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概是阳光正好,花艳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温煦阳光照射在脸上,慢慢的身体暖和起来。
屋内有人进来了,花艳昏睡中保持着半思,来人步伐轻巧,不一会儿就没有了动静。
出去了吗?
花艳睁开眼睛,她面前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背对着她。
花艳一看到他,脑袋就疼,心慌疲惫,躁乱使他难受不已,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人她恨,恨这个人。
他是谁却是想不起。她想说话,想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但被一堵玻璃墙挡住,触摸不到她眼前的那个人,很快感觉身体被什么缠起来了,迷迷糊糊说:“你是谁,快放开我。”
渐渐的玻璃墙变成了面镜,“我不是这个样子,试谁把我的脸给换了,父亲呢母亲呢,他们在哪里?我要去见他们。”
再一推开屋门,到了院子里面,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没有一丝熟悉,但他的脑海里面一直有一个声音,声音很温柔,很好听,那个在世界上出现的人的脸映射在她眼前。
拍打着脑袋让自己清醒着,踩着石子,摸到旁边的石台,坐在莲花池石台上。
服侍他的侍女,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查看,她们的主子衣着单薄,一副瘦弱的身躯坐在石台上。
一时慌乱急忙跑到她的旁边,扶着她起来给花艳垫上了垫子。
看着凭空出现的垫子,缓缓坐下。她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刚刚过来的时候你们手里没有垫子。”
“小姐就别问了,我们对你无恶意,只是来照顾你的。外面天凉,姑娘还是进屋子里面去吧。”
其中一个侍女想要扶着他起身去屋内,另一名侍女则去通知筀岐。
花艳推开他的手,继续坐在石台之上。“我很确定我不认识你,周围的一切陌生物我无一点印象,这里不是我的家,你究竟又是谁?”
“小姐,别问了。”她们来这里就只有一件事,就是照顾她,为什么照顾,她说什么人,侍女不知道。
曾经有人多嘴,自此庄内便少一个女子,没有她的只言片语,没有一点痕迹的消失了。
“为什么不能问?你们不是来服侍我的吗?我有什么疑问你们不应该告诉我吗?”
侍女维持着微笑,转移视线的掩盖。“姑娘,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就是你的家啊,你不记得啦,上次你去市集上回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然后失忆了,姥爷看着这些东西怕你触景生情,就把你换到了另一个院子,嫌之前服侍你的人不够用心,这才换了我们来。”
“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
花艳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失忆了,又不是搬家了,为什么要换院子?还有多久之前失忆的,留着往常一样的不是更能恢复!
“我们是怕你伤心,在外面又太凉了不想让姑娘你在外面受凉。”
花艳只觉是狡辩,胡编乱造,她不说,再问也没有意义。
“我带小姐进屋去,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好吗?”
“那好,我们进去。”
侍女松了一口气扶着他慢慢的向着屋内走去随手把门关上。
“小姐是要到床上去躺着,还是就在这坐着。”
“就在这吧。”
“小姐,喝喝茶。”侍女恭敬奉上。
气味清淡,温度适宜,看得出是费心准备的。“这是什么茶?”
“雪梅白茶。”
这种茶他从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但极为好喝,家中也是常常喝茶什么样的好茶他没有见过,哪怕没喝过,总会听说过,在书中也会见到,他再一次确定他没有见过,也没喝过这里的,一切的新事物,细致的服侍,显得不是那么的真实。
“我爹和我娘呢,我生病了他们怎么会不来见我。”
甚至还给她弄了两个不知名的侍女,处事风格也不是她爹娘的风格。
“老爷和夫人出去游玩了,过些时候会回来。”
“游玩?”这话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侍女点头,为难的说道:“也不全是游玩儿,因为小姐一直生着病,老爷夫人一直为你寻药,今儿也是去外面给你寻医问药去了。这几日此地来了一个很有名的大夫,一直没寻找机会见面,今日算是好不容易约上见面,为了以表诚意,便都带着东西出门请大夫去了。”
真假先不论,她生病了,父亲母亲定是担心,她们很难过的吧。“我真是不孝,让他们费心了。”
“小姐的病好了才是大事,老爷和夫人见您好了,他们才会好。”
“而且请放心,言心已经去通知老爷和夫人了,他们一会儿就回来,小姐莫要担心,心情好,病好得快。”
服侍照顾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言心,一个叫拾心,做事麻溜认真,不多事,筀岐出远门有她们在就不会出现意外。
照顾得太好,花艳能感觉出她们是眼线罢了。“你说的对,那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
“好,小姐好好休息。”拾心关上窗后扶着花艳到床上去。
花艳摸不透她们意愿,心理还是拒绝。“我自己来。”
拾心只好作罢,关好窗户,关了门,有她在门外守候,花艳也不好再弄出什么动静来,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回想着她记着的一切。
完全失忆不可能。她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就是那日发生的事情倒有点模糊。
难道是遇到的那个人有问题,在那之后他就想不起什么了。
花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揉着脑袋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要想起来,不能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着。
“画。”就是那幅画有问题。
“那幅画是谁?”努力回想着画中的人,休息片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和那画中的人相貌颇为相似。
她有一个想法,是有人把他当成了画中的人,甚至画了画出中人的脸。
山媚的魂魄趁机从花艳的脑中窜出,定于床头,看着大门的方向,快速地窜到门前,穿透门墙。
眼前出现的人也将她的魂魄定住不让流走。
筀岐回来了。
筀岐施法定身,将外走的魂魄又重新装回瓶子里。
“居然逃出来了?”
他刚从那边回来,这边又出岔子,影山是没法解决了,这一边绝对不能有什么意外。
筀岐把魂魄收进瓶子,拿着瓶子冲进屋内,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双目无声,身体僵硬,又变回了她自己的样貌。
将法力从手腕注入到花艳体内,身体的温度上升,过了会才暖过来。
幸亏筀岐来得及时,若不及时救她,花艳就会死去。
但魂魄好不容易出来,不会想要重蹈覆辙,要么回到它自己主人的身上,不然不出一会儿也会消散,而现在的办法也只有一个,还是把坠入到花艳的体内。
这下这一缕魂魄真就与花艳捆在一起,再强制离开,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究竟怎么回事,说。”
那名侍女哐的一下跪在筀岐面前,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大人饶命……”
“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意识。”
是因为山媚的魂魄占着花艳的整个身体,是她身体真正的主人的抵抗,才发生不可控的一幕,只有一缕魂魄,不用想都知道是不稳定的。
这次的苏醒让他有了危机感,筀岐发现在抹去花艳的记忆,已经完全没有用了,她还是保留着先前的记忆,混乱的模糊的,她都在一点一点的想起来。
可能是去了一趟影山,动了山媚剩下的魂魄,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唤醒了她?魂魄不稳的状况,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
以后连门都不能轻易出,要走的时候他怕是要把花艳也一同带走方能放心。
花样想活着,她想知道一切,她还想见她的父母,不能就这么死了。
尽管作用不大她也要试一试。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看着就不好惹,说话冷冰冰的,侍女见到她头都不敢抬。
她冒死询问着筀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生是死都要清清楚楚。
花艳承诺着,不会想不开,不轻易离开,但是,她要知道一切,要去见他的父母给一个交代。
凭她一人的力量是走不开这里的,在哪,有多远,在哪个方向一切都是未知,唯一的方法还是要从他那里找出口。
见不到她的亲人,第一步也只有顺着他的意愿,他才有可能见到他的亲人。
“就一面不可以吗?以你的本事不是泛泛无名之辈,刚才你也看见了,现在已经很难控制我了,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但,一旦有机会见到其他人,也是可以的。我答应你,见他们一面我就走,不会跟他们有任何牵扯。”
“这个条件你不亏。”言下之意,花艳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死不罢休,谁也别想好过。
“行,你去见。”
筀岐慢慢逼近,抓住她的手,抓得有点紧,花艳有点疼,想要挣开反而更疼了。“我要一同跟着去。”
说完松开花艳,花艳看着通红犯疼的手,冷冷说: “行。”
之所以答应他,筀岐是控制不了她了,是她的优势也是劣势,再抵触只会害了自己以及她的亲人,身边的人万一有个意外,她也是不想的。
筀岐也不想再让他受到刺激,既然谈好了条件,已经明确了不会离开,能让他见一下那些凡人也不是不行。
区区凡人还不足以让他放在眼里,花艳的魂魄没法再受到控制,但其他人他可以,如果她有任何不当的举动,大不了再封一次记忆,沦为傀儡也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