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白公子因为不太喜欢听戏,所以白夫人才让你去多管着府上的人,结果在想去后院转转的时候见到了鬼鬼祟祟的人。”
“是,但就是后来在阁楼里绕了半天也没抓到她,想来这个贼也算是身手矫健。”
徐平烟点点头,这个巧合她能理解,白英起在看见贼的时候没有立即出声喊人抓贼她同样能理解,毕竟这融雪居的主子可是邱家的千金,要是出了什么丑事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想到这徐平烟觉得虽然那一刻白英起绝没有想到还有自己这号人物,但这个举动无疑也是帮了自己的忙,心里对她的好感不免又多了几分:“小女也是谢过白公子了,昨晚幸亏没有大喊落人口舌,否则今早醒来知道这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看徐平烟虚向自己行礼,白英起一时只觉得怪不好意思:“徐姑娘不必如此,姐姐她们昨天已经将人送进了大牢,一定会昭示大家的清白!”
见来软的有用,徐平烟当即也是不再犹豫,从袖子拿出手帕就擦在自己眼角,将那未曾有过的眼泪给擦了去:“白公子天恩,小女没齿难忘。就今早的时候,每每想到这便是出一身冷汗,也是幸好有白公子在,否则今日真是......”
徐平烟这方话让白英起是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从昨晚的事情入手怕再刺激到徐平烟,可单纯的安慰她想想只觉得软绵无力,实在说不出口。
“要是这事情一日没完,只怕小女都是难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今日有劳白公子过来陪我说话。小女也知道公子日理万机,不敢在日后多叨扰公子,只希望公子能在闲暇之余过来陪我说话解闷就是。”
见徐平烟又将手帕举到眼前,白英起心里一时堵得发慌,于是便着急地开口道:“徐姑娘放心,我这些天都挺有空闲,只要你让人来找我,我一定过来陪你。”
“白公子这番话,小女子感激不尽,但......”
“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白英起几句话说完觉得心里顿时好受不少,但随之而来的尴尬很快就再将她内心填满,就是此刻坐在位置上也开始觉得浑身燥热得厉害:“今日我还有些事情,所以就不多陪姑娘了,至于这香囊,徐姑娘还是收回去的好。”
说完之后白英起想着急也可以起身告辞了,却是不料徐姑娘的开口更快她一步:“等等!白公子,此番百忙之中抽空与我闲聊,小女子不胜惶恐。”
不但开口比自己快,动作也是快得让白英起愣神,她没想到徐平烟这就走到自己身前来,不过随即就也一并站了起来:“徐姑娘,你......”
白英起虚放在腰间的手本只是顺势而为,结果却是让徐平烟拿住:“既然香囊公子送回来了,那我也只能收下。可想到今日公子前来陪我,又觉得总要送公子什么才是。”
见此情景,白英起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想要开口却又是让徐平烟占着上风:“你先把匣子收下——公子,此次我准备不足,只能送公子这个了。”
“这......徐姑娘还是收回去的好。”
“既然到了公子手上,那公子还是收下的好,可不准再给我送回来了。”
贴身的此刻白英起只觉得香气袭身,而面颊上不时热枕的气息更是让她觉得莫名心痒难耐:“徐姑娘,你这......”
如果说徐平烟真正意义上打断白英起的话,今日就只有这么一次:“公子,此番小女就不再多留您了,愿您万事顺利。”
几句简单的客套话之后,徐平烟便是带着下人先行离开,只留下白英起一人站着,手上还拿着徐平烟方才递给她的手帕,也就是她先前假装擦眼泪的那条。
“回去准备些好送的礼物,像是云簪篦梳什么的,他们邱家不是有许多玉佩吗?你去买些好看的来。”
“是,可是小姐,这样做不就让邱家的人知道了吗?”
“知道又能如何?何况我就是要他们知道。”
徐平烟漫不经心地答,随后就让人把那匣子拿回到自己手上来,至于那香囊,徐平烟已经并不在意:“这匣子还算不错,回头能装些东西,先留着吧,说不定哪天还能派上用场。”
“是。”
“这些天都没有多管白英起,她都在做些什么?”
“不太清楚,或许就是在家里闲着也不一定。我平时又不喜欢叫她做事。”
白明的话让邱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难道夫人觉得妹妹她就不过是用来干活的?”
“我没有这么个意思,不要误解好吗?正是因为我知道她是妹妹,所以才让她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话倒是没有说错,邱及最后只将这件事当作是两人不同理念下所造成的碰撞:“好吧,那我们今天要不要找她聊聊,开一场像是家庭会议之类的什么?”
“光听着就不像是让人舒畅的事情,却也可以叫她过来说说昨晚的事情,不过这就取决于你是怎么想的了。”
今日的一切好像都已经回归如常,但邱及知道肯定有自己所了解不到的情况在朝廷上发生,尽管自己本意是不想管,但心里却还是为之感到痒痒。
白明看出来她今天心不在焉,也是很自然就想到是关于昨晚的事情,然而她并没有主动再说起这个事情来。
在白明隐隐的感知之中,她觉得邱及离这种事情越远越好,何况本来以她最近的身体状况,少接触些麻烦的事情显然会有助于她身体的恢复。
“夫人,你说那个什么尚三,青君的戏班,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情况?”
“不管有没有,这些天你都给我歇着不要惹事,仲姑娘这几天就要回来一趟,到时候找不见你才有得急的。”
而在顺天府那边,其府尹在第一天夜里便从金声口中知道了关于大烟这一东西的所有信息,因为知道金声是因为此事被抓的人只有邱家和顺天府的人,余敏便立即决定先将四喜班周围地方控制住,等第二天早上再抓人进来。
“唯一难办的便是这一周的时间,这四喜班说到底还是与皇家有关,我们不可能真平白无故将人收押,那样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父亲,那需不需要找些不相干的人来办?”
余敏抬手制止:“不,这件事情必须你来办,而且必须办得果断,这样我才能把你给抬上来。”
可是该怎么做呢?自己肯定不能将邱家搬出来说这是闯进邱家行不轨之事的小贼,人家那院里住的可都是姑娘,送了这么大个功劳出来肯定想就自己解决的好看些。
“不管了,你明日就去照名单拿人,找个以前打架斗殴的案子套上去,其余的我来想办法。记住,一定要去查清楚那个大烟,找几个马上能用的人证出来,还有就是要底下的人卯足了劲把人关上一周看看是什么情况。”
余姚文只简单答了声明白就转身前去准备,而等到天边拂晓那刻,余姚文便是亲自带队以迅雷之势将名单上众人全部拷走,声势不可谓不是光明正大。
不过因为毕竟是在早上挑了个上好的时间,所以并没有太多的人看到,就是看到的也大多同样是要上朝的京官。
等到了早上朝堂开会的时候,堂上大臣对彼此的叫骂声便是给皇帝的一天开了个鸡飞狗跳的头。
“余姚文!你于天子脚下私动刀兵,莫不是想要谋反!”
“哼!顺天府职责便是护卫皇城安全,此为陛下亲赐便宜之权,何来谋反一说!”
大理寺卿与顺天府尹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到就差打一架了,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情确实足够重大,两人也就只是朝对方龇牙咧嘴,不带脏字的高声叫骂。满堂文武对此次的事情并不多了解,又知道这两家素有恩怨,所以都并没有出言的意思。
“够了。”
高坐九天的刘持宗觉得耳边有些烦了,加上朝堂也没有其他人就此事出来当和事老,他这才出言继续说道:“余姚文,你说的那些可有人证?”
余姚文听自己被点到,立马就向九天之上跪拜说道:“有,臣已经将人带来,随时听候圣上差遣。”
刘持宗听到这话后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只看向大殿之外空旷的天地,缓缓吐声道:“宣。”
“陛下,为了让朝堂各位能看得清楚,所以特意带来了两位,一位已经沐浴换上衣袍,另一位则是找到时候的模样。”
带上来的两人一个形如枯槁,身躯无风自晃,在被人架着到朝堂上的时候,手上刚一放开就倒了下去。
“额,啊......啊......”
“余姚文,你莫不是找了哑巴来糊弄圣上!”
“啊...小人,拜见...啊...”
“行了行了,这人怎么口水横流的,来人给他擦擦,然后给他面前铺一个毯子。”
懒得计较他对自己的不敬,反正看起来这人也不像能活多久的样子。随后刘持宗就目光不善转向另外一人,他先前就发觉这人是有意识瞧向自己,但却没有向自己行礼的意思:“另外一人是怎么回事?无精打采半死不活,如何验证真假?”
“陛下,臣还让人拿来了他们所抽的大烟,”
余姚文让人带来他们平日所抽的大烟,刘持宗随后便看见在地上那人身形诡异地立了起来,眼里翻过白珠就伸手向那烟去:“给我!给我!快点给我啊!”
其爆发出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彻,但却是让余姚文一脚踹了回去,那人就此便是出气大过进气:“陛下,此物吸食会使人患上慢性毒素,就如现在所示模样,臣以为此戏班中人四处唱戏,有传播此毒物的嫌疑,所以今早便带来请陛下决断!”
刘持宗在九天上远远看着,一时并不觉得有什么这毒物有什么,吸食半年才不过变成这样,而且还是要花钱买的东西,禁止不禁止好像区别并不是特别大。
时代愚昧的短视让他并没有继续在这个名叫大烟的事情上多花心思,转而将思绪移到了这个名叫四喜班的戏班身上。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毒物暗地里可能被这戏班带来过皇宫,算是他唯一比较头疼的事情了。
“将此毒物销毁,其余由大理寺上报,退下吧。”
在旁的太监看陛下已经不想久留,于是扯开了嗓子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