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一番心力,终于将山媚魂魄稳定在花艳身体里,还没有等完全适应,花艳就晕倒下去。
一个凡人的身躯怎么能够承受得住魔族人的魂魄,哪怕只有一缕,都可能成为主导。
这样有好处也有不好,可以很快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面完全的存活,有命无生气的状态,是被迫的但思想又不愿意生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山媚的抵触让她不死不活,每日都如活死人般,毫无生气。
也因有了山媚的魂魄,避免了被筀岐放弃,她是不幸的,亦是万幸。后来虽然可以说话,但还是没有情感的傀儡。
把花艳带来了有一段时间,避免发生抵触,筀岐没有继续强制给她的灵魂施加外力,通过一点一点的胡乱花艳的记忆来操控她的大脑,让她对这个环境,对周围的人有一个熟悉感认知感看到的东西不会觉得陌生而产生怀疑。
差不多半寻过去,花艳行为举止和山媚还是截然不同,尽管有一张相似的眼睛,但这样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他还是会有不甘心,看着别扭。
于是叫来魔界的人来,山媚在魔界之时,侍奉在她身边的几名小侍女,他们是最熟悉山媚的行为动作神情举止的,跟他们相处了那么久由他们来教导是最合适不过。
小侍女教花艳魔界礼仪,实则学山媚的神情动作,说话谈吐,甚至行为处事。
尽管神情动作上有几个相似,说话做事总归还是不一样的两个人,花艳虽然身处大家名门闺秀,她所接触到的礼仪中规中矩比不比任何人差,但要他学山媚的手势,神情动作,言语表述,也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细节上的东西终归是两个人,过了多久还是改变不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初所学到的东西。
有时候两者经常混淆,转缓不过来让筀岐十分不悦,不合心的沉下脸色,甩袖而去。
约莫三个月时间,记忆严重洗涤后她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了,毕竟比开始的时候有了很大的长进,从远处看从侧面看,隐隐约约有了山媚的影子。
昏暗斑驳的时候,他似乎见到了他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那里,在他的身边。
假的终归是假的,幻想也不会成为现实,但他偏要让幻想成为现实。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会不满意,哪怕学得有模有样,单单这一张脸,筀岐看着不顺眼。
他是矛盾的,他不想让山媚成为任何一个人,可他却把山媚的魂魄用在了其他人的身上又不想见到其他人的脸。
寻了一个时间,在她熟睡的时候,用幻术给她换上了山媚的脸,至此他有了一个和山媚一个模样的人在身边。
换了脸的她,无论是筀岐还是唤来服侍的身边的人,庄内上下见到了一个焕然一新,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他们不敢说也不敢问,他们只知道他们的这位庄主很有本事,也有能力想要做出什么超出认知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在正常不过。
庄主每日对她好,给她想要的东西,是全庄上下第二个主人,甚至他们的庄主对她更好。
她们更没有理由懈怠,一旦这个人不在了,庄内上下可能都会离开,她们就没有了工作的机会,她们只需要尽责做着本职工作,无需多言。
久而久之,尽快有同样一张脸的人,他也有不愿意面对的时候。
明明是两个人,怎么会是一个人了?还是会有区别的,稍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筀岐脸色便会暗沉下来,花艳就会担心。
他虽然不动手,不苛责,那一幅神情让她不舒服,讨好般努力摆出那副神情,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只有这样的神情,他才会开心。
花艳围着荷塘里的鱼归集在旁边支着一个绘画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颜料,还有一个绘画的架子,花的正面背对着花艳,花艳瞧着他行云流水般,时不时还读出温柔的笑容,心里也是很幸福。
画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了了便上前看了看他的画作。
可上来一看,其他的地方倒是画的很好,就是这个人的脸部还未完成,他是在画她吗?心里这么想着便问了出来。
“你是在画我吗?”
“画好了你就知道了。”筀岐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执笔的手还在画上细细涂抹,小心翼翼,不忍画错一个地方。
花艳看了一眼花再看了一眼他,有些不满带着埋怨的回了一个嗯。
他画这幅画的时候眼神都是温和的柔软的让人看着很想亲近,这样的眼神,也只有他在发呆出神的时候有过,更多的时候更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是他想象中的另一个人吗?可是他不是最爱我的吗,怎么会对别人那么上心呢?
她想不明白,问过很多次,他也没有真真正正的回答过,说出来的话总感觉带着丝许扰心。
很快画作就完成了,画中的女子确实是她没有错,但她隐约感觉这个人不是她,画中女子的眼睛更漂亮,神态自若,坚定温柔,看着富有威仪,独当一面。
而这些她没有,反而是她学的有这些,她脑海一热,有些痛,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爱的人,还是别人的影子。
山媚的魂魄隐隐约约要逃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在画她,她不允许不可以。
“筀岐,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把我困在这里你把我放走放走。”
“你不可以画我,你不配画我,停手。”
强制挣脱的去要拿掉他的笔,却碰不到他的身体,而他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筀岐画完了他的眼睛,想要去触摸他这张脸的时候,山媚一个激动,“不可以!”
一声促进灵魂的不可以,筀岐停住了想要触摸画作的手。
花艳身子呼的一下倒在暗桌上,筀岐放下笔,一把把她抱起,快速进屋轻放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
手探着脉络,没有大碍只是昏厥,他这才放心,帮她整理了头发,注入了乏力。
瞧着缓和下来,他没有走在旁边盯着,无论怎样的模仿,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变成他画中的人。
筀岐不想纠结此事,可现在,除了这一副身体,他已穷途末路,再找不到其他的好办法,那座山他是没办法进去,已经牵扯太多,再强行进去,必定惊动上面,到时候连这一缕魂魄他都保不了。
唤来侍女在旁伺候着,最后轻轻关上门离开。
他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一缕魂魄怎么行,他还是要把剩下的魂魄全部找来,或者让她整个人都找来,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好歹试过了,再说了他们那么忙,那个人也不在,天界真的可以发现吗?
抱着一丝希望交代庄内的事就独自去了影山。
还在山洞中的商徼,发现有人来了,还躲过了那些机关,立即出门查看,在那人准备破而入的时候,他赶到了。
筀岐收法,看了一眼,背过手去。
“这里可什么异样?又没有什么人过来。”
一样的黑帽黑袍面具遮脸,商徼对这身装扮还是熟悉。虽然看不清楚脸,但他记得这个声音。
他就是给自己方式救自己的儿子跟那人,还叫他守在影山不让其他人接近的那个人。
“回筀岐魔君,一切安好!”
商徼摇头,顿首道:“自从您来过那一次之后,没有来过其他人,最多的就是村子里面的人上来,但几次三番过后他们也不敢上来了。”
影山深处的气温如此的低,他们上来也待不长久,更何况还有吃人的传说上来了之后更难以逃脱难以有人活着命回去,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也就没有人上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上来还可以直接就抓人,而现在显有人上了,他就要去镇子里或者周边的镇子里去抓人。
筀岐问:“法子可有用?”
“有,就是费人。”
有用就好,及时出现什么状况,记得派人来通知我。
筀岐这么说也不是真的想要救人,给了他这样的法子,但他也没有把握是否真的可以把人救活。
方法也是从别处得来的,但一直没有机会尝试,也没有人敢违背天道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以他的身份要做出一点动静来,很容易被人发现,想要再做出成就来,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而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帮他实验,最后是活还是死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一个小妖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他若是想反抗,死一个他也不足惜。
他就是想看这样的法子究竟好用到何处能够运用到什么地方或许哪一天他自个儿也能用得上。
有人给他做了实验,这其中闹出什么动静他当然也是不能错过。
“魔君此次来可是有什么事我能帮上什么忙?”
“用不上你,我自己来,你先离开。”
现在他们虽然是在同一条船上,但还是免不了万一,其他的他居然无妨,可这件事不允许其他人知道。
他施展的术法所用的法器其他人不能看见,这哪一天突然反水后悔了,被上面的人知道了,他将死无全尸。
现在有个孩子在他手上拿命吊着,但如果突然没了气口,一气之下闯了祸可划不来。
对于这件事,筀岐还是很担心,很害怕,少一个人知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是最好的。
他先是走到阵法的中心取出阵法中一角,去除里面的东西,这东西拿出来之后,阵法的力量极其衰弱,肉眼可见的威力大减。
取出的东西能影响阵法,想来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有了它这个阵法无人可靠近可抵大敌,而现在筀岐拿出了这个东西之后,阵法威力减小,范围缩小,足以说明这东西不是普通的。
他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他的威力巨大,又极其好用,就给它随意取了个名字——“风雪。”
这个名字与它的作用毫不相干,但从这个名字上根本看不出他是有何作用,也看不出他的本体是什么。
但他觉得这个东西的来历非同一般,而它是残缺的,真正完整的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他甚至想要去查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得到完整的一块或许就能打开这扇门了。
回去之后马不停蹄就开始调查,大部分人回来禀报无一幸免都没有找到这个东西的丝毫痕迹,它的用法材质找遍许多地方通通都没有,就连相似的都没有。
不知不觉中又断了他一条路,他势必要破解其中的奥妙。过去许久,他仍然没有任何收获,他再一次的放弃了。
但奈何这东西的威力极其强大,想要破除结界进入门内,还是要靠一靠这个东西,没法放弃,没法毁去,他还是要一直留着。
等待着他的是一次次的击溃,消磨他的耐心,打击他的心力,毫无疑问,失败了一次一次的以后都失败了。
萦纡布上的结界他破不了,这个门他也破不了,想要触摸门壁都能将他弹回原处,再给他一口鲜血。
一把抹过嘴角的血,眼神离不开大门一眼,他是在意的人,喜欢的人就在里面却一次一次的吃着闭门羹靠近不了,他及其不甘心,明明有一次机会,他却失败了,才导致这后面的种种不甘。
无一例外他再一次失败而归,只好把取出来的东西放回阵法当中,阵法机关的威力又扩回到他取出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