道。
钧哥这些年除了和他们这些兄弟混在一起,也没见他对什么人另眼相待,这突然间冒出来了一个有些特殊的大活人,林波不可能不惊奇。
他想着,眼珠一转,其他人大概率都还没任何消息,他准备捂严实了,暗中观察,谁也不告诉!
————
外婆外公一出门就是好几天,时南镜也过了几天自食其力的日子,他千百次呼唤某黄色软件能尽早快速在三水镇铺开。
“哟,来了?今天吃点什么?”赵小松刚一抬头就看到时南镜推开门进来。
这几天时南镜顿顿都是在这里解决的,也不是爱吃,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最近。
菜单上就四个选择,时南镜点了个遍,即使再好吃他也有点想换换了。
“老板,你能做其他的不?”时南镜拉开板凳坐下,试探地问了句。
“其他的?你想吃什么?”赵小松抹完桌子直起身问。
“来个地锅鸡,再来个东北大拉皮,整个汤,简单一点,山药排骨吧。”
时南镜说完抬头认真看着赵小松。
赵小松表情不变,依旧笑容满面,不过仔细瞧,可以发现拳头紧了。
“算了,随便给我炒个饭吧,不要菜单上的!”时南镜挥了挥手,叹了口气。
“好嘞!您稍等!”赵小松回到后厨洗了手,大火一点,锅铲声音响起。
隔着帘子,时南镜都能感觉到里面乒铃乓啷热火朝天的。
夏天人燥厨房里还热,火气是真大啊。
时南镜天天准时来店里报道,不过再也没有碰上栗重钧了,那天可能就是个巧合,也可能是临时工。
不过这么多天都没再来,还有一个可能是被开除了,时南镜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他正吃着抬头狠狠瞪了赵小松一眼。
黑心老板,没有心,欺负残疾人。
赵小松后背一凉,茫然地回头看了看时南镜,这少爷怎么了?
没满足他的菜单,生气了?
可是他点的那些菜,自己真的不会啊。
时南镜吃完饭扫码付完钱没急着走,等赵小松忙完了,他朝人招了招手。
“诶,老板,问你个事儿。”
“什么?”赵小松警惕地看着他。
时南镜:“附近哪里有卖自行车的吗?”
赵小松:“你要买自行车?”
时南镜点点头,他发现了,这个镇上根本没有什么公共交通,除了腿着,大家都是骑摩托或者自行车,他准备也买一辆。
“去大行啊,那儿自行车是咱们镇上最多最好的,老板人好售后也好,有什么问题都给修的。”
“我不要二手的。”
“新的,你放心质量绝对没问题。”
时南镜狐疑地看着赵小松,买自行车又不是吃炒饭,怎么这么热情。
“那行,等我去看看,谢了啊。”时南镜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就不再多留。
“行,明天再来啊!”赵小松又喊了句,“大行真的靠谱。”
时南镜背着身挥了挥手。
回到家里,院里依旧没人,屋子里灯还是关着的。
“今天也不回来吗?”时南镜皱了皱眉。
本来之前外公外婆说要出去,他以为一天就回来了,结果一走就这么多天。
途中打了电话也只是关心时南镜有没有好好吃饭,天气热注意开空调别感冒。
时南镜一问什么时候回,就说快了,问在什么地方就说在县里忙完就回。
不是,这到底有什么大事,这么多天不沾家。
就两老人在外头,时南镜有些担心。
他又给外婆拨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
无人接听。
他没有进屋,转身又出了门。
镇上到县城有公交车,时南镜本来想打车的,打了半天都没人接。
他只好坐了公交。
夏天的车味道一言难尽,酸臭味在整个车里发酵,又像死鱼又像臭豆腐,再加上车上人多又挤,时南镜简直不愿意呼吸。
摇摇晃晃走了半个小时,县城终于到了。
他几乎一进到城里就立刻下了车,别管是到了哪里。
手机这时震动了起来,时南镜立刻接了电话。
“外婆?你们在哪里?我在县城。”没等对面开口,时南镜已经说完了。
“县城?你来县城啦?有什么事吗?”
“啊,有点事。”时南镜敷衍了两句,“我想着这么多天没看到你们了,反正都来了县里,先过来找你和外公。”
电话那头明显迟疑了,不过还是报了个地址——县第一人民医院。
时南镜握着手机的手立刻收紧,他没有再问,挂了电话抬手拦车。
坐到车上时南镜呼了口气,他记得外婆外公一直身体都没有什么大问题,顶多有点老年人的通病,不过也都是小毛病影响不大。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记忆,不管是什么,到了医院自然就知道了。
车在门诊大楼前停了下来,县医院的人比他想的要少一些,他按照导航找到了外婆给的位置,住院大楼。
电梯前在排队,几乎每层都在停,时南镜看了一眼果断拉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7楼。
时南镜几乎是一口气跑上去的,他平复了一下有些乱的呼吸,推开了半掩着的病房门。
“乖乖?”外婆显然有些吃惊,没想到时南镜来得这么快。
她放下手里正在削的苹果,擦了擦手站了起来。
“外婆,外公呢?”
时南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不认识。
“你外公打热水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这是筱筱的儿子?都这么大了。”病床上的人上下打量着时南镜,他躺在床上,只眼睛动着。
“是的呀,叫时南镜。”外婆笑着拉住时南镜的手,又转过头对时南镜介绍,“这是你大舅公,你小时候见过。”
时南镜朝老人点了点头:“大舅公。”
喊完人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外公提着个大水壶走了进来。
时南镜连忙接了过来。
还没等外公说话,外婆拍了拍时南镜后背,把人带了出去。
住院大楼的走廊上大多都是陪床的家属,偶尔有行色匆匆的护士来回。
时南镜趴在走廊栏杆上眼神没有落点。
“外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外婆看了时南镜一眼,没再像之前那样含糊:“还要些时间,等你大舅公出院了我们就回去。”
时南镜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每天都你和外公守吗?”
他想起病房角落那张行军床,眉头夹得死紧。
“白天大多都是我和你外公,等下班了你舅和姨妈会过来看看。”
“看看?”时南镜猛地转过身来。
“他们上班都忙呢,还要带孙子,也只有下班了有点时间过来。”外婆轻声细语地解释着。
“那也不该是你和外公来守,你俩都多大年纪了!舅舅姨妈的孩子呢?他们总可以过来吧?”时南镜听得有些气,语气有些冲。
“阿秋和小羽工作也挺忙的,前两天还在出差。”外婆拍了拍时南镜手臂。
“那也不该让你们两个老人来守,连个轮换的人都没有,你们要是累到了,谁来负责!”时南镜越说越气。
外婆笑着:“看给我们乖乖气的。”
“外婆!”时南镜眨了眨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该对着外婆发脾气。
“你大舅公是我亲哥哥,我照顾着也是应该的。”
时南镜还是觉得一股火憋在心里:“我不是说您不该照顾,我的意思是大舅公的儿女不该把所有看顾的责任都落到你们的头上,他们只有空了来看一眼。”
“那躺着的到底是谁爹啊!”
“说什么呢!”外婆嗔了时南镜一眼,拍了他一下。
“本来就是。”
“这样,外婆,你们不好说,但是我好说,我今天不回去了,等到舅舅姨妈他们下班过来。既然不能出力,还出不了钱吗?让他们掏钱请护工。反正不管怎么样,不能再这么让你和外公两个人守着了。”
外婆还要再开口,被时南镜鼓着脸一句话拍了回去:“你不同意就你们回去。我在这儿照顾大舅公。”
把外婆说通了以后,时南镜没有再回病房,他怕他看到那行军床会给他砸了,让外婆外公下不了台面。
他哄了外婆两句,转身下了楼。
他想起了一件事,上辈子也是这个时间,外婆突然病了一场,缠缠绵绵过了好久才好透。
可是当时他不知道,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外婆外公去京市看他,外公说漏嘴了他才知道的。
现在看来,可能就是照顾大舅公给累的!
时南镜鼓了鼓腮帮子,吐了口气,在住院楼下的花园里坐了下来。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也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