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变天了。”
白衿何心道,未必因为此事。
小小的参上一本,就激得那妖界九公主屠人满门,未必太过嗜杀小气。
但又想出来什么别的原因。
小小尚书有何机会与那蛰伏已久的毒蛇结仇。
若有仇,也当是当年设下天雷弑蛇局的人。
难不成是以此来作序,告诉这六界她霓阑秋还活着?
但以此作序,卿府也不够看。
怎么看这一步都不对劲。
十分的不对劲。
白衿何蹙紧眉头。
难不成那人并非霓阑秋?
霓阑秋当真已亡?
那又能是谁。
妖。
修为不低的妖。
白衿何的视线落在那卿迟落身上。
须臾。
纪鹤云方才抱着卿迟落出了医馆,一手上还拎着几瓶药,甚至嘴上还叼着一瓶,显得顾此不顾彼,格外慌乱。
林清蘅善解人意地去替他拿药,将药瓶都放在自己怀里抱着。
纪鹤云感激道:“梦延,谢谢你。”
林清蘅说道:“鹤云兄,你抱着她便好了,遇此丧悲,若是惊醒,怕是整夜都恍恍不得入眠。”
白衿何瞧了眼将亮的天,问道:“纪鹤云,你打算如何?”
纪鹤云垂眼看着躺在自己怀中昏睡着,额头上却布满涔涔冷汗显然陷入梦魇的卿迟落,低声道:“带她回莱羽殿。”
白衿何提醒道:“那你偷跑下山可就要被发现了。”他扭头问林清蘅道:“偷跑下山怎么罚来着?你看那莱羽殿一百零八律没有?”
林清蘅自然是看了,他说道:“面壁七日,无水无食,鞭刑十五。”
白衿何说道:“听见没?纪鹤云。“
纪鹤云说道:“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如今遭遇此事,我岂能置之不理,且卿伯父此事,若是我爹知道了定然也不会让我放任见月不管,且见月她剑法了得,当年在淮安一日,她提着那把镜水剑不知道让多少人折服,若非卿伯父舍不得她离家,她此时怕是早早便声名鹊起,威扬八州。”
“见月儿时练剑比我还能吃苦,且从不喊累,别的姑娘还在吃糖葫芦赏花灯的时候,她手上已经起了层厚茧子。”纪鹤云一锤定音道:“大长老一定会收留见月这么个剑修奇才的,我要带她回去。”
白衿何瞧着他那笃定的神色,又想起沈从归那张没有人情味的脸来。
收留?
但愿纪鹤云别先被罚得没了命吧。
回了莱羽殿。
纪鹤云便长跪在长老殿前。
白衿何提醒了句:“去求二长老可能比较有用。”
毕竟他当初就是言策弋求那二长老才被留下来的,而且说是求,实际上更像是言策弋一句话定论了。
二长老那小老头怪有意思的。
白衿何边想着边回了宿处,还不忘把林清蘅给一并拉回来。
林清蘅颇为放心不下,白衿何只淡淡说了句:“你睡好了才有力气,纪鹤云若是被罚,还要咱俩去把他给背回来呢,别到时候连人都背不动,你现在或站或坐得陪着他也没什么用,说不准还要把你一并罚了,我可背不回来两个人,而且那个什么卿迟落估摸着还要你来照顾,我与她不甚相识,也不了解京都官场的事儿,想安慰也无从说起。”
林清蘅只得忧心忡忡地回了房。
而白衿何推开自己的房门后,没进去,想往里面放了只蛊。
见没什么鬼魂突然冒出来,他方才进去,关好门。
瞧了眼两张床塌上,皆是空空如也。
哦,那鬼还没回来呢。
怪不得没埋伏。
这是去哪逍遥快活了。
他倒是自在了。
白衿何随便挑了张床,布了个结界,便閤眼睡去。
才刚觉入眠,便听见耳边响起从天而至急促的众剑铮鸣之响。
白衿何睁开眼。
靠。
这就要起床了。
他扭头看了眼另一张床上,便见良逐鬼正坐在塌边理着袖口,身侧还放着惟悔剑。
感知到白衿何的视线,良逐鹘平静地抬眼回望,瞧见白衿何满脸难掩的疲惫困倦,他几乎下意识地露出抹笑来,当然,不是什么好意的笑,是赤裸裸的嘲笑。
良逐鹘说道:“受不了早起还连夜出去鬼混。”
白衿何有极严重的起床气,此刻不想理他。
白衿何慢慢悠悠地下了床,随便叫了只形蛊出来,给自己换了身衣裳。
他可不想在良逐鹘面前换衣服。
出门前,白衿何刚迈出去脚,又温吞地退回来,问道:“妖界霓阑秋还活着吗?”
良逐鹘眸中无波澜,分不出说的是真还是假,他道:“霓阑秋?不晓得,小蛊主问这做甚。”
白衿何出门前扔了句道:“怕我不给你寻女鬼便自行先去勾栏院快活了?身上好重的脂粉味儿,难闻。”
良逐鹘在原地发怔,下意识地嗅了嗅自己衣裳上的气味,才后知后觉,白衿何这嘴里没个实话的人又在诓他。
他盯着没了人影的门口好半晌,陡然拿起在床塌上的惟悔剑,远远的抛掷到白衿何的床塌上。
但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
准头不大好。
惟悔剑直接摔落在地上。
叮当响。
良逐鹘方才满意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