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装着,袋口卷下去,路人能直接看到售卖的是什么。
还有卖珍珠饰品的店。我和铃铛决定到店里去看看。
店里墙上挂着一串串大大小小的珍珠,柜台里也摆着一条条样式各异的珍珠。我和铃铛逐一看过去,一一欣赏这样美丽的物件。我看到柜台上的一批珍珠手链,其中一条全是白色的珍珠,珠子圆润饱满,这个大小的珠子也是打心底里喜欢。有种错过之后会抱憾终身的预感。所以问了价格之后,决定买下。
铃铛也买了一条珍珠手链。她的是金色的珍珠。
老板说,链子是925银。看了一下,上面确实有925这个数字印儿。
天黑了下来。人也多了起来。这里有很多海鲜店,同时海鲜店里的人格外多,毕竟这是一个盛产海产品的地方。我和铃铛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决定去一个没有海鲜的店吃东西。吃小笼包。
专门为了看海而来,但又不顺便尝尝海鲜,而是吃哪里都有的小笼包!也许别人会不理解。但是我们没想那么多,想怎么做便怎么做,随心所欲,开心就好。
铃铛让我去找位置,她去等出餐。
我找了一个很空的位置,这样一块地方内就只有我俩了。我坐下没多久,一个皮肤很黑的小弟弟竟然来到了我对面。他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头靠在手上,一直看着我,看得我不自在。他的鼻子上有一颗痣。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最后是我赢了,他将目光移到了别处。后来有个稍大些的男孩叫他,他才离开。
铃铛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走过来。她一份我一份。这里的小笼包是正宗的皮薄,晃一晃,它便震颤。咬一小口,里面的汤汁就流了出来。有一团肉,很烫,但是很好吃。
铃铛说,现在已经没有回家的车了。我心一沉。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个地方过夜了。算了,既然回不去,那么就直接放开了玩好了。
吃完东西出来,天已黑透。每一个店铺都忙得热血沸腾,三三两两路过无数年轻男女。司机师傅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是年轻人都爱去的地方。这里有无数的小吃,炸的烤的热的冷的,应有尽有,简直就是美食天堂。我和铃铛也买了一些小吃。这个地方的东西要多好吃有多好吃。
一直热闹到深夜。这里才渐渐依依不舍地恢复平静。我们要去找酒店了。要在酒店度过一晚。
为了看大海,被迫在外面住上一晚。
我们在夜空中飘浮着大片白云的时刻入睡。天无比的黑。
第二天早早就醒来。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继续在这里玩逛。走至一处码头,这里停着无数的船。要么是一条简单的小舟,要么是几层高的大船。大船船头浸在水里,上面长着绿藓。几个孩子从这条船上跑到那条船上,把那些停泊的船当作迷宫在走。或许是船主人的孩子。
岸边围着麻绳栏杆。我和铃铛坐在附近休息。看这里富有海水味道的一切。天气特别好,天特别蓝,云特别大,特别白。一切都是这样美好。
美好又陌生的一切。静静坐着,感受这里的气息。路过的人不多。这里没什么商铺。即使是商铺,也还是关着门的状态。只有晚上人才会多,只有晚上人们才会出来活动。
就在我和铃铛放松心情原处待着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一个男的。他皮肤有点黑,穿着一双普蓝色拖鞋,有点慌乱地朝我们冲过来。我瞬间提高警惕,并且注意发生的情况。
“姐姐,你们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他说。看上去他最多小我们一两岁,却直接叫我们姐姐。到底是什么忙还需要两个女孩子帮。我没有马上回答,看着他,观察他的反应。他说的是我们,也就是说,不止他一个人。果然,后面又来了一个男的,比他高一些,但看上去比他冷静。走过来的时候,一言不发。
见我和铃铛都不说话,他继续问:“可以吗?”铃铛淡淡地说:“什么忙。”他转过身,示意我们跟他走:“你们过来。”
不知道他要带我们去哪。我们保持警惕,不给过多的反应。他过来要拉我和铃铛。我们不允许陌生人碰,更何况是男的,所以直接避开。
“你们过来嘛,过来,这边走。”他带着哀求的语气催促。我和铃铛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问他也不说,只说走。另一个高一点的男的倒是什么都没说,注意力也并不集中在我们这儿。他们应该是一起的,但是一个急一个不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是光天化日之下。
我和铃铛谨慎地跟着他走,看看到底在搞什么。并跟他们保持距离。
“姐姐,你们多大了?姐姐,你们是本地人吗?姐姐,你们叫什么名字?姐姐,说话呀……”他连珠炮似地问。我们的白眼简直要翻上天。这是一个陌生异性该问的吗。他靠了过来,要碰我和铃铛。铃铛立刻大声呵斥,颇有悍妇的样子,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再也不敢造次。他一定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的女孩,性格竟然这样泼辣。
“你到底要去哪。”我说。
“快到了。”他模棱两可。
“快到了是多快。”
他继续有的没的说。跟这样的人说话是非常无聊的,我们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他说:“我一晚上没睡。”
我冷冷说:“怎么?”
他说:“游戏打多了睡不着。”
铃铛一针见血:“所以得不到休息脑神经全部坏死了?”
没想到他脸皮很厚地否认,也不接铃铛的茬,并且继续追问个人信息:“没有。哎姐姐,你们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说:“其实需要帮忙也可以找警察叔叔。”
他立马飙汗连忙摆手:“不不不,只要你们帮忙就可以。”
我说,到底要去哪。他还是说,马上就到了。
一个中老年男子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们本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擦肩而过的路人甲,没想到他朝那中老年男子叫道:“吕师傅!”那个中老年男子停下脚步。我这才看清楚中老年男子的样子。白色汗衫,灰棕色长裤,腰间一根黑色皮带,手上拿着一把蒲扇。原本一边走一边自在地扇扇子,停下之后,停止了扇动的动作,中老年男子看看他,又看看我和铃铛。
“找到了!”他喊道。
找到什么了。我和铃铛疑惑不解。
他突然间双手往中老年男子身上按,看上去有点像推。接着,中老年男子肚子那一块凭空出现了数字,感觉像倒计时炸弹显示的时间。数字是00:00。
接着,他和他那个高一点的同伴拔腿就跑。我和铃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中老年男子表现得垂头丧气。铃铛问:“阿伯,你怎么了?”
中老年男子看看铃铛,又看看我。好像想说什么,又好像开不了口。他终于说:“我身上被他们装上了计时器。这个……只有七十二个小时,也就是三天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办法,你们和我都会死。”
“哈?!”我和铃铛差点惊掉下巴。不明就里。
中老年男子继续道:“冒号前面的数字代表小时,冒号后面的数字代表分,冒号前面的数字一旦变成72,也就是到了第七十二小时,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你们和我都会死。”
“不是,这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和铃铛只是出来看海的,准备要回家,却莫名被牵扯到生死。
“本来这个计数器是在之前那人身上的,却推到我身上来。我又不懂拆卸办法。”
“找专业人士啊。”
中老年男子摇头:“没用的,拆不了。遇上了就是命啊!”
依旧怀疑这话的真假。但还是问:“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他说。
吐血!
果然,很快就看到数字从00:00变成00:01了。也就是说,还剩七十一小时五十九分种。
我和铃铛都忽然感到颓丧。好像真的相信了发生的事。中老年男子肚子上的数字,看上去不是外力装上去的,而是自己长在上面的。
“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吗?”我说。
中老年男子无比认真地点头。
“那该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说。
再次吐血!好歹有个提示啊。就只有一个计时器,要到哪里去找解决办法?
铃铛说:“找刚才那个男孩子,把计时器重新推回他身上!”
中老年男子又摇头:“他推到了我身上,就再也拿不下来了。直到死。”
“那么是不是你也能推到别人身上?”
“不能。这个计时器是跟定我了。”
我和铃铛互相看了一眼。有种要等死的压抑。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呀。去寻找各种可能还有挽救的机会,若是不去寻找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
我们催促中老年男子赶紧去寻找各种可能。但是他很颓废,毕竟计时器装在他身上。他甚至道:“唉,反正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也没什么遗憾了。”
但是我和铃铛很遗憾啊!我们还在上学,花一样的年纪,人生各种事物都还没来得及去体验,就要准备跟死亡打交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我们催促他一起去寻找,不仅是为他,更是为了我们自己。谁叫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在我们的好一阵劝说下,他终于同意跟我们一起去寻找生还的可能。
昨天买的珍珠手链,我和铃铛都戴在手上。她的是金色,我的是白色。
走了好远的路。看了好久的风景。也没发现机会的蛛丝马迹。忽然间遭遇这样的事,那么机会也应该忽然间就能被发现啊。
只是感觉到,越走离大海越远。越走越靠近内陆。走到了一个村庄,走了进去。不管走到哪里,总之先走。我们的目的已经不是玩耍看风景,而是在各种地方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虽然不知道这有没有用,虽然不知道当发现机会的时候,我们能不能看出它。
中老年男子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之前的人也问过这个问题。我和铃铛警惕性相当高,不可能轻易回答。也不愿意告诉他。发自内心地不愿意。毕竟是性别和我们不一样的陌生人。即使性别一样,也不一定会说的,何况是不一样。铃铛说:“叫我们小朋友就好了。”
“小朋友啊?”中老年男子看看我们,忽然笑了。估计是因为我们看上去要比小朋友大一些,却还是让他叫小朋友。
“对。小朋友。”我也说。
我们踏上了村庄的路。一条被踩得干硬的黄土路。路两边一边是杂草,一边是土坡。土坡上面也长了杂草。没什么人,只闻风声,只闻鸟啼。若是踢到一颗石头,是能清楚地听到声音的。
一眼望去,这条蜿蜒的硬泥土路看不到头。一直走一直能看见前方有路,延伸至无尽的远方。
路上忽然出现一只狗。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忽然间就看见了它。它横站在路中间,张着嘴伸出舌头,看看别处又看看我们,再看看别处。我们本来想绕过它,但是我们走到哪里,它就拦到哪里。往左边走,它就跟到左边;往右边走,它就跟到右边。在我们身前一直拦着,好像故意不让我们过去。
它也不叫一声,只是继续张着嘴伸着舌头,抬头看看我们,又看看别处。眼神里好像藏着什么讯息,但是光看又看不出来。毕竟它不会说话。这样一个小生灵站在我们面前,忽然间有种无法形容的奇妙感。
中老年男子开始催促那条狗:“去去去,别挡路,走开。”并作势用手里的扇子打它。但是狗丝毫不怕,依旧站着,一动不动。当想绕过它时,它再次拦在人前面。中老年男子想要硬闯过去,快步走过,那狗竟然去咬扯他的裤子,似乎拼了命地阻拦。
我和铃铛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狗似乎想用眼睛说话,眼神看上去有无辜,有可怜。只需看上一眼就不忍心凶它。一条毛有着两种颜色的狗,黄色和黑色。耳朵竖得尖尖,很灵敏的样子。
狗还叼着中老年男子的裤子不放,中老年男子叫骂起来:“松开!松开!赶紧松开!”不仅用扇子去打,还用手去拍狗身上,发出啪啪的声音。狗还是用那样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又看看我和铃铛。
它在纠缠中老年男子。我和铃铛站在原地,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中老年男子开始去掰狗嘴。狗也没攻击人,只是咬着裤子,似乎只是想表达不要前进的意思。中老年男子捡起一块石头去扔狗,狗还是没有放开。
中老年男子依旧对着狗连珠炮似地骂,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