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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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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错就错在,不应于堂上争辩。”贺子玄甩袍而跪道。

“惜命的话,听听便罢了,孤又不复从前,怎会斩了你的脑袋。”姜芜转过手腕,珠钗瞬间抵上了他的喉咙。

“陛下莫要玩弄臣了。”贺子玄发怵地咽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左右不过您一句话。”

姜芜把玩着那根珠钗,指腹也没了痛感,恰是此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微臣请惩,望陛下降罚。”

贺子玄不敢动,余光偷瞄了一眼,在看清对方的那刻,身子僵直得宛若死尸。

怎么是他,该死的还杀回马枪呢!

“此言差矣。”贺子玄心里暗骂不止,“方侍中慧眼,疑臣有结党之私,偏门入楼,自罚怕是言重了。”

方洄走到他身旁,看着在半空的钗子,兀自地说道:“正如堂上所言,微臣确实不该再提,恐扰了陛下。”

只见姜芜眼眸微阖,抬手别回了珠钗。

贺子玄一松口,转言痛斥道:“方侍中,此事由你挑起,可同令尊也是脱不了干系,真要诚心受罚,这些话还不够格。”

姜芜皱着眉,仰头笑了起来,不忘问他一句:“告诉孤,什么话才算够?”

一个只打着自己的算盘,一个只顾冒进行事。

两人还真是“绝配”。

借权势,敛万财,双赢之事,怪就怪在贺子玄为入楼,挑谁不好,挑的是户部方老头。

“恳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贺子玄挥手便是一巴掌。

姜芜不减脸上笑意,拽起他的手,郑重其事地下令:“如今孤已回宫,折子堆积如山,你们此事若不了却,亦是烦心一桩,遂命你二人,即刻动身识宝楼,对了,与孤一道。”

贺子玄暗叫不妙:“陛下三思,臣觉得......”

姜芜阴恻恻地又道:“尔等谨慎,孤给出了机会,可别不中用。”

贺子玄沉默了良久。

陛下要去识宝楼,这等大事却派他们跟随。

那不摆明中了方洄的圈套,他不知从何时起与此人,结了梁子,堂上是参了数回,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后来一次、两次的,哪能一直招架得住......

“依臣拙见,此举是否太过铤而走险,臣虽因而参了贺侍郎,但他所言不虚,识宝楼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方洄话音顿了顿,“真要去,臣亦不敢阻拦。”

贺子玄急的咬了舌:“呃......陛下,臣附议。”

万一陛下在楼中,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人,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还不如先委屈自己。

“说白了,便是不想孤去而已。”姜芜朝另一边的蒋廷,招了招手,“只是可惜了,孤并不忌惮。”

蒋廷蹲守在殿门旁,见状道:“陛下有何吩咐。”

姜芜往怀中一伸,戴好面帘:“孤和两位爱卿要办公事,出趟宫门。”

“陛下,这会儿要出宫?”蒋廷死死盯着地上的两位。

“去备马车,孤有些累了。”姜芜自顾自往宫门走去。

“贺侍郎,还不跟上。”方洄搀起他的手,忽然甩开道,“这回,在下真的没有恶意。”

合着之前的折子,满当的都是恶意啊!

贺子玄也是嫌弃他,除了陛下偶尔问话,这一路上就没再吱一声响。

“陛下身份尊贵,不宜暴露。”马车一停稳,贺子玄跟着走了下去,看见他们都不带反应的,默默咳了几声。

方洄微眯起眼,盯着贺子玄的衣袍,闷声问:“藏身的法子,可得花不少银两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钱财乃身外之物。”贺子玄讪笑着,“倒是还剩几张,留着给咱陛下过关的。”

说完,姜芜便见他甩了那几张出来:“孤还用不上。”

贺子玄悻悻地往她手中一塞:“有备无患,不是臣吹嘘,这进楼的规矩诸多,第一道便要见过望楼人。”

“楼里规矩,三位是权,是财。”他话音刚落,望楼人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

吓得三人皆是一哆嗦。

“权财各沾半。”贺子玄使了个眼色。

面前的两位望楼人,一人提红灯,一人带青铜。

“何权?”

“在下礼部侍郎是也。”贺子玄利落地答道,“这位乃是户部侍中。”

青铜者打量了两眼:“户部掌权的没来,你这号人物,能请动自个儿老子吧?”

方洄在袍内的手,握成了拳:“你们想见,在下也可以去请。”

红灯者在旁看热闹,不一会儿,飘了过去:“他们的权,还入不了楼主的眼,不知姑娘是何身份?”

“本姑娘靠的不是权,所以也就没必要问,至于钱财,那更是穷的一清二白。”姜芜不徐不缓道,“无权无财,像我这般寻常百姓,便没法子进你们识宝楼吗?”

红灯者转过灯笼,笼中烛光晃了晃,忽然暗了没几许,下一秒腾地窜起火光。

“也并非全无法子,姑娘回去慢慢想。”青铜者的眼神怪异,“不然就等到楼内宴庆,东家广发请柬,兴许一幸运就能入场了。”

“朝夕一念,等不得半刻,说不准改日便不想来了。”姜芜不悦地转过了身子。

“姑娘自恃孤傲,不妨试试新规。”红灯者提着灯笼,向前了半步,“识宝楼里,有一处地方例外,那里满是和姑娘一样身份的人,只不过他们......不要命。”

姜芜顺手解开披袄,扬手往后一丢:“识宝楼本就例外,没想到楼内大有洞天,何不说来听听。”

“红灯烛光,象征姑娘的性命。”青铜者哈了一口气,指向那盏红灯笼,“灯灭,意味着姑娘甘愿入楼,但是入的地方,名为生死场,场中一切之事需命,你若想......”

他话未说尽,红灯笼内的烛火,灭了。

姜芜俯首一吹,卷起半边面帘,冷笑道:“你们说的,如今灯已灭,犹豫什么......莫非那些话是糊弄我的?”

“你当真不再想想?”红灯者神色有些扭曲。

“咳咳!”青铜者大概没料到有这么一出,小声嘀咕道,“放她进去,说不准东家也会喜欢的。”

他们东家,几年才出现一次。

今年特别,一小住便住了大半年。

姜芜掩着半边脸,狐疑地凑到他们中间:“我好似听到了谁会喜欢,你们有何可商量的,是做不了主?”

“姑娘听错了,来把灯笼拿好,祝你此番好运。”红灯者还是头回见到这种女子,递得有些迟疑。

姜芜握住灯笼,笑了笑,便随青铜者离去。

贺子玄眼看陛下要走,出言劝阻道:“等等,我们也入生死场。”

“来不及了。”红灯者摇了摇头,“贺大人请入楼吧,至于这位大人,还要等上一时。”

“等什么?”方洄目送着陛下的身影,“你是觉得在下,顶着户部的名头,仗势而已吗?”

红灯者捂起嘴,对贺子玄劝说了一番:“他这户部侍中,确实不比他老子,你上次来还是仗着方尚书的面儿,要不补个五百两如何?”

“软柿子也不能容你们这么捏。”贺子玄板着脸向他,“识宝楼敛财诸多,南旻却不派人介入,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红灯者为难道:“那我勉强折个中,二百五十两如何,再少可要被东家发现了。”

“本侍郎怀里最多二十五两。”贺子玄掏出几两银子,“有总比没有好,改日我再带他老子来。”

红灯者赶忙变了脸色,谄笑着接过那几两银子,心中可觉寒酸。

“二位跟好了,可别迷了道。”

“那二十五两银子,当我问你借的,先赊着。”方洄在他身旁走着。

“提什么呢,赊便作罢,你还不如请方尚书小叙两下。”贺子玄掰着手指,算了算俸禄。

他们心照不宣地在担心陛下。

而那边的繁华地,被生死搏杀的炼狱取代。

姜芜手提红灯,走在血水中:“看来死了不少人。”

“姑娘见着是气度不凡。”青铜者一脚踢走地上骨头,“没想到胆子也大,杀过人吧。”

姜芜换手拎着红灯笼,轻语道:“常人观面,判夺好坏,你又没看到本姑娘的脸,什么话都敢问出口?”

“啊!终于啊!这玉观音终于是我的——”哀嚎声中掺着私欲而喊。

姜芜顺着凄喊看去,他们的两边,有些摊子供着异宝,但更多的是残肢败骨。

“一个玉观音,一只手。”青铜者瞟了一眼,“姑娘呢,那些东西可有看上的?”

姜芜从他的话里,找到了那只手,角落里的一个男子,紧抱着玉瓶,赤红的血从断肢处溢出,而对方疯魔般,只是不停喊着,血水流向了地面,浑浊得发臭。

“生死场的珍宝,不过如此。”

“我提醒过姑娘的。”青铜者见其怔然,“入了生死场,生死一命,转念须臾,暴徒恶鬼更甚。”

多久没见过这些东西了,谁允许这等肮脏,玷污南旻。

姜芜痴狂地盯着桌板的那只手,不屑道:“很好,他们的死活,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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