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
“……”夜昙目瞪口呆。
完了!这不完了么!
不过……想想自家夫君也要进个位才能凑够三千年的道行。
而且他还是神族不世出的天才。这么看来,三年好像真的不算太久哦?
不过,可不能让弥勒老头看出来自己对这年限很满意。
哼!
不过……夜昙转念一想,小脸又垮了。
三年欸!都不能见她有琴了!
想到这里,她便满腔悲愤……开始往自己嘴里狂塞素菜。
哎,三年!
这三年也不知道究竟会出什么幺蛾子!
前些日子,她于玄商神庙扮道士给人算卦时,碰到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当然是要拉过来问个清楚了!
有关于玄商君是灭世源头的谣言,因灶神和城隍的努力,已经渐渐止息了。
这点,青葵的信里也说了。
但她还是不放心,亦绝忍不了他被人这样诽谤,所以决定找个路人确认一下最新情况。
得到的回答却不怎么美好。
简而言之,东君那帮子家伙仍然在暗戳戳地搞事情。
她就知道,这老家伙不会轻易放弃曾享受过的权柄。
自己……
哎呀自己还必须在这里打扫卫生和种萝卜!然后晚上才有时间钻研一下弥勒的独门法术。
这都叫什么事儿嘛!
这三年自己要被迫吃苦不算,她有琴……能挨得过么?
当初,就连半日见不到自己,就急得和什么一样。
不过,还好自己英明,提前准备了闭念锥~
到时候他还不得夸奖自己几句智慧无双,欸嘿嘿~
离光夜昙自我感觉相当良好。
还在那美呢。
“昙儿!!!”
夜昙才刚吃了一半,门外突然响起了令她无比熟悉的喊声。
差点没让她把筷子给掉地上。
筷子上夹着的——青莲特制的辣丸子却滚走了。
这加的那点子辣还是为了调和一下她淡出鸟的嘴巴。
夜昙的目光随着滚动的丸子移动着。
她的辣丸子啊……不对!
丸辣!
这这这……他怎么来了!
啊啊啊……怎么办?自己要去见他们么?
“……”夜昙摸摸头,摸摸身子……
哎,算了,反正只有袈裟,头花都没得一朵。
夫君还在外头敲着门。
看样子今日是躲不过了。
她镇定了心神,扑棱了一下金玉袈裟,终于站起来开了门。
“……”先不开口,等对方开口。
果然,神君急吼吼地抓住人手臂。
“昙儿,对不起,我来得有点晚。”颇有些恐草木之零落兮的味道。
毕竟,佛门的无趣程度……比天界更甚。
他很担心,夜昙会吃苦。
“……我求了弥勒好久。”他对未来佛又是一通真诚恳求之后,好容易才说通让他们见上一面。
“他答应我们见上一面。”
麻利地供了好多金子后,玄商君自然心急火燎地就想见自家娘子。没成想却在云窦道场迷了路。
要说他堂堂一介神君,怎么会这么轻易迷路……心情太激动当然是原因之一。
这不是,这里也用不来法术么!
“昙儿,弥勒说……是你自愿留在这里的?”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
被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夜昙当即决定回敬——也吓一吓夫君。
“施主来找贫尼,不知究竟所为何事?若不说是缘何而来,贫尼怎敢作答?”
“昙儿我……你怎么……”
“施主说错了”,还没等少典有琴将话说完,夜昙便打断了人,“贫尼不是昙儿。这里没有昙儿。要说优昙……莲花什么的,倒是很多。”
“呃……”神君小心翼翼地观察夜昙的脸色。
显然,不像是打算轻易绕过自己的样子。
“那……师太?”少典有琴思忖片刻,只能改了改称呼,“我就是来这找……师太你的。”
“贫尼法号……空了。”夜昙装模作样地合十双手,揖了一礼。她还无中生有,现编了一个法号。
其实她就是从桌边空了的餐盘上得到的灵感。
“这么说施主是来找贫尼……论法的?”
不然嘛,没事找尼姑就很可疑啊!
“正……正是。”为了不被赶出去,神君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欲论何法?”夜昙装腔作势。
“我……我想请教……空了师太,何为……‘情’?”
“阿弥陀佛~”夜昙称诵佛号时当然也没忘记摇头晃脑。
“有道是——世事幻如蕉鹿梦,浮华空比镜花缘。心如止水鉴常明,见尽人间万物情。”
“施主为何还要执着于凡俗之情呢?”
“空了师太……既见众生之情,为何,却要摒弃尘缘呢?”
“因为……大道得从心死后,此身误在我生前。”
“师太岂不闻‘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六道轮转,如江帆日夜乘潮,乘潮未有栖泊。”
“一证菩提,若海艘须臾登岸,登岸岂复漂流。”
“贫尼……不敢懈怠。”
夜昙将神君的每句辩词都给堵死了。
若是正经论法,玄商君尚能应付。
可夜昙这字字句句,都让他后背发凉。
“昙儿,你明知道,众生本來是佛。”神君摸不准夜昙的真实想法,便有些伤神。
“若是诚心,灵山就在脚下。为何……”
还要为难他呢?
“施主此言差矣,众生一直在追寻着佛的踪迹,却不能真正成为佛。”
夜昙故作高深地竖起一根手指,冲着自家夫君摇了摇。
“凡业已圆满者,皆为向死。”
大概就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圆满,才会迎来那样的急转直下吧?
“成佛乃终生之追求,怎能回头?”
“……这……”
“施主,前世莫追。”
“昙儿……”听到“前世莫追”几字,玄商君多少是有些急了。
莫不是她真的信了这套?!
“你怎么了啊?昙儿你……”他们谁都没有死,怎么就前世了呢?!
“都跟你说了我这里没有……昙儿,只有昙花”,夜昙眼珠一转,顾左右而言他。
她现在无聊得很,基本将弥勒园子里的花花草草都啃了一遍,还学夫君的习惯,根据美味程度分了类,打了分。
颇有些神农尝百草之意。
“而这昙花嘛,也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什……什么啊?”
“施主该是知晓,优昙钵华并非人们熟知的月下美人。”
“这……可是……”可是大家都是将错就错了呀。
“我……我不明白……为何突然说这个?”
“所以你的昙儿,究竟是谁呢?”每日听弥勒讲经,夜昙多少也学了点神神叨叨的机锋,在玄商神庙里招摇撞骗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有道是,月满一江水,聚散皆是缘。”夜昙相当不客气地将这话原封不动地奉还了。
要知道浊花可是相当记仇小心眼的哦~
“请问施主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是吧?”
“那我走了。”夜昙转眼就看见了自己剩的素斋。
欸?不对啊,这里是她的地盘啊!要走也该是他走呀!
“你走!”她的态度当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等一下。”少典有琴试图抵挡夜昙伸过来的手。
“施主自重。”
迎接他的是大大的闭门羹。
“神君”,站在不远处等候的飞池结束了眼观鼻,鼻观心状态,挪近了玄商君,试图阻拦自家神君继续敲门的动作。
“……飞池……为何拦我?”
“神君,你说公主她……该不会是……也失去记忆了吧?”站在一旁看戏看了这么久,他忍不住多起嘴来。
“你说什么?!”毫无疑问,飞池说出了少典有琴心中的担忧。
“不,不会的……”他忍不住摇头,“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可是……自己并不知道,她来到弥勒处后又发生了什么,毋宁说,从灵山回来后,他就一直待在蓬莱。
昙儿她……是真的忘了自己么?
或者……是她又付了什么代价,才换得……弥勒出手,帮忙保留自己的记忆?
“她……不会的……”
可是,若她真的还记得,怎会甘愿留在此处,说些古井无波的话?
毕竟,依夜昙的性子,怕是连佛祖的金身她也敢去捅个窟窿眼儿,然后再挠着头冲人无辜地嘿嘿笑几声,继而开始贼喊捉贼。
莫非,就如那压于五行山下的孙悟空,有什么不能说的苦衷?
那厢,伴随“哐——”的一声,夜昙从窗口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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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姐姐~”想了半日,夜昙还是放不下。
毕竟直到天擦黑,人也一直没走啊。
就在她们那寝寮门前等着。
“什么事?”青莲睨她一眼。
之前她就飞速地从膳堂跑回来关上门,还不停地朝自己比着“嘘”,又在房里从东走到西,碾了一下午青石砖。
现在调子又如此谄媚,总归是没好事的。
“你得帮我。”一副笃定语气。
“什么?”青莲似笑非笑。
这是打算老实交代外头的男人是谁了对吧?
“其实是,我跟师父打了个赌。”
夜昙凑到青莲的耳边窸窸窣窣地说了一阵。
“这……真的是未来佛的意思?”
“当然。”夜昙相当笃定地点头。
假传圣旨她熟练得很。
“青莲姐姐你不是会易容术么,你就帮帮我吧!”
夜昙也是无意中发现青莲这项技能的。
她们俩个第一次下山去耍时,后半夜回来,夜昙本是想拉着人故技重施,翻个墙走个壁的,不料却被青莲一把拉住。
最后就是青莲将她俩个化妆成佛寮管事的,又用了高明的变声术模仿声音,堂而皇之地回去了。
毕竟这雪窦山没法用法术,无人有这火眼金睛。
“哎呀,我给你钱~”见人不置可否,夜昙又加了点码。
“那……行吧。”来了雪窦山不多久,青莲也被金钱腐蚀了。
“你是什么人?等在此处作甚?”
换了一身男装,易完容的青莲走了出来,旁边挽着的是一脸乖巧的夜昙。
只是,她的话却并不乖巧。
“夫君,你看怎么办嘛,他一直缠着人家,你要帮人家把他赶走!”
“没事,别怕。”青莲淡定拍怕夜昙的手。
“这位公子,你找我夫人究竟何事?”她本就长得高,气质、声音也偏清冷,此时……看起来就像世家里养出来的小白脸。
“你说什么?!”也不顾礼仪什么的了,玄商君惊讶到喊出了声。
这里不是寺庙吗?!
怎么就能平白无故出了个什么夫君!
莫不是……真的是她养的什么小白脸?!
玄商君不禁想起夜昙曾经的豪言壮语。
“这话……该我问吧,你究竟是谁?”少典有琴忍不住皱眉,看向对方的目光里现了些敌意。
这也难免,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可以忍受娘子琵琶别抱的。
“此乃佛门净地,岂容你如此放肆。”
一定是这小白脸趁自家昙儿失去记忆,才趁虚而入!
都怪他不好,来得太晚了。
可他哪能想到,这里能有这般藏污纳垢的事情!
“怎么,你觉得很奇怪么?”青莲扯了扯嘴角。
“佛教是