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
小神仙一声惊呼。
匕首扎进头脑，她没有给钱仆继续讲话的机会。
“你太碍我的事儿了。”水梧桐握着匕首的手稳稳的，丝毫不偏。
“你杀了它！？你在这里杀了它外面那些鬼我们要怎么解释啊！”小神仙上前探查着钱仆死没死透。
它绷着脸，连着面罩都感觉在发愁。
“......”
“你说话呀！”
见水梧桐不回，小神仙更急了。
“不说我怎么帮你！？”
水梧桐睨了它一眼：“没事儿，不用帮。有什么我自己承担。”
她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每天都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吸引得那些高等级的注意。
升级，无非就是凭能力。
打架这种她是不可能短时间内快速突破了，但......立功呢？
假如她破解了什么秘密呢？
“什么不用帮？阿水，你有什么可不能瞒着我呀！我们俩可是一起共过患难的！你不能瞒着我自己去玩儿刺激的！你得带上我！”小神仙嘟囔着，一点儿都不愿意放弃，“让我帮你嘛！”
“要帮我以后帮，现在不需要。”
水梧桐从怀中掏出一张模糊不清的纸放在钱仆面前。
她把匕首放进钱仆的手里抓着，对着自己狠狠来了几刀。
贵宾厅里只要是能砸的她通通砸了。
残破的钱码散落一地。
她叫骂着，将钱仆也踹下了椅子。
“你这是在干嘛！”
“阿水！阿水你没事吧！”
也不知道是主动配合着她的演出，还是真的不明白她在干嘛。
有了小神仙的呼喊，她的计划不能再顺利了。
“大人！！！”
“大人——”
“大人快点来救命啊大人！”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水梧桐捂着伤口躺在了地上，她的手中还攥着什么，死死捏着，浸上了血。
“什么情况！”
大门打开，水梧桐倒着看见乙级鬼们横刀进来。
“大人......大人......”
她滚了半圈，趴在地上。
“我要举报......我要举报钱仆私下与客户交易！它瞒着钱庄给客户返利啊大人！！！”
“？？？”
面罩下，小神仙瞪圆了眼睛。
天......
水梧桐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种胡话她都敢讲？她真不怕蛇头钱庄彻查啊？
地上蜿蜒的血迹一直漫到了门前。
乙级鬼们侧身看着，一个重手，狠狠将门砸上。大厅里的喧嚣就这样被隔开，门里门外，是极致的吵闹与寂静。
“你杀了它？”
它们指着尸体询问着。
“是。”
“你有什么资格杀特殊员工？”
没有问私下交易，没有问她究竟如何，它们在乎的，首先是等级。
丙级无权杀死特殊员工。
她越界了。
水梧桐沉着着，但她的声音里却是一片可怜：“不是的，我没有要主动杀它！是它要灭我们的口，我想出去找大人它不让，我就......”
“你就什么？”
“大人......”
她的面罩沁出几滴水痕。
“我掏出匕首真的只是为了吓唬它，它攻击过来我一害怕就舞了起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才杀了它的......”
否认事实只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还不如干脆承认。
乙级鬼们到底信不信她的“苦衷”无所谓，只要能让它们怀疑，让她能一直咬着“被迫”的借口不放，它们就一定会去调查事实的真相。
到时候，她的准备就有机会。
“我知道我不应该，我没有资格去杀钱仆。”
“但是......但是......”
"大人，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小神仙也加入了进来，它立即装晕倒地，抱着凳子不肯撒手，“你们都不知道它有多凶！”
“要不是阿水为了钱庄的利益勇敢拼搏，现在我们可就都死了！”
许是怕火烧的还不够大，它接着添油道：“钱仆它看事情暴露，它还想把过错推给大人你们呢！”
“别以为你们这么说我就会信。”
乙级鬼们的刀始终没有放下。
它们站成一排冷眼旁观。
像一排城墙似的阻挡住水梧桐她们的去路，不让她们有任何逃跑的可能。
钱仆被她划的已经不能辨认。
腐烂的腥气逐渐散出。
鬼怪们竟比人类要快速的多。
“大人，我知道自己违反了规定，我没有资格去杀钱仆。我不后悔。”
水梧桐还在给自己塑造着形象。
“我愿意承担任何罪责。”
乙级鬼中总算有人看了她一眼。
那鬼走出几步，将水梧桐从地上拎起。
“你没必要现在就表忠心，罚不罚你，怎么罚，那要看上头怎么决定。”
“我何德何能能够见上头的大人。”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忍不住倒胃口。
水梧桐默默哕了几口。
她很快就饱含忠心地向站出来的乙级鬼发誓：“为钱庄死而后已，我心甘情愿。”
"咳咳......"
小神仙被水梧桐的话呛着了。
它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演呢？要不是事先就认识，还是自己把人带进来的。
它还真会以为这是钱庄里哪个臭不要脸的狗腿子。
天天想着抱大腿的那种。
“你又是什么问题？”
那位忽然又将话口转向了小神仙。
“我......”
小神仙没做准备。
“......我就是有点害怕，我没见过这样不顾钱庄名声的......背叛者。”
好好的问她干嘛......它在心里抱怨着。
看见咳就咳呗，它又咳不死。
该关心的不关心，不关心的在这里问问问！一群没有眼力见的鬼！差评！
有这功夫不如问问钱仆到底是怎么返利的。
“背叛者？你就这么确定？”
站出来的乙级似乎轻笑了几声。
笑什么笑！
它当然是帮水梧桐了！
不帮水梧桐难道帮它们啊！？
小神仙瘪着嘴：“确定啊！我是不会对伙伴们说假话的，我，非常正直！”
“不信你们......去问总管！”
“是，大人你们可以去问。”
水梧桐眼睛一眨立即接话。
只要她说了，大概率是不会去问了。
分不清嘴里能说出什么话的鬼，那最好还是加一道保险。
“行了，都别装了。”
乙级鬼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状况。
互相杀戮它们见多了。
没有什么大事，百分之九十到最后查出来不过也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
一个念头，一句争吵，顺手就做了。
“你们杀谁我们管不着，要解释，还是等着见大人吧。”
“见谁呀？”
小神仙试探着问道。
“你们不就是我们的上司吗？”
“要不然说你们只配待在丙级呢，大家同在钱庄，难道还会让内部自查吗？”
乙级鬼冷笑着。
“当然是要外面查，兴风作浪的、撒谎的，都得被清理。”
比起小神仙的震惊，水梧桐就显得淡定多了。
她很早就从客户嘴里得知，蛇头钱庄里每个月都会有好几起内部互杀案。
为了保障钱庄的稳定，这些案子，都是由甲级来审判的——也就是她的目标鬼群。这是她最快靠近甲级的方式，完全正规。
不过......
小神仙到底来了这里多久？
“压出去吧，从大厅里走。给外面那些丙级看看。”
沉重的镣铐带上手腕。
她的脚也被锁住。
水梧桐皱着眉体验着乙级鬼们的漠不关心，它们随意扣上扔下，在她的腕处砸出数个伤痕。
小神仙被拽到了她的身旁。
和她一样，手脚也都被重量压了下去。
“......你......”
“阿水，咱们俩这样像不像马上要去跳绳？”小神仙费力举着镣铐上的铁链。
水梧桐打量着铁链的长度。
“不太像，好像得长点儿”
她也跟着开玩笑。
“不过再长点儿我们应该就要被压倒了，太重了。”
原本她是想问问小神仙有没有受伤，它开玩笑，她也就跟着一起吧。
反正她们之间都懂。
“又出事儿了......”
“我就说嘛！它们那个厅最近半个月都是第一，肯定要出问题！”
“出来这俩？那死的是钱仆啊？”
“这不一看就是！？肯定是俩女的合起伙杀的呗！钱仆还能打得过她们？”
......
当初忙慌慌的进来。
现在出去倒是可以晃晃悠悠，挪着步子光明正大在大厅里走。
地尾蛇看见了她们。
竖瞳变得更细了，可脸上却带着欣喜。
“地尾蛇~”小神仙揶揄着望向了它。
它没有回话，只是用蛇尾在地上重重抽了一下，发出类似爆炸的响亮声。
“送她们去武器部。”乙级鬼安排着。
水梧桐悠闲的心猛然一动。
武器部，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冤家路窄？
“我可不送。”地尾蛇靠在门口拒绝道，“杨大人最近忙得很，没空还要到处跑心情差的不得了......你让我去不是让我触霉头吗？送麻烦给它处理。”
“要去你们自己去，大人最喜欢你们这些五不沾的局外鬼了。”
“你不去杨大人跟前多刷刷脸，就不怕地头蛇抢了你的风头？”
“都是蛇族，到底谁头谁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